晨曦初露,旭日东升,阵阵晨风拂面而过,雨已经停了,送来潮湿的丝丝凉意。
容珩埋在温阮幼怀里腻腻糊糊的蹭来蹭去。
小七小五在小山泉处洗漱,苏子婵坐在地上把昨日她和温阮幼烤干的衣服叠起来包好。
温阮幼在梦中缓缓清醒,打了个哈欠。把容珩摇起来。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从包袱里找出胰子去洗漱。
众人收拾好后一起原路返回找到拱形山洞下的车马,两匹马一个在喝水,一个在跪趴着休息。
路上昨天滚落的积石已经被府衙的人清理干净,车马行人也越来越多,沿街不少附近村民摆摊卖当地的野板栗、野枣子、烤苞米、自家做的肉酱肉蒲。容珩缠着温阮幼买了点野果野枣子才心甘情愿的上车。
这一天倒是极其顺利,太阳快要落山才看到驿站的影子,夕阳此时烧着天边的云霞,新月在鲜红的云缝里露出脑袋,路边田埂处的村民佝偻着脊背,带着巨大的草帽步履蹒跚,身后的黄牛不远不近跟着缓慢移动。
容珩在温阮幼腿上睡的双颊带粉,温阮幼困得头一歪一歪,宁初看她完全不设防的松弛,气息不稳,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他,让他无法抗拒的靠近。不自觉的凑过去,温阮幼的头终于重重压住宁初的肩头,少女似乎坠入柔软的被褥,舒适的嘤咛声,时间瞬间停滞了一瞬,仿
佛有一股电流穿过他的身体。宁初被她淡淡的清爽气息包裹住只觉得飘飘欲仙,畅快满足。心跳如鼓砰砰砰地撞击着胸膛,仿佛在告诉他,这一刻的感受是如此强烈和真实。
【主子,到雍清了】苏子婵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宁初只觉得无比刺耳。
宁初肩头一轻,温阮幼坐正揉揉眼,撩开车帘看了一眼。
【哎?雍清的驿站怎么搬家了?】
因为刚睡醒声音难得的乖巧清澈。
宁初心里软软糯糯,揉揉她凌乱的发丝。
【你来过?】
温阮幼和宁初相认后没有拒绝过他偶尔逾距的亲密接触,有人不喜欢人过于亲近触碰,有人不自觉就和别人勾肩搭背的亲近,温阮幼神经大条,无伤大雅的事她不会扫人兴。
【来过两次,上次来驿站前面有条河。可能是搬家了】
马车停下了,
宁初把温阮幼膝上熟睡的容珩抱起来。温阮幼背着包袱,一起下车。
今夜温阮幼和容珩一个房间,小七和宁初一个房间,小五和苏子婵一个房间。苏子婵之前一直以为小五是男子,小五身高修长,容貌俊美精致,一举一动皆是男子行为,直到后来一起训练时,小五下水上来后面色苍白,摇摇欲坠,捂着小腹瑟瑟发抖,找苏子婵借月事带,苏子婵才知道她是女子。
众人在驿站大厅吃了点饭,温阮幼则在容珩睡觉的屋内吃。
入夜后万籁俱寂,狂风呼啸。
温阮幼听着旁边人均匀的呼吸,慢慢闭上眼睛。
噔噔噔噔……
训练有素脚步声在深夜里格外突兀,温阮幼刹时睁开眼,明亮的像是从未熟睡,这一层只有他们一行人,一群内力深厚的人深夜到访怕是来者不善。他们在楼梯口处第一间房,还是少女带着个孩子,最好杀人灭口了。
给容珩带上耳塞,往床里抱了抱。
起身套上外袍。
【吱呀~】
门开了,四五个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迈进去,等到最后一个人迈入房间。门突然吱呀一声自动关闭。
一阵阴风。
【诸位,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啊?】
慵懒轻灵的声音带着莫名的阴森。
少女如梦似幻,坐在桌前,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倒了杯茶。
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
【杀!】
只见提剑砍去的一瞬间,少女高抬腿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的凶徒,将那人踢得倒飞出去。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一左一右逼来的两个黑衣人鞭扫倒地。不等身后两名黑衣人反应,一脚飞踢而来,一人歪斜到另一人身上,二人身体在地上滑行飞出,直至撞到墙角,被压着的人吐了口血出来。全程少女只用了一条腿,手里的茶都未撒出来一滴。
【诸位,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啊?】
还是那一句,还是那样的语气,还是同一个姿势。月光下如梦如幻的女子变得如狼似虎。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胆大的黑衣人忍住浑身剧痛,艰难开口。
【你来到我的房间造次,还问我是什么人?不太礼貌吧。】
温阮幼嗤的一声笑出来,落到众人耳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众人对视一眼,选择沉默。
【好吧,可以理解,那就只能好走不送。】
温阮幼走向离她最近的人,黑衣人想爬起来但是刚才她那一腿力气太大,他觉得自己头晕眼花,站起来也坚持不了多久。
女子的脚踩向男人的胸膛,脚下的男人只感觉胸上压了千斤顶,想掰开女子的脚却被窒息感和压制力累的举不起手。绝望在他眼中蔓延,相比于窒息感胸口的剧痛更令他无法忍受,咯吱,咯吱,咯吱,几声骨骼清脆的断裂声后,女子没有抬脚,继续踩下去。
不一会,男人在巨大的惊恐和窒息中,没了气息。
【还不说吗?】
那声音极其平静,却携带着能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的威慑力。
少女似乎不想知道真相,只享受杀虐的过程。
【我说……我说……】
第二个看到第一个人的惨状,吓得六神无主,磕头如捣蒜。
【这就招了?邹寄安养你们不如养八哥】
几个人瞳孔一缩,愣在原地。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我框你们的,没想到真是他啊】
雍清知府,邹寄安。帝丘穷乡僻壤的,除了他没人会有这财力物力养这群暗卫吧。
地上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如土,哑口无言。
【哈哈,骗你们的,其实是我单纯找个理由想杀人而已。】
此话一出,屋内更是落针可闻,只剩下巨大恐惧而急促的呼吸。
【你……你究竟是谁?】
睡梦中的容珩隐约听见师父的声音,和耳朵里的不适感,抠抠耳朵,把棉花耳塞取出后彻底清醒了。
因为他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师父?】
男孩话音一落,地上一黑衣人身形一晃,用尽最后的力气孤注一掷,弹跳飞射而出向容珩扑去,眨眼间就已经临近少年,温阮幼手中的大刀狠厉无比地劈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只觉得喉头处传来一阵凉风,接着便是剧痛袭来,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洒落在地上,染红了干净的地面。
少女站在床榻前,温和戏谑的表情隐去,只剩下阴冷狠厉,步伐坚定的冲其余几个人走去,自己的脸上满是鲜血,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对方的,而身后的男孩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眼眸漂亮的像是林间幼鹿般清澈,她把容珩保护的很好。像是地狱罗刹只为容珩一人当保护神。
迁怒的非常彻底,握着大刀手背暴起青筋,寒意随之蔓延开,手起刀落,处理的利索干净。
容珩也已经不是娇滴滴的菟丝花,温阮幼前面肆意的砍,他在后面能干的拖。听温阮幼吩咐,把人拖到马车里,揉揉长时间弓着身拖拽重物而发酸的腰,坐在车轿前的马夫座椅上,翘着二郎腿等温阮幼下来,两个人驾车到知府府衙门口,把已经七零八落的黑衣人抬下车,码整齐,一起幸灾乐祸的回驿站继续睡觉了。
以前的容珩虽然娇气也调皮但是从没想过自己有如此离经叛道的一天,自从认识了温阮幼,容珩虽然越来越放肆无羁,但也越来越高兴快乐。哪怕是和她干些不好的事,也是非常兴奋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