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寄安在外养了多房娇美外室,夫妻情分就仅剩下利益牵扯。贺氏年逾五十只此一子,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送死。
邹寄安一听此话,在女人身后呜呜叫起来。妄想阻止女子话语。
贺氏看邹寄安的反应,又踌躇起来。
【你要是说了呢,我替你写和离书,让你带着儿子和离,从此跟邹寄安再无关系。若是不说我也不问了,左不过你们家刺杀太子的罪名跑不了。刺杀太子是诛几族来着?七族还是九族?】
容珩在女子身后恭敬的搭上茬。
【师父,是九族。】
温阮幼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走吧徒儿,他们左不过都是个死,我不过是好奇而已,问不出来就罢了。】
腿还没迈出门。
身后妇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
【说!我说!】
【老爷要杀的不是二位贵人,而是司农寺的那位侍郎!朝廷救助下来的荞麦和红薯种子都被老爷高价卖给突厥人了!老爷怕司农寺的发现!就把你们引到这假驿站打算全部灭口!】
妇人涕泗横流,最后几句几乎吼出来的。
温阮幼冷嗤一声。
【掉钱眼里了吧,你倒是会算账。】
站起来耸耸肩,招呼容珩一起出去。
容珩出了门,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动刀。
温阮幼欣赏的打量着少年,哪怕恐惧,可他一举一动丝毫没有犹豫,更没人看出来任何露怯
【这种脏活累活你可以叫人替你干,但是你自己一定要会干,】
温阮幼蹲下身,把容珩拥入怀,缓缓轻抚他被汗水浸湿的外衫。
在温阮幼的怀里少年逐渐平静下来。也慢慢接受了这个并不算难以接受的现实。
头顶传来一阵轻轻的叹息,似无奈,似妥协,似心甘情愿,似认赌服输。
【罢了,不会就不会吧,恶我来替你做。】
温阮幼的瞳孔之中 容珩是永恒的中心
温阮幼的视线终点 是容珩展颜的面容
容珩知道,温阮幼用最快的速度,用最毒的手段,除去容珩所有敌人。容珩就像是利刃莲花中的瓷器,纯洁美丽易碎。而莲花满是鲜血,铜墙铁壁。
温阮幼在他这里永远都在没有底线的让步,可是他不想躲在师父身后,缩在师父怀里。他不要在她保护下当无辜的瓷器。
容珩要光明正大的与她并肩同行。
【师父,我可以的。】少年声音笃定。
【好,师父就知道你是最厉害的,邹寄安是冲你阿初哥哥来的,你去找阿初哥哥处置吧,我去竹师爷处看看。】
温阮幼站起来,揉揉容珩柔软的发。
竹玥和小五小七苏子婵坐在案桌旁,一人拿着一个小银勺,正从一个大瓷罐里舀出粉末倒入一排排小瓷瓶里。
【温姐,你是不是在突厥买了块山比较多的地皮。】
温阮幼坐在小七身边,熟练的拿起小勺子装药粉。
【对啊,你要用吗?】
竹玥点点头,难得正色几分。
【你给我炸出两个山,我这黄连素多到咱们家地窖放不下了。得找个阴暗干燥的山洞搁置】
温阮幼抬眸。
【好,我叫人去炸山,这个药确实好用,沈巍上次找我要,你回去装两大桶给他送过去。咱们家好几个药庄,有一个我专门拨出来种田七,黄连了,你和苏子婵闲来无事,能多做就多做。】
竹玥答应下来,心里腹诽,这玩意是救命用的,不是金疮药啊,沈巍见什么都稀罕。
竹玥明知故问
【你今晚还陪你徒儿睡吗】
【要不你陪他睡?】
温阮幼一脸疑惑?不然呢?
竹玥双手双脚拒绝
【别,我最烦的就是小孩】
温阮幼翻了个白眼,急忙为徒儿正名,竹玥看她就像朋友圈的某些宝妈,孩子拉了都得夸颜色好。
【我徒儿特别特别乖,和一般小孩不一样】
竹玥冲门口努努嘴,一个小少年的暖黄倒影映在门窗上。
【对对对,你徒儿是最好的小孩了,最好的小孩在门口等着你呢,快去吧。】
温阮幼把手里装到一半的瓷瓶塞到小七手里,抬脚大步离去。
看着温阮幼火急火燎的背影。
竹玥感叹道
【无痛当妈,还是最牛批小孩的妈,也挺好。】
小七无语的看着竹玥。
【主子才比殿下大七岁,当媳妇还差不多】
竹玥大为震撼的看着小七。
【你小子的思路竟然快赶上我的步伐了】
她一个变态石破天惊如梦初醒。还是格局太浅了,她一个21世纪社畜天天看师生恋修仙小说,天天玩师生恋文游。她本推就是某文游里比自己大九岁的温柔将军师父。
另一边温阮幼熟门熟路的伺候容珩更衣沐浴,给他腮帮擦上又香又甜的面脂,盯着他一滴不落的喝下牛乳。容珩宝贝的叠好明天要穿的盔甲,把自己明天要用的旗子放到床铺最里面,才乖乖躺下等温阮幼沐浴完来搂着自己。
温阮幼洗完出来,容珩正趴在床上看书。少女侧着头边擦头发边提醒。
【小心伤眼。】
小少年掀开被子,拍拍自己身边床铺。
【快过来睡觉。】
温阮幼收拾收拾自己和容珩穿脏的衣服,塞到木盆里,上面放了一块皂角和捣衣锤。
【你先睡,我去后面小河洗完衣服就回来了。】
容珩脸红的盯着木盆里自己白色亵裤与女子嫩青色肚兜纠纠缠缠勾结不清的搅和到一起,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温阮幼看他发红的脸只以为不想让自己走。
摸摸孩子耳朵,安抚了两句。
【乖,别乱跑,等我回来。】
西部的天黑的快,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繁星点点,在苍穹上熠熠闪烁。
到了清溪河畔,温阮幼挽了挽袖子裙角,把盆按到水里,灌满后又抬出来,坐在块大石头上大开着腿,盆在中间,挽起袖子手脚麻利唰唰唰搓,又一件一件过水捶洗。
水面上逐渐有了些动静,温阮幼歪头看着水中越来越大的光圈。
哗啦~
水面泛起涟漪的中心,宁初白皙细腻的皮肉在朦胧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幅黑白分明的水墨画跃然眼前,天生的尤物。
月光透过树枝斑驳地洒在他身上,长发散开全部被撩至左侧胸前露出雪白的颈。宁初缓缓起身,水珠沿着他的曲线滑落,那一刻,如同刚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宁初桃花眼中的水光潋滟比波光粼粼的春水还要明亮,一个男子竟也能如此楚楚动人,冰肌玉骨。
温阮幼心想怪不得从小就听说他的姿容能与阿姐相提并论,这样看真的比月中仙还要美几分。
女孩光明正大的眼神令宁初有些措手不及,眼神躲闪着看向它处,喉结不自觉滚动,耳朵有些发烫。声音带着些羞答答的颤。
【我……我憋不住了……我以为你打完水就走……】
温阮幼大咧咧的摆摆手,笑容比偷看织女洗澡的牛郎还要猥琐。
【你也不嫌冷,小心着凉。哎这个河这么浅吗,我以为很深的。你脸红什么,你要是不自在我去那边洗。】
她不是看不出他的尴尬和窘迫,善解人意的挥手告退,任他天人之姿,毫无半分留恋。
宁初看她端起盆就要走,连忙冲她走了几步。语气有些狼狈的急切。
【玉儿,别走!】
脚下一滑,跌入水中。
温阮幼无奈的放下木盆,看他在水中扑腾扑腾的起不来。利索的解下衣袍,向水中人走去。
她知道浅水也能溺死人,况且这种小河看着浅其实水流湍急。
握住宁初手腕,一个巧劲把他提起来。
【咳咳咳……咳咳!】
温阮幼抬高手拍拍他光洁细腻的背,语气颇为无奈。
【我不走,你急什么,我幸亏没来月事,不然才不下来捞你】
诡秘的安静。
温阮幼眼前是宁初白皙的胸膛,呼吸交错,突然发现宁初挺高的,站近了不抬头甚至看不见他的脸。少女声音柔和起来,温暖关心的问
【好点了吗】
抬头望去,男子面色嫣红,水将额发浸得乱七八糟,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在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只有彼此的心跳声。
温阮幼没注意到一颗水珠沿着自己的下颌肌肤滑落至肩颈,留下一道道细腻的痕迹,少女曼妙身体在水流中显得格外轻盈。仿佛一朵缓缓绽放的花朵。没比赤条条的宁初体面多少。
【快上去吧,回去喝碗姜汤,别冻病了。】
宁初耳廓渐渐红的发艳,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免与温阮幼产生任何肢体接触,害怕自己会做出无礼逾矩的行为令心上人厌恶。
转过身去,声音打颤。
【玉儿先回去吧,我这就穿衣】
身后传来一句
【好,你慢点,别再摔倒了】
二人回去后,温阮幼把衣服晾到通风的地方,又重新泡了个热水澡才爬到床上。
除了宁初
容珩也失眠了,可能是明天要第一次上战场太激动睡不着,可能是今天第一次用刀伤人。反而身边平稳呼吸的少女已经私会庄周,少见的熟睡。
温阮幼白晳的面容一片恬静,长眸安静地闭着,鸦羽般的睫毛覆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少了几分白日里的张狂桀骜,安静下来的她难得清甜柔和,面相是个娇养的贵族小姐,干净天真。可醒来的时候又让人胆战心惊,杀人如麻。
容珩不自觉挺胸,用胸膛抵靠住温阮幼的额头,摆出少女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动作。容珩觉得自己像个男人更像个丈夫。心里满足的沉下去,困意也席卷而来。不一会就沉睡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