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欺压你?”乔雅只觉可笑,“她若真的对付你,你就不会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乔雅说的是事实,可洛瑶根本听不进去。
从小到大,她什么都不如桑离。
她有的桑离有,她没有的桑离也有,什么好东西都是桑离挑剩下的才轮到她。
她就这么在压迫中长大,看着桑离从始至终都站在她前面,她永远活在桑离的阴影下。
“我知道我的精神力不如桑离,所以我想尽各种办法,我去争,去夺,去让自己变得强大。明明每一次我都要成功了,可桑离总是会杀出来,把我属于我的东西变成她的。冰凝珠是这样,照心镜也是这样!”
“若那些东西对她有用也就罢了,可她根本就用不上!
“她就是为了戏耍我,就是为了和我作对!”
这让洛瑶如何能忍?
她是没脾气,但也不能让人如此欺凌!
洛瑶愤愤不平,乔雅只觉心累。
“你要争,想变强,这并没有错。”乔雅道。
洛瑶猛地抬头,“那您为什么——”
“但你用错了方法!”乔雅打断她的话,凝视着她的眼睛,话语毫不留情,“你别以为你和北鸣、慕白勾搭的那些事没人知道!”
过往的事情就这么被揭穿,洛瑶顿时不敢说话。
“身为公主,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我失望至极!”乔雅恨铁不成钢。
“海鸣星所有人都知道桑离和北鸣有婚约,对慕白有救命之恩,只有你!分不清界限,摆不正身份,又是对北鸣嘘寒问暖,又是和慕白畅想人生!你的言行举止,有哪一点配得上你的身份?”
那两个左右摇摆的雄性固然可恶,但洛瑶也并非干净!
乔雅狠戾的眼神让洛瑶感到害怕,她翕动着嘴唇,就算辩解也只敢在心里。
她等级不高,能够接触到的高等级雄性又不多,既然眼前就有,而且也对她有所情谊,那她为什么不能试试?
再者说了,他们若真的对桑离是一心一意,白首不离,又怎么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改变心意?
明明是那些雄性自己的问题!
若非用这种方法,她如何能得到冰凝珠?
如何变强?
但想归想,洛瑶却不敢说出来,怕惹得乔雅更加生气。
“你是海鸣星的公主,又是s级的雌性,理当自尊自爱,有自己的傲骨,可你做了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他国雄性大呼小叫,完全失了一国公主的气度!”
乔雅的话毫不留情落在洛瑶耳朵里就跟针扎一样。
“还有,我知道你同阿离不和,但不和归不和,有什么大可关起门来解决。可你三番几次,在他人还在场的时候故意挑衅阿离,胳膊肘往外拐,让他人看我们海鸣星的笑话,这根本不是一国公主所为!”
洛瑶咬着唇,几乎快要把肌肤咬破。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每一次每一次她和姐姐发生什么,挨训的都是她。
桑离总是没有任何错,总是能置身事外。
“再说照心镜。”
听到神器,洛瑶顿时抬起头。
她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想着乔雅能站在她这边,可现实注定要让她失望。
乔雅盯着她的脸,道:“若照心镜真是你的东西,它又怎么会对阿离认主?”
“只能说不是你的,就算所谓再多预言,再多天命,也终不会属于你!”
不管照心镜原来属于谁,但它现在在桑离身上,不说桑离精神力强大,就说桑离是凭本事让神器认得主,乔雅也不可能从中掺和那么一道。
洛瑶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她在奢望什么呢?
她精神力不如桑离,皇母自然不会偏向她。
乔雅不知洛瑶心中所想,只道:“你还要堂而皇之的去找云轩,你是生怕旁人不知道我们海鸣星皇室不合?本皇御下无方!?”
洛瑶被吼的一怔,默默流泪,一句话都不敢回。
她已经清楚乔雅不会站在她这边。
乔雅道:“我不清楚阿离为什么变了性子,能够容忍到现在都没对你做什么。但我告诉你,若你再执迷不悟,干出这些荒唐事来丢我们海鸣星的脸,那这公主的身份,你也别要了!”
这句话说出,洛瑶才是真的真的怕了。
她慌忙去求乔雅,“皇母,皇母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您别生我的气,千万别生我的气。”
她不能失去公主的身份,从星际成立以来,就没有一个雌性被逐出母星的先例。
乔雅万分烦闷,只恨洛瑶不争气。
“既然知道错了,那接下来的一年,你就给我待在你的宫殿里好好反省!想想你身为雌性的骄傲在哪?想想你作为海鸣星皇室的职责在哪?”
反省一年?
洛瑶一阵恍然,皇母这是要关她禁闭?
洛瑶简直不敢相信,身处在雄多雌少的星际,哪个雌性不是被千娇百宠的长大?
她们从一出生就被爱护,被守护,不管做了什么都不会受到惩罚,更不会有人对她们红脸,哪怕把雄性给杀了,都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而现在,皇母竟然要关她禁闭?
洛瑶只觉屈辱,她可是s级的雌性,是一国公主,这要是传出去,那还不被人笑死?
洛瑶想为自己辩解,可在乔雅女皇一个警告的眼神扫过来,她又只能把所有的不满全都埋在心里。
她要变强,她一定变强,要变得比桑离等级还要高,让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
……
桑离自奉天殿出来,艾克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怀桑撑着把大伞在她身侧,帮她遮住烈日落下的光芒。
有一道人影来到了桑离面前。
他军装黯淡,高大的身姿也好似被霜打了般,染上衰败,他原本如日光般热烈坚毅的眼睛失了色彩,蒙上了层厚重的尘埃,他透过那层朦胧看向桑离,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都泛着疼痛。
桑离停住脚步,桃花眼冷漠无情。
怀桑看看苍越,又看看桑离,很乖的没有说话。
苍越眼底渐渐泛起了湿意,那些过往甜蜜的回忆骤然掀起,带给他的,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他恨自己,恨自己忘了那么那么喜欢他,那么那么心疼他的人。
苍越唇瓣翕动,嗓音嘶哑,每个字都好似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般,“阿离……”
有风拂过,扬起桑离乌黑长发,发丝掠过她冰冷的小脸,她音色淡漠冷厉,“直呼当朝王储名讳,是什么刑罚?”
艾克一个激灵,立马道:“回殿下,应当重罚一百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