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届兽神的雕像处在水里,有一座吊桥连接着两端。
桥上长着绿色的藤蔓,开出朵朵夕颜花,点缀被岁月腐蚀的桥梁。
桥梁下方是透明的,能看到水底游来游去的鱼儿,桑离有些好奇,她将脚踩在上面,桥面又好似化成了无形之物,圈圈涟漪在她脚底荡漾开来,却不会让她掉下去。
桑离在透明的桥面上欢快的跑起来,青色衣摆飘飘荡荡,玩得高兴了还把缠绕在桥上的夕颜花扯下来。
夕颜花:……
它们招谁惹谁了啊?
看着桑离破坏兽神圣地的物品,九曜不但没阻止,反而提醒她让她不要摔倒。
桑离将夕颜花连扯带拽,拉了一路,很快就到了地方。
几个约莫百米高的兽神雕像处在桥梁的尽头,明明只有几座雕像,却因为过于庞大的体型,看起来像是一座钢铁森林。
桑离好奇的抬头看去,那些雕像一个个身体都处在水中,白色雕像上有斑驳的痕迹,雕像与水面的连接处有着厚厚的青苔。它们每一个头上都长着龙角,闭着眼睛,每个雕像的动作都不尽相同,光是立在那里,都给人一种无形的极强压迫感,使人忍不住连灵魂都开始战栗跪服。
桑离盯着看了一会就不再看了,她觉得这些雕像都很丑,比小气鬼还要丑。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鼓捣起她一路扯过来的牵牛花。
历代兽神:……
虽然它们死了,但意识还没有完全消散好不好?
九曜看了一眼桑离,并没有纠正她的行为,也没让她祭拜兽神。
而是自己将篮子里的东西香和白蜡烛一一拿出来摆好。
就在他要将香点上的时候,一大捧夕颜花忽然砸到了他怀里。
九曜看了看怀里乱七八糟的花,又看向坐在一旁环抱着胸,气鼓鼓的桑离,顿时明白过来。
“是想要做个花环吗?”九曜问。
桑离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意思却很明白。
知道还不快做!
九曜笑了笑,当即放下手中的香,修长手指翻动,很快就将桑离弄得乱七八糟的藤蔓编成了个漂亮的花环。
历代兽神就这样被九曜晾在了一边。
“给。”九曜道,将手里的花环递给桑离。
桑离眼前一亮,接过花环,却并没有戴在头上,而是左看看右看看,套在手里转圈圈。
九曜笑意温柔的看着她,烟青色眸底盈着万千水色与灵动的她,他好像怎么看她都觉得不够。
末了。
他才重新燃起香。
只是往年很容易就点燃的香,今天怎么也点不着。
九曜看着第不知道多少次熄灭的香,抬眸看向矗立在水中的历代兽神雕像,原本的柔色眼底掠过一丝暗意,他心念一动,香就在手中燃起来,并有一小簇明亮火焰跳跃。
九曜俯身,就要弯腰祭拜,可意外又再次发生。
那香上的火星跳跃了两下,不偏不倚正好落了下来,砸在九曜的指腹上,瞬间就将他的指腹烫出血痕,殷红鲜血顿时溢出。
九曜微怔,还没做出反应有人就快他一步。
原本拿着花环逗鱼的桑离嗅到血腥味,一下就来到他面前,一口含住了他的手指,吸吮着溢出来的鲜血。
火星烫开的口子很小,桑离只能抓着九曜的手,一下下的舔他的手指,她舔的很认真,没放过一丝一毫血珠,眸子里没有丝毫杂质,只有对九曜血液的渴望。
九曜眸光逐渐变得深邃。
伴随着桑离的动作,那原本只有一个小点的口子越来越大,流出的血液也越来越多,有些许血色挂在了桑离唇瓣,与她白皙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她的动作明明撩拨至极,眼底却一片纯粹,轻而易举便弄得人心头燥热,她自己却浑然不知,像是个得道千年不谙世事的狐狸精,天真与魅惑共存。
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刮起了大风,将地面上的蜡烛尽数吹倒,九曜带来的篮子也倒在地上,里面焚烧用的黄纸被吹的漫天纷飞。
像是什么东西在警告着他们。
九曜看了一眼面前巨大的兽神雕像,冷清的眸底逐渐变了色调,暗沉而又危险。
“桑桑。”他低声叫道,嗓音里多了些许意味不明。
桑离疑惑的看向他,唇瓣还含着他的手指,眸底盈着一汪澄澈水色,仅仅一个抬眼的动作,便让人心头荡漾,涟漪不散。
“这里也有血。”九曜说道,很平常的语调,却因为他眸底的神色,而染上了些许蛊惑意味,似是用甜蜜糖果哄骗小孩的坏大人。
在桑离的注视下,他唇瓣溢出了丝丝鲜红的血液,比手指上的看起来更加鲜艳。
桑离眸光发亮,踮起脚,毫不犹豫就含住了那流血的唇瓣。
与她温热相触的瞬间,九曜挺拔的身体微僵。
他感受到了桑离的接近,她发现了,流血的地方在更里面。
于是她在他那里横冲直撞,尽数掠夺。
九曜环住她的腰,努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在与她相吻的间隙抬眸瞥了威严高大的众兽神雕像一眼,他还是同往常一样,平和又温柔,却在已逝世的历代众兽神面前与不被天道认可的对象做着大逆不道,放肆至极的动作,无声的将挑衅和反抗彰显的明明白白!
风越来越大,响在耳畔不停呼啸,就连缠绕在桥梁上的夕颜花都被吹起来,在空中乱舞,那风势越刮越凶,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那闭着眼睛,看不出神色的众兽神雕像周身气势也好像在一瞬间改变,手中原本是该守护亿万不被伤害的动作,也变成了要对桑离和九曜施以最残酷的惩罚!
桑离没有察觉,就算她察觉到了,也丝毫不在意,反而吃的更加热烈,抱住九曜的脖子,身体紧紧贴着他。
小气鬼这里的血比脖子上的更加美味。
她喜欢,她好喜欢。
九曜闭上眼,大掌扣住了她的后脑,纤长手指只是微动,一个光圈便出现,将他们的身形围住,大风便再也影响不到他们分毫。
他们在全世界的反对声中交换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