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觉得怎么样?”
薛无量那表情像是想让人夸他。
洛闻笛微笑:“真当兔崽子养呢?”
“也没什么分别吧,”薛无量打量了一圈儿,没看见一个顺眼的,还骂一句,“早知道都是这个德行,老子一个都不要。”
这话说的。
公子们全都凄凄惶惶的,都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这个老头子了。
外面的都说通财山庄的公子们同气连枝,关系好的不得了,不是一个娘生的胜似一个娘生的,其实呢?
全是狗屁,他们倒是想互相算计算计,也得敢啊。
老头子对外人仗义的不得了,干兄弟们家里的孩子个个都是宝,换到自己儿子身上,就横竖都是不顺眼,全是兔崽子,还是野生的兔崽子,打死也不心疼的那种。
只有兄友弟恭的兔崽子,才能看顺眼一点儿,他们有什么办法,只能装模作样呗。
而且还偏心眼。
别看刚刚说的狠,其实还是偏着老六。
禁闭,不痛不痒的和杖刑能一样嘛?
到底是夫人生的。
他们酸的牙都要倒了,还得硬着头皮求求情。
薛无量瞅瞅他们:“心疼啦?那一人五十?”
大可不必!
最先站出来三公子恨不得一个大跳跳到最后头去。
他们是有血有肉的兔崽子,又不是铜皮铁骨的假人,一人五十?他可真敢说。
“父亲……”最老实的二公子白着脸说,“要,要打的话,就……就打……打儿子一个吧。”
结结巴巴的看样子快要吓死了。
他倒是真心实意的。
薛无量看他仍不顺眼:“滚吧你,下次说的有骨气点儿。”
二公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三公子强忍酸意,低声提醒道:“二哥,父亲不罚你了,快走吧,不必担心。”
“哎?哎!哎!”二公子一步三回头忧心忡忡的往外走,看样子还是很担心。
薛无量没理他,又瞪了三公子一眼:“别人算了,你挨十杖。”
三公子:莫名其妙!简直是莫名其妙!
“父亲!儿子不知做错了什么?”
薛无量冷哼一声:“你是不会传音入密嘛?用的着提醒的那么明显,说给谁看呢?装腔作势再加十杖!”
三公子:我好冤枉!我好冤枉!你不是就喜欢这样嘛?
他倒是奸,嘴里说着:“儿子知错。”
眼睛却巴巴的试图洛闻笛,然后就被薛无量狠狠的剜了一眼。
在二十变三十之前,三公子果断的蔫了,犯不上……
薛无量收回凶狠的目光,再次问道:“夫人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洛闻笛:“你自己感觉不到嘛?”
薛无量思索了一下,也有了些不忍:“都是爹生娘养的……”
他沉吟片刻道:“这几个丫鬟、奴才也打五十杖好了,若是死了就好生安葬,没死了就发卖出去,夫人觉得如此可好?”
洛闻笛叹口气说:“你儿子也是娘生娘养的,十一已经挨过打了,再挨三十,老六……五十,禁足半年,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以后不许再来蓼莪院,离十七远一点儿,老三……”
三公子面露期盼。
洛闻笛皱皱眉:“算你倒霉,其他人跪祠堂就算了,每人抄十遍经文,记住今日的教训,也记住,你们是亲兄弟。”
众人神色一凛,拱手齐声应道:“谨受教。”
洛闻笛没什么诚意的问道:“庄主以为如何?”
薛无量撇撇嘴:“便宜他们了,别的都由夫人做主,只是老六……唉,打吧打吧,你都不心疼,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起身就走了。
洛闻笛懒得理他,郑小娘偷偷撇嘴,儿子们真是松了一口气。
下人们将要挨罚的堵着嘴拖走。
洛闻笛又说道:
“说完了罚,再说说赏吧,十七的丫鬟们都不错,每人赏金十两,缎五匹,好好伺候你们公子,孙郎中也辛苦了,同样赏他,这笔钱叫老六和十一出,还有魏郎中,实在无妄之灾了,我会管好那个孽子,不叫他再去打搅你的,另备了些薄礼聊表歉意。”
魏郎中站起身哑着嗓子一指申椒道:“夫人客气了,礼物实在不必,小人只想要她赔钱。”
“那丫头也是护主心切……”
魏郎中铿锵有力道:“她想掐死我,她二话不说就要掐死我,她问都不问就要掐死我,她凭什么不赔钱,她得赔钱,不然我就告到通财坊去!”
“这……也罢……魏郎中想要她赔多少?”
“金十两,缎五匹,”魏郎中补充道,“还请夫人也不要再另赏她,以防她再做下如此恶行。”
申椒:……真恶毒啊,我也是白效力。
洛闻笛:……事真多啊,管我头上来了。
“便如先生所愿吧。”
“还要道歉!”
申椒:我怎么不掐死他?
洛闻笛:我就多余叫他来。
“申椒,给魏郎中赔罪,咱们通财山庄是讲理的地方,下次一定问明缘由,他只是被老六硬拖到这儿治病的,并不是来害人的。”
“是。”申椒走到魏郎中面前,恭恭敬敬的给他赔礼道歉,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魏郎中也接受了。
这事儿就算完了。
公子们还说要看看薛顺,也被洛闻笛打发走了,人家尚在昏迷中,有什么可看的,且消停消停吧。
一院子的人都走空了。
琼枝贴到申椒旁边说道:“姐姐别难过,我的赏赐可以分你一半。”
申椒不是很感兴趣:“你自己留着吧。”
她的赏赐会依靠自己的双手抢回来的。
申椒一扭头:“你怎么还没走?”
他不走,申椒要怎么下山易容去抢他?
魏郎中的钱和东西已经拿到手了,这会儿又理直气壮的伸出手道:“给我二钱银子。”
“凭什么?”琼枝大怒,“姐姐已经给你赔过罪了,你还想讹人不成?”
“魏某人行得正,坐得端,岂会如此行事,这二钱是问诊的费用,”魏郎中有些纠结道,“论理我是不想来的,可来都来了,医者仁心,还是看看再走吧。”
申椒:“医者仁心你还收二钱?谁家问诊那么贵?”
“寻常人诊病,在下只收二文,富贵人家收二钱,德行有亏收二百,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姑娘不知实情,便不该胡乱说话,看来这赔礼在下还是要少了。”
他很惋惜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