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长腿朝着楼上迈去,裴远山见到他这样,重重的叹了口气,朝管家吩咐道。
“去给少爷送碗醒酒茶。”
当裴知衍来到二楼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唐唯愿住的房间。
门关着,他走过去,敲了几下,没人开门,于是伸手,将门打开。
触目所及,房间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床上,也叠的整齐,像是没人睡过一般。
“少爷,您找唐小姐?”
管家端着醒酒茶上来,裴知衍看了眼他,“她没回来?”
“唐小姐一大早就被酒店接去做造型了。”
“知道了。”
他将门关上,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管家上前,将醒酒茶端给他,裴知衍接过喝下去,走进房间打开淋浴。
等他换好衣服,跟着裴远山前往酒店时,此时整个酒店已经被布置的宛若梦幻一般。
今日是裴家订婚宴,A城有头有脸的人,都过来了,下车走进酒店时,黎雪正好也跟着父母走进来。
看见裴知衍时,她轻轻弯了弯唇,裴知衍淡睨了她一眼,走了进去。黎雪见状,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但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跟着父母走进酒店。
很快,订婚的时间到了,所有宾客都等在宴会厅里,门缓缓被打开,裴知衍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司仪急色匆匆的跑进来,在她身后,却没有看见唐唯愿的身影。
“不好了,唐小姐失踪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在场的宾客都有些面面相觑,坐在前排的裴远山听到,马上站起来。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人!”
当他这句话落下,突然间整个会场的灯光暗了下去,紧跟着宴会的大屏幕被打开,身穿一袭黑色纱裙的唐唯愿出现在了上面。
她的手里捧着黑色的玫瑰,整个人艳丽而妖冶,裴知衍看着她,眸光闪烁了下,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攥了起来。
而这时,只听到整个会场中传来她平静的声音,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裴知衍,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但是很可惜,我要宣布,今天的订婚宴就此取消,我唐唯愿不想要再做你的宠物了。”
订婚现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裴知衍的身上。
他盯着大屏幕,眼神看不出一丝一毫变化。
垂在身侧的手,指腹慢慢摩挲向腕骨处的手串。
“……最后,我祝裴少可以得偿所愿,幸福圆满。”
录像末尾,唐唯愿将手里的黑玫瑰抛向一旁,画面定住,是她那张绝色容颜上的一抹释然。
而裴知衍,却在看见画面的最后一个镜头时,手指压紧腕间的串珠。
片刻,他唇角勾出一抹冷冷的弧度,转而看向宴会厅的众人。
“各位,订婚取消。”
说完这句话,他朝着宴会厅外面走去,黑色西装上金属纽扣,在灯光下,散尽鎏光。
很快,身影消失在门口……
关于这场订婚的消息,碍于裴家的权势,没有传扬出去,但私底下,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一个礼拜之后,唐唯愿走进裴家老宅,裴远山站在客厅,见到她走进来,目光之中的慈爱不减。
“你回来了。”
“是,裴爷爷。”
她走到裴远山面前,屈身跪了下去,“请原谅我这次的任性,给您添麻烦了。”
“起来吧,孩子,你为什么退婚,我已经知道了。”
裴远山伸出手,将唐唯愿从地上扶起来,“是知衍这孩子不懂珍惜,他做的太过分了,你没做错。”
这句话,让唐唯愿瞬间红了眼眶,她知道,自己退婚,会让裴家丢了脸面。
但却没想到,裴爷爷竟仍然像从前那般疼护于她,没有怪她。
看着她这样,裴远山拍了拍她的肩膀,“原本我想着,你会留在裴家,陪着知衍,却没想到,你们会走到今天。
知衍是我唯一的孙子,我只是想把最好的留给他,却没想过,对他来说,或许不是他想要的。
是爷爷该对你说声抱歉,无论你今后是想继续留在裴家,还是想离开,爷爷都不会勉强你了。”
听着裴远山这番话,唐唯愿感觉到喉咙涩的厉害,她只是一个孤儿,何德何能,能让裴爷爷如此偏爱。
“爷爷,我已经决定去国外继续学业,公司的事情,还需要交接,这段时间,我会将事情安排好再走。”
听到她这样说,裴远山叹了口气,“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你按你说的做吧,这件事情,要告诉知衍吗?”
“不用了,我想没有必要了。”
说完这句话,她走到一旁,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裴远山。
“NE公司的合作,我已经拿下来了,这是合同,裴氏集团预计一年内,就可以在m国彻底打开市场。”
看着唐唯愿手里的合同,裴远山眸底浮上憾色,自己那个孙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唐唯愿是他从小领回裴家悉心栽培,以后用来辅持知衍的,可是却没想到,今时今日,自己的一番心血,被孙子生生葬送了。
只能说,两个人有缘无份吧。
敛起眼中的惋惜,裴远山再次开口。
“你既然要离开,爷爷就送你一样东西吧,无论你以后回不回来,你在爷爷心里,以后就是我的亲孙女。”
裴远山说完,叫来管家,不多会,只见一份股权赠予协议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裴氏在欧洲公司10%的股份,我现在赠予你,你可以不用去管理,日后每年会定期将分红打到你的账户。”
看向那份赠予协议,唐唯愿知道这是裴老爷子的心意,她没有拒绝,拿起笔,在上面签上了名字。
“谢谢爷爷。”
听到她改了口,裴远山眼中浮上一抹湿意,“丫头,这段时间,就多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吧。”
“是,爷爷。”
唐唯愿同样心里难受极了,裴爷爷对她恩重如山,直到现在,也没有怪过她一丝一毫。
就算是亲爷爷,只怕也做不到这样了。
当整个客厅沉浸在即将离别的伤感中时,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铿沉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自唐唯愿的脊背处传来。
她慢慢转过身,站在入口处的裴知衍,让她沉浸了一个礼拜的浓郁伤感,再一次弥漫至全身。
黑色的西装,将逆光而站的他整个人沉在阴影中,神色辨别不明,但却充斥着压抑。
他目光落在唐唯愿的身上,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些扎骨。
“爷爷,裴家的安保该换了,怎么什么人都能放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