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爱不爱看细节。
哪个女人不喜欢夹菜盛汤这样贴心的小举动?秦北晟和苏烟翡是联姻,平日里相处就像谈公事似的,眼前秦崇和梁听雪这出蜜里调油,实在让人眼红。
苏烟翡心里酸溜溜,“奶奶又不在这,你们就用不着人前做戏那套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谁不知道是梁听雪上是巴着嫁进来的,跟苏烟翡这种与秦家门当户对的不同。
秦崇也不是真的喜欢她,两人不过是在装。
苏烟翡在自我安慰。
秦崇状若无意地问了一嘴,“秦诺秦林最近成绩怎样。“
苏烟翡一怔,“中规中矩。“
秦南沐匆匆咽下一口肉,忙不迭开口,“大嫂,你对中规中矩有什么误解吧?秦诺那小子,就语文英语能看,带点逻辑的科目,那是完全没眼看啊。”
“秦诺好赖还有拿得出手的,秦林更惨,就没有他学得会的科目,全军覆没!“
“也不知道我们秦家这基因是怎么生出这俩笨……“
嘴比脑子快,说到这,秦南沐突然就闭嘴了。
秦家个个高才生,智商基因绝对优异,秦南沐要继续说下去,等于赤裸裸在表达,笨就是遗传了苏烟翡。
梁听雪低头努力憋着笑,压得唇角都在抖。
再看一眼话题始作俑者,仍然云淡风轻,慢条斯理抿酒。
苏烟翡气得脸涨红,“南沐你少说两句!”
秦南沐瘪嘴,“不让我说,那你别让我给他们补课啊。“
秦北晟的脸黑得彻彻底底,“你怎么管的孩子?不行就带去补习班,这种成绩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秦崇很有煽风点火的本事。
曾经有,现在更是。
而这一句挑拨,居然是为了她。
看着梁听雪有人撑腰的模样,苏烟翡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她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自己默默往下咽。
秦南沐自知说多了,朝梁听雪吐了吐舌头,连忙把话题扯开,“来嫂嫂,我们也喝一个!”
......
饭后在院子里喝茶解腻。
秦崇独自站在秦宅人工湖旁,背影看起来很寂寥。
在秦南沐的怂恿下,梁听雪刚刚也喝了点小酒,眼下难以名状的情绪上涌。
没一会管家过来,和秦崇低声交谈。
“报告出来了……”
梁听雪坐的亭子距离有些远,她看见管家微微摇了摇头,她听得模模糊糊,也没有刻意想去偷听。
“……年轻时落的病根,常年用药导致肾损坏,毒素积累太严重,现在一礼拜要做一次透析……”
说的大概是老夫人的身体。
梁听雪有些讶异。
方才见老夫人,貌似气色不错,没想到听起来有些严重。
“老夫人最期待崇少爷你的孩子出生,平常没跟你多讲,只是自己在佛堂前求……”
听到这一句,梁听雪默默转开了头。
今天算暖和,在院子中盖着薄毯抿着茶,梁听雪身子歪歪斜在椅背,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再睁眼时,只见秦崇站在她面前,挺拔高大,影子将她整个人都罩住。
“走了,回家。”
回家。
多么稀松平常的字眼,从秦崇口中说出来却稀奇。
可他这两天又不吝惜,对她说了一次又一次。
可不可以理解为,她魂牵梦萦了六年的人,专门跑这一趟,不惜沾了一身他讨厌的烤肉味,只为了来接她回家?
半酣醉中,她面上浮着一层粉色,抬起的眼眸雾潮潮,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要他牵。
小女孩似的。
秦崇眼底浮笑,一拽,毯子滑落到地上,人就结结实实圈在怀中。
再下一秒,双脚离地,她又被他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梁听雪臊的慌。
这可是秦宅。
“嗯?“
秦崇踏着青石板,月色浓稠,廊灯清亮,两个人缠在一起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风月场里浸泡惯的男人,随便一低头睨她两眼,都暧昧得叫人心动。
他拉长了话音问,“刚刚伸手不是要我抱意思?“
“当然不是。”
她挣扎出他的臂弯,身后是秦崇的隐隐笑声,被风捎到她耳边,那么放肆,又仿佛是宠,无端在人心间搅扰,兵荒马乱。
她快步上了车。
秦崇从另一边上了车,“奶奶刚刚说你了?“
昨天他醉得厉害,身边的人居然也都犯浑,没安排人清理酒吧的传闻。
等季骁赶到的时候言论已经小有传播,就这么进了老太太耳中。
梁听雪摇头,“没有,她没怎么说我。”
她突然察觉昨天季骁开来接他们的,就是这辆车。
被他抱在怀中,不准她动弹的画面历历在目,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秦崇胸膛的温度。
她脸有些红,不自然地朝车窗外看。
怎么又这样了。
心跳加速头昏脑涨的,刚刚明明还那么清醒的,一顿酒又要落入陷阱?
不行不行。
“还在吃避孕药?“
“当然。”听见这个问题,梁听雪回答得一秒都不犹豫。
秦崇目色很沉。
知道她有离婚的心思,可是听到她这么理所应当的态度就让人不爽。
梁听雪没回头,没发觉秦崇的异样。
对她来说避孕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离婚也一样。
他的暂时不放过,也不妨碍他们俩总有天要一拍两散。
梁听雪几乎是贴着车窗坐,眼睛描着街边景,坐得离秦崇老远。
突然手上一道力压下来,整个人就被扯了过去,绵软软的线衣和微皱的衬衣熨贴在一起。
梁听雪下意识侧目,撞进他旋涡般的眸色中。
“给我生个孩子。我们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