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大衣男人解释道：“这孩子的小叔直接将他送上车就不管了，也没给他准备粮食，要不是孩子聪明知道找火车工作人员，饿几天能饿死他。”
“现在我已经把人送到了，孩子的家长是哪位？”
“赶紧把孩子领回去。”
大家听得目瞪口呆，陈礼也太绝了吧？
不过铁蛋也很有心眼！
一般的孩子遇到这种事可不知道怎么解决！
秦老太阴阳怪气道：“那不是他小叔，他老娘和别人搞破鞋，人家愿意买车票送他回来已经仁至义尽了，哪还能指望人家给他准备粮食？”
男人闻言一愣，随即说道：“那这孩子就是你们大队的没错吧？”
铁蛋无论是陈勇的孩子还是陈明的孩子，他都是属于青山大队的，于是有人点头，“是的。”
男人松了一口气，“是就行，我已经把他送到这里了，没事我先回去了。”
男人匆忙骑车离开了。
秦老太嘀咕了一句，“看把人给吓得……”
铁蛋吸了吸鼻涕，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大队部。
“大队长，我回来了。”
“我没地方去了，以后我能不能住你家？”
大队长瞪大眼睛，心想他上辈子欠他的吗？
“不可以。”
“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大队长带着铁蛋回到了徐昭英家，铁蛋不肯进去，“奶奶不愿意认我。”
“你爸爸劳改回来了，他养了你那么多年，没有亲情也有感情。”
铁蛋犹豫片刻，还是跟着大队长进去了，当他看到陈明的那一刻，脚步立马停在原地，却生生开口，“爸爸。”
陈明当场石化，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儿子”。
“你爸爸在大西北劳改呢！”
“这里没有你的爸爸！”
徐昭英骂骂咧咧，面目狰狞，铁蛋吓得躲在大队长后面。
大队长缓缓开口，“这孩子怎么说都在你们家养了几年，那陈勇也得十年后才能出来，到时候肯定是谁养孩子谁和孩子亲。”
“白捡的儿子，不要白不要。”
徐昭英：……
“你喜欢，你带回去养！”
“不是自己生的，以后迟早是个白眼狼。”
“大明，将人赶出去。”
陈明这才回过神来，为难道：“大队长，你还是把他送走吧。”
“我这辈子就算没孩子，我也不会帮陈勇养孩子的。”
铁蛋抹着眼泪，哽咽道：“爸爸，连你也不要我了？”
理智占据在陈明的脑袋中，他肯定道：“对的，我不要你了。”
“而且我不是你爸爸。”
“以前我养过你几年，等你长大了，记得还回来。”
铁蛋不说话了，还是躲在大队长的身后。
大队长见状，只能又把铁蛋送去李丽娟娘家。
铁蛋死活不肯，“大队长，我不要去外婆家！”
“我舅妈会把我卖给人贩子的。”
大队长安慰道：“你大舅妈已经被抓进去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出来。”
“你放心，以后谁也不敢将你送走！”
无论铁蛋怎么反抗，他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子，大队长熟门熟路将人送到李丽娟娘家。
李丽娟母亲见到铁蛋，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来？”
“你害得我们还不够惨吗？”
“你大舅因为你没了媳妇，你表哥和表弟因为你没了娘。”
铁蛋不说话，只会哭，哭得大家心烦意乱。
大队长没忍住，打断了他的哭声和李丽娟母亲的骂声，“行了！”
“将孩子卖给人贩子本来就是你们不对，公安没把你们全部抓走你们就知足吧！”
“这是你女儿的亲生儿子，我已经将人给你送来了，你好生照顾，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全责。”
大队长说完转身就走，一秒都不想多待。
铁蛋追在后面，大队长骑自行车，他根本追不上。
“呜呜呜……我不要在外婆家！”
李母没好气，“我才不要照顾你！”
“谁生你的，你找谁去！”
表哥冷哼了一声，走过来一把推倒铁蛋，“还我娘！”
表弟也过来，学着哥哥的模样推了铁蛋一把，“还我娘！”
铁蛋气不过，和他们扭打了起来，李母骂骂咧咧过来拉偏架，不一会铁蛋就被三个人围殴，蜷缩在地上疼得嘎嘎大叫。
没有父母的日子，铁蛋过得比猪还惨。
……
林听又去公社办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给陈勇寄去一封匿名信，将他家的坟被陈老头挖的事情详细告诉了他。
她就不信陈勇还能坐得住！
从邮电局出来，林听去找凌羡吃了一顿饭，凌羡顺便将他之前的发现告诉了林听，“上次有别人，我不方便说。”
“其实我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给你写信的那个叔叔，我发现他和我们军区的政委有联系。”
“我认出了他的笔迹。”
林听一愣，“你是说曹雪阳？”
“就是上次送给你两张工业券的叔叔。”凌羡说道。
“那就是他，他叫曹雪阳，是我父母的同事。”
“会不会那个政委正好是他的朋友？”
凌羡问道：“曹雪阳是哪里人？”
“他是本地的，南城人。”林听回忆道。
“那就有点奇怪了，孙政委是贵州人，一直在东北工作，我试探过他，他说是朋友给他写的信。”
“一个是农业大学的老师，一个是军区的政委，工作上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关系，交集可能性比较小。”
“而且我之前就发现过他们通信了，他们两个联系应该不算少。”
林听问道：“你怀疑曹叔叔？”
凌羡认真道：“宁愿杀错，也不要放过。”
“还有我父亲查到了，举报你父亲贿赂的学生他每次汇信的地址就是南城。”
“他去沪市发展的时候是拖家带口的，他和同事们的关系也一般，我们怀疑那个地址就是和他联络的人的地址。”
“只可惜邮电局那边不肯将具体地址告诉我们……”
林听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曹叔叔家就在学校的家属大院，要是能拦截到他的通信，或许就能知道我们想要找的人是不是他？”
凌羡赶紧问道：“你能把他地址给我吗？”
“当然可以。”
林听借助挎包，从空间里面拿了纸和笔出来，把曹雪阳的地址写了下来，递给凌羡。
“其实后来我想想，曹叔叔主动联系我们，我挺惊讶的。”
“因为知道我们家下放具体地址的人并不多。”
“他不但知道我们家下放的地址，还知道我下乡的地址，他的人脉得有多宽？”
林听很难想象曹雪阳是一个人脉资源丰富的人，大概是他妻子经常骂他“窝囊废”，搞得她对他印象有点固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