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在南城的富豪榜上排第一哦,舅舅经商头脑活泛,赚了超多钱钱,念念几辈子都花不完呢。”
念念奶嘟嘟的,眼里带着光。
“我给你们的,也仅是九牛一毛。”
“还有,楚家世世代代都在做公益。”
其捐出来的钱远不止三千万,而是上百亿。
排第一?
花不完?
看来,楚家不是差钱的主。
顾睿川和顾明学总算放下心来。
后来,念念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
赵厂长亲自送货上门。
念念先是去深山转了一圈,收集了不少柴火,接着,她趁没人看见,毫不犹豫地将煤气罐、燃气灶等一应物品给顾家传送过去。
她再悄悄回到客厅。
赵厂长还没坐下多久,就看见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缩在门口,左右探头,瞧着古灵精怪,又让人觉得好笑。
是念念。
“过赵爷爷这儿坐,念念。”赵厂长拍了拍自己一侧的位置。
“嘻嘻,麻烦赵爷爷啦。”
天都黑了,还得赶这一趟。
“你看起来一脸心虚,是做什么坏事了吗?”
赵厂长忍不住捏了捏她圆乎乎的小脸,满目慈祥。
“没有哦。”念念挺直小胸膛,理直气壮,“念念可乖啦,做的是好事,不是坏事啦。”
只不过,她有秘密在身。
舅舅不让暴露。
因此,她难免有所顾忌,就怕被发现。
“行,念念。”老爷子乐呵呵看着她,“你先去洗个手吧,一会儿开饭了。”
念念点了点肥嘟嘟的小下巴:“知道啦,外公。”
老爷子和赵厂长正在下棋,交谈甚欢。
“念念让我买了很多设备,但我看了眼,厨房不缺什么。”赵厂长起了个话头。
“你别看念念温顺可人,也不大爱闹腾,但她啊,主意可大着呢。”老爷子面露无奈,语气中的浓浓宠溺却掩饰不住。
“她要做什么,我管不了。”
他管过,但念念比较固执。
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很难将她拉回。
赵厂长执起白棋,缓缓落下:“好像,确实如此。”
他想起过去照顾念念的那一段时间,温馨而美好,“我早上叫她起床,仿佛是打一场硬仗,她高高撅起小屁股,用被子蒙头,嘴里嘟嘟囔囔:念念不在,念念不在哟,别叫念念,反正,叫也叫也不醒。”
他费了好大劲,都没能将她从被窝里捞出来。
“啧,真倔啊。”
“就跟一头倔驴似的。”
赵厂长失笑地摇了摇头。
老爷子捻着黑棋,迟迟不落,他带着几分怀念,正打算感叹。
却见念念像个小炮弹冲了出来。
“谁?说谁呢?”
“赵爷爷,你说谁是倔驴?”
念念在洗手池洗了个手,刚回客厅,她没有听全,只听了一嘴。
赵厂长神情僵了一下。
“……”
那还能有谁?
说的就是你呗。
可念念听不得实话,他只能委婉打趣:“就认识的一个小奶娃,仅有四岁,她扎着两个小揪揪,漂亮可爱,偶尔调皮捣蛋。”
“说起话来,她那小奶音娇娇软软,可甜美可软糯啦,听得我心都酥了。”
他没有点名道姓。
但话里头的指向性却十分明显。
念念:“……”
我合理怀疑你在内涵我。
并且,我已经掌握了证据。
“赵爷爷。”
“哼,你讨厌,超讨厌的!”
念念用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瞪着赵爷爷,又凶又萌。
赵厂长抱着一丝侥幸,以为她听不出来。
却不曾想,这小奶娃怪聪明的嘞。
“别理你赵爷爷。”
“来,外公帮你擦手。”
念念转身走向外公,憋着嘴气呼呼的。
她贴近外公,伸出小胖爪:“还是外公对念念好。”
老爷子帮她擦干了手上的水分,点点她的额头:“那是当然啦。”
他可是这世上最好的外公。
明知念念生气,赵厂长没敢再触霉头,只是好赖话说尽,终于取得了念念的原谅。
念念哼了哼。
毕竟,他帮了她大忙。
那她就大度的不计较了。
赵厂长挪到餐桌,却在低头的刹那,他瞳孔震颤,暗藏波涛巨浪。
“那、那是什么?”
他哆嗦着手指,指向不起眼的桌脚。
只见桌脚缺了一块,导致整个桌面向一侧倾斜,不大平整,但因为一本书垫在了下面,让餐桌恢复了平衡。
他的视线在那一本书上。
书名被桌脚遮挡,他看得不完全。
可哪怕只是窥见一二,都足以令他无法平静。
“就只是一本书而已。”
老爷子没有多在意。
前两天,一个亲戚带着一条狗上门。
狗是中型犬种,名为哈士奇,精力特别旺盛,拆家能力极强。
短短不到一下午,餐桌、沙发、地毯、盆栽等等,都不同程度遭到破坏。
“是哒,那书都破了呢,念念本来想拿去丢了来着,可正巧桌脚坏了,念念就拿来垫着了。”
“……想想,这书也还算有点用。”
这没毛病啊。
念念爬上自己的专属椅子,脸颊的小奶膘轻轻晃动,她奶奶的声音粉粉糯糯的,清澈透亮的目光里,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嫌弃。
赵厂长一听,惊得差点一个倒仰。
破了?
丢了?
这怎么可以?!
“糟蹋啊……啧,真是糟蹋!”白白糟蹋了这么一本好书,赵厂长半蹲下来,慢慢抬起桌脚,小心翼翼取走书。
“这可是《连山易》!为天皇氏所作,和《周易》《归藏》齐名,并称三易,问世之后就引起巨大的社会反响!”
“《连山易》以艮卦为始,研究天文历法,从而对国家大事、军事战争、祭祀活动进行卜卦。”
“后因一些缘故,《连山易》失传千年!”
他越说,语调越快。
那向来从容的面庞,出现了失控的神态。
“昂。”
她不知道呀。
《连山易》不是医书,念念对此不是很感兴趣。
“你不说,我也没发现。”
老爷子不拘于小节,面对念念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他一贯纵容。
“堪称传奇古书的《连山易》,竟然拿来垫桌脚,还险些被丢掉?”甚至,在念念眼里,也就仅仅只有垫桌脚这么一点用,赵厂长只觉得眼前的天地都在翻转,晃得他头晕。
他看向念念,叹气道:“你呀你,真是不识货……”唉,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