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富贵刚停下笔,李怀德的话也随之在他耳边响起,“你儿子乱搞男女关系这事说难处理也难处理,说好处理也好处理。”
“首先必须要有你儿子和娄晓娥的离婚证,证明两人早就没有了夫妻关系,那你儿子和那些女人就属于是搞对象,控诉你儿子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就不成立了。”
“我再打通一下上下关系,就能把他从这件事完美摘出来。”
这个时代的离婚证都是手写的,不仅不用本人去就可以办理,甚至连上面的日期都可以改,所以为了让许大茂脱罪,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许富贵闻言马上一脸激动的看向李怀德,暗叹这老狐狸贪是贪了点,钱到位是真给自己办事,这个办法实在是太绝了。
“你先甭激动,我话还没说完。”
李怀德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但你儿子供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厂里的就不说了,低调处理就行,村里的更是山高皇帝远,碍不了什么事。”
“但坏就坏在其中竟有个半掩门的,现在说不定都被抓到了保卫科,已经给许大茂坐实了嫖娼的罪名。”
许富贵刚放松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踌躇片刻才一脸焦急道:“那您说怎么办,难道给那个窑姐塞钱,让她改口供?”
李怀德摇了摇头,“钱虽然能使鬼推磨,但也不是万能的,那个胭脂巷的杨丽就是因为你儿子的举报,才被抓到保卫科的,她要是收钱帮你儿子遮掩,那她就出不去了,她还要钱干什么?”
“而且人家现在估计恨死你儿子把她供出来了,心里巴不得拉许大茂做个垫背的呢!”
许富贵慌麻了,急得直跳脚,老许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他还指着这个儿子传宗接代呢!
“老许你先不要急,我这还有一计可解这个难题。”
李怀德摆摆手示意许富贵坐下慢慢说,才老奸巨猾道:“其实这事很简单,只要证明那个杨丽不是窑姐,是有丈夫的不就得了,归根究底还是一张结婚证的事。”
许富贵一下子呆住了,随着一阵牙疼袭来,他随即不敢置信道:“您是说...让我们家许大茂...和那个千人骑的表子领结婚证?”
李怀德老神在在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悠闲的喝了一口茶,“老许,你心态得放开点,那个杨丽虽然年纪大点,还是个窑姐,可也算是知冷知热,经验丰富,我看还是和许大茂挺般配的。”
“而且你要清楚,你儿子现在和那个杨丽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想救你儿子就得救她,不然一切都是白忙活。”
许富贵紧紧拧着眉头,脸皮子抽搐半天才蹦跶出几个字,“可是...那是...”
他许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可让他许家儿子娶一个窑姐,那可是对许家先祖的最大不敬啊!
这让他许富贵以后死了到地底下,还怎么有脸面见列祖列宗啊!
李怀德此时已经不再看许富贵,而是专心看着他刚才写的纸,闻言只是随意的摆摆手。
“什么可是那是的,事情就按我说的这么办,你现在赶紧先去找娄晓娥把离婚证办了,再把许大茂和杨丽的结婚证也办了,晚了这件事定了性,谁也救不了你儿子。”
李怀德微眯眼睛,看着哆哆嗦嗦拿起桌上两根大黄鱼出门的许富贵,内心感慨良多。
这个许富贵虽然有点小聪明,但难登大雅之堂,这件事错就错在得罪的是梁启东。
那小子在他看来不是一般的鸡贼,许家父子落到这样的地步,他是一点也不奇怪。
......
保卫科羁押室。
涉及儿子的身家性命,许富贵不敢怠慢,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说动娄晓娥去办了离婚证,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办了许大茂和杨丽的结婚证,现在这两样东西全都在刘科长眼前的桌面上。
刘长兴翻开两本证件仔细看了看,虽然知道这事有李副厂长在后面做推手,可也不由感慨许富贵有魄力,毕竟让自己儿子娶一个窑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豁出去的。
“你真是自愿和许大茂结婚的?没人逼你?”虽然已经有了结婚证,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遂刘长兴盯着杨丽问。
这个杨丽听说是因为从小没爹没娘,岁数小没活路早早干了这个半掩门的勾当。
现在已经三十几岁的年纪,整整干了快二十年,也从一个身上没几两肉的黄毛丫头,干成了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嗨,怎么说,嫁给许大茂也不是亏待了他!
“瞧您这话说的,我要不是和大茂真心相爱,也不可能跟他领证呀!”
杨丽自从被保卫科人员从炕上抓到这里来审问,胆子都快吓破了,认为自己已经死定了。
现在恩客的父亲愿意捞自己,她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何况还有人娶自己,她就更满意了,毕竟她本来就是没人要的烂货,能成功嫁人都在父母在天之灵保佑了。
刘长兴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许富贵,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嗯嗯,你说的没错,现在讲究自由恋爱嘛!”
说罢,他赶紧叫来一旁的保卫科干事,拿来一张认罪书给杨丽签字。
这张认罪书上面记录的是有伤风化的事,罪名并不是很大,但如果许家父子再犯了事被举报到保卫科,却能成为拿捏他们父子俩的关键手段。
这边事情一结束,许大茂马上带着铐子在保卫科干事的牵引下进了屋,他见许富贵在这,桌上摆着认罪书,和刚才郭大撇子出去时一样,差点喜极而泣。
看来还是自己老爹神通广大,这是要把自己从这个吃人的地方捞出去了呀!
身旁的人甚至还给许大茂解开了铐子,还搬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杨丽见自己新婚丈夫来了,而新公公就在旁边,急忙妩媚一笑,挪动椅子和许大茂靠在一起,以示亲近。
许大茂不明所以的瞥了杨丽一眼,急忙一把攥住许富贵的手,声音颤抖道:“爹,我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许富贵狠狠瞪了自家这个蠢儿子一眼,示意他听刘科长说话,不要放肆。
说到底还不是许大茂先觊觎梁启东那个什么劳什子药丸,他才鬼迷心窍出了这个馊主意,要不然他们爷俩儿也不至于这么惨。
也就是现在老许家还没后,不然他必不可能救这个蠢货,连个农村的泥腿子都斗不过,这么大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