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都笑了,这老饕是舌头决定脑袋!
谢永华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你阿姐这么早就有了婚配,要不然……哎……”
“好了谢兄,莫要再想了,既佳人已有归宿,便是与你无缘。”丁宇斌安慰道。
“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谢永华伤感地吟诵起了诗经,其余几人却是笑得开心。
几人说说笑笑,一道回了书院。
而后田承禹和田重岳与谢、丁二人分享了烤鸡。
“大家一起吃吧,如今天热,这鸡放不得久。”田承禹说道。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谢、丁二人都不是扭捏之人。
一起享用了美食,又一起坐下来读书。
读书路漫漫,有知己同行,倒也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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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承禹几人走后没有多久,烤鸡店又迎来了一位熟人顾客——萧怀瑾。
他容貌出众,气质脱俗,即便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他。
“烤鸡一只两百文。”
萧怀瑾刚走近,还未开口,田荞就先报上了价格。
一旁不明情况的田玉玲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什么时候涨的价?
田玉玲忍不住多打量了萧怀瑾两眼,却见男人文质彬彬气度不凡,这般气度的男人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为何好像荞荞一见他就心烦?
“可你旁边挂着的牌子上写的是八十文一只。”萧怀瑾问,语气并不恼,只是语气平静又温和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当然是因为看见你心情不好,需要多赚点才能填平我内心的伤。”田荞主打一个理不直气也壮。
萧怀瑾没有生气:“那你给我包一只。”
田荞转头去挑选了一只最小的,然后用笋壳包好递给萧怀瑾。
“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田荞对别的顾客都是客客气气的,唯独对萧怀瑾,是一点儿情面都不带留的。
萧怀瑾从怀里掏出钱袋子,取出来两钱碎银子,递给田荞。
田荞毫不客气的收下:“慢走不送。”
萧怀瑾缓缓转身离开。
看着萧怀瑾离开的背影,田玉玲好奇心强烈:“荞荞,这人是谁啊?”
“萧怀瑾。”
“啊?他就是你之前的那个未婚夫啊?”
“可不就是他。”
“那我记得了,下次他来就卖他高价!”田玉玲一脸的义愤填膺。
欺负了荞荞的人就是欺负了她田玉玲的人!
萧怀瑾拿着烤鸡走进了不远处的巷子里,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烤鸡,这是他花了比旁人贵了一倍多的价格买来的烤鸡,但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笑。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并没有什么意义。
可这世上的事情,又岂是都能用是否有意义来衡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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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事情后,田荞回了住处,因为家里没有其他人,田荞躲在房间里,偷摸地吃了根冰棍。
在这个时代,冰镇是个很奢侈的东西,只有都城里的那些顶级豪门世家才有这份殊荣能享受此待遇。
但田荞这个生活在偏远山村里的,却能美滋滋地吃棒冰和冰镇西瓜。
吃完西瓜的田荞拿着吃完的瓜皮去院子里面喂鸡。
刚把瓜皮丢下去,就见一道小小的身影飞奔着朝她而来。
“田姐姐,田姐姐……”
小元宝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双目通红,焦急无措。
“怎么了?”
小元宝一把抓住了田荞的手:“田姐姐,你快救救我娘!”
小元宝急坏了。
田荞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也顾不得其他,将驴车拉了出来,抱着小元宝上了车。
田荞来到元宝家,一进门就见元宝娘倒在院子里面,脸色惨白。
她的身体被移动过,应该是小元宝想将她扶起来,但是力气不够,只将她移动到了墙边。
田荞先摸了摸元宝娘的脖子,确定她还有脉搏。
田荞又掐了她的人中,没有反应。
然后她将元宝娘抱到了床榻上。
卫先生不在,附近又找不到其他的大夫,药店里也没有急救用的药,就算有田荞也不能随便用。
田荞只能想冲了杯糖水给元宝娘喝下,如果是普通低血糖导致的昏倒,糖水能有些用处。
又等了一会儿,元宝娘还是没有醒过来。
思索后,田荞将元宝娘抱了起来,放到了驴车上。
小元宝也在同一时间爬上了车。
他紧紧地咬着双唇,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田荞以最快的速度将元宝娘送到了县城里医馆。
虽然县城的大夫医术不怎么样,治不好田荞弟弟的腿,但至少是个大夫,总比他们这些普通人强。
在眼下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时候,田荞决定一试。
为了让驴子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前行,田荞多抽了驴子几鞭子。
乖驴,辛苦你这一趟,回来给你吃好吃的!
终于半个时辰后抵达了县城唯一的一家医官。
田荞抱着元宝娘喊来大夫给她把脉。
医馆里的大夫是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儿,他神色凝重地给元宝娘把了脉。
把完脉后,大夫猛地站了起来。
“快走快走,别来我这看诊,你这是要砸我招牌啊!”
田荞一把揪住大夫的手腕,神情严厉:“有话说清楚。”
“说什么?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人已经油尽灯枯了,你们带过来,不是给我找晦气的吗?”
闻言小元宝冲上去,用他的拳头猛砸大夫的腿:“你胡说,你胡说,我娘好得很,你咒我娘,我跟你拼命!”
“谁咒她了?她这身体,病了少说有一年半载了,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你们现在才来,这不是纯心给我找麻烦吗?”大夫说。
“你这个庸医!娘,田姐姐,我们不看了,他是庸医,他都胡说的!”小元宝喊道。
“好,我们回去。”田荞答应,随后又将元宝娘和小元宝带回了车上。
回去的路上,氛围十分沉重。
田荞在前面驾车,小元宝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掉。
田荞说不来安慰人的话,只能告诉小元宝:“县城里的那个是庸医,我弟的脚他也看不了,到了卫先生那不就有的治?所以他说的话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