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已经睡下了,世子有事明日再来吧。”春雪在门口拦住了杨琛。
“方才屋内似乎有谈话声。”杨琛迟疑。
林棠棠心中紧张,抬眸望向秦墨安。
他从容淡定,丝毫不受影响,慢悠悠地继续品茶。
“我没有听到,世子你听错了。”香雪摇头。
“我应该不会听错。”杨琛说着,要推门而入。
林棠棠心脏扑通直跳,她凑到秦墨安耳边,指了指屏风后面,“殿下,要不先躲躲……”
秦墨安纹丝未动。
下一秒,便听到“哐”的一声。
暗卫南立拖着晕过去的杨琛走进来。
“殿下,请问此人如何处置?”
“从哪里来,扔到哪里去。”
“诺。”
林棠棠看着,没有多说一句。
“你的这份心意,孤收下了,不会让你白出。父皇那里,孤会替你讨赏。”秦墨安示意南立接过匣子,现在军费开销大,确实很缺钱。
林棠棠此举,也让秦墨安心中生出一计。
“多谢殿下。”
“赏花宴一事,孤有所耳闻,你下手莫要太软。”
临行前,秦墨安淡声道。
这是在嫌弃她对侯府不够狠辣,只是动了嘴皮子。
林棠棠垂首,倚着窗户。
只是看起来软。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很快,就会绵里出刀了。
半夜,侯府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林棠棠醒来时,香雪打着水,气冲冲地走到房间。
“姑娘,这侯府的下人,好没规矩,尽在背后说你的坏话。”
“什么坏话?说给我听听?”林棠棠好奇。
“他们说你不详,身上带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导致侯府最近遭殃。”
香雪今日从假山后经过时,听到几个丫鬟在假山下窃窃私语,当时就跟她们吵了一架。
“昨晚可有发生什么?”林棠棠猜测,此传言不会无缘无故冒出。
“姑娘,昨日侯府闹鬼了,听说好几个丫鬟都看到了。”
“哦?哪房的?”
“大房与三房的人都看到了,据说是头发披散,浑身冒血的女鬼。据说侯夫人吓得头风都犯了。”
香雪不解,“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闹鬼?高嬷嬷说,她在侯府三十多年,都未曾见过鬼。”
“难怪。”林棠棠往头上别了一个玉簪子,“昨夜,让你请‘贵客’,可来了?”
“姑娘,放心,已经安置好了,只等姑娘吩咐。”昨夜太子离去后,香雪按照林棠棠说的,在一家落魄的书院,找到了一位“贵客”。
如今正住在侯府对面的房子里。
此时,红梅来了。
“将‘贵客’请到南苑来。”林棠棠示意。
她拿起桌上的一个盒子,跟着红梅来见余氏。
既然有人想借鬼神之说来闹事,她便推波助澜好了。
在南苑。
侯夫人带着护额,躺在床上,看起来有气无力,几房太太都在,还有一个和尚,念念有词。
“怎么回事?”林棠棠问道。
“大嫂头风又犯了,方才请这位法师来做法,说是府中有邪气,用过符水后,堪堪好些。”
三房大太太说着,抹了一把泪,“大嫂,你可得早点好起来,侯府一切还指望您呢!”
“侯夫人,我这里有手抄的一些佛经,可以驱除鬼怪。”
她将盒子放到床头柜上,正欲打开之时。
不想,下一瞬。
“啊!”侯夫人忽然剧烈地喊起来,“痛!”
和尚用拨动佛珠,对着盒子念念有词,“侯夫人,此盒子有邪气,留不得!”
“林棠棠,你居然想害侯夫人!”三房大太太立马喝斥道。
“三夫人,你休要肆意攀咬!”林棠棠反驳。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诳语。贫僧是木安寺慧圆的大弟子空了,有没有邪气,辨贫僧认得出。”
空了和尚走上前来,将盒子扔到屋外,余氏的头痛立马减轻了,也没有再哼了。
“大师,我的头真的不疼了!”
“这下,你还有什么狡辩的?来人!”三房大太太怒视林棠棠,几个嬷嬷上前要将她拖下去。
若非捕捉到三房大太太眼中一闪即逝的笑意,林棠棠差点被余氏这炉火纯青的演技给糊弄了。
“三夫人,你从哪里弄来的冒牌货?胡说八道你也信?”林棠棠抽出身上的软鞭,一把抽到了准备抓人的嬷嬷面前。
嬷嬷吓得浑身一抖,不敢再上前一步。
“你竟然敢在侯夫人面前放肆!”三房大太太怒不可遏,愤怒起身。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说我胡说八道,你的凭证是什么?你给的盒子,让侯夫人头痛发作,这是不争的事实。”空了和尚一脸慈悲。
他虽然没有大造化,但是也依稀可以看出,林棠棠身上很邪门。
可能确实有邪气附身。
“那便请大师,将那个盒子打开。”林棠棠走到余氏身边。
余氏看着林棠棠忽然靠近,虽有不解,但是没有出声。
反正,林棠棠这次一定会栽到她手中。
届时,她要借鬼神之说,将林棠棠关到小佛堂里面半个月,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这有何难?贫僧这便打开。”因为说有邪气,丫鬟都不敢上前捡盒子。
和尚念着咒语,亲自上前,将盒子拾起来打开。
“盒子已经打开,常人难以看见邪气,但是贫僧可以……”
众人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和尚微微一笑,觉得屋内的人是被自己给震慑到了。
他低着头时,却脸色一僵。
因为盒子里,空无一物。
“空了大师,这里面是空的。”林棠棠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