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千真万确啊……”
跪在地上的怒海团护法,连声道:
“就在半个月前,我们接连几道传讯,但海龙帮都没有任何回信。”
“后来,通天蛟李东河的几个义子,闯进他的闭关之地,却发现早就没人了……”
他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后,张潮生顿时就皱起眉头。
“竟然真的失踪了……”
现如今,整个海龙帮都陷入了内乱。
李东河麾下的几个义子,为了争抢他的遗产,率领麾下人马大打出手,血拼了好几场。
如果李东河还活着,或者还在南方,那肯定会回来制止的,可他偏偏没有现身。
更关键的是:
他早在多年前,就和李东河约定好了,要前往泰阿地宫一探,双方共同进退。
他确信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李东河都不可能舍弃这一次机会的,除非……
“除非李东河已经死了!”
张潮生想到此处,面色不禁难看起来:
“该死!这个杂碎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发生意外,死掉了?”
“放眼整个南方,李东河的实力也能排进前十位,谁能无声无息的杀了他?”
他当年在沧江之上,和李东河一战,虽然大获全胜,但也没能留下他。
整个南方七州,先天大成的强者中或许能有战胜李东河的,但想要留下他的性命,恐怕也是千难万难。
“难道是那几个老家伙出手了?”
张潮生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怀疑。
他虽然威震南方多年,但并不是没有对手了。
南方武林广大,许多绵延多年的世家、宗门卧虎藏龙,还是有几位先天绝顶的强者的。
多年来,他一直盘旋在南海之上,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忌惮那几个老家伙,唯恐登上陆地之后,遭到几人围攻。
“也不对。”
“李东河这家伙,可是滑溜的像一条泥鳅一样,纵然打不过,也能远遁逃命。”
“能让他逃都逃不掉的,除非是自己一头撞进了陷阱中,被某个老家伙逮个正着……”
可惜的是,任凭张潮生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李东河是死在了纯阳宗山门。
毕竟:
李东河去夺取泰阿令符之前,可是对自身的行踪进行了各种遮掩,没有告诉任何人,也就无人知晓他的行踪。
“这下还麻烦了……”
张潮生眉头紧锁,心中愈发恼怒。
缺少了一个先天大成的帮手,他的许多计划都被迫要调整。
因为他的身份,整个南方武林中想要他的脑袋的人,恐怕能从南海排到北方去。
这一次前往西北,他算得上是孤立无援,仅有两个先天手下也实力一般、不堪大用,必须得慎之又慎。
可让他放弃泰阿地宫,那是不可能的,纵然再怎么凶险,他也必须得去!
“宗师之道,我已经摸到了门槛,再给我二十年,我也有信心碰一碰。”
“可仙道传承,我所知的机会就这么一个,绝对不能错过……”
张潮生想到此处,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
“既然李东河失踪了,那就算了!”
“我们和海龙帮的一切协议,至此作废,你去将老赵和小马叫来。”
“是!”
那位跪在地上的怒海团护法闻言,顿时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出去了。
老赵和小马,正是张潮生麾下的两位先天强者。
一位是他的心腹干将,在他的培养之下突破的先天;
另一位则是来自北方某个世家,因为犯下重罪、走投无路,来到南方海上请他庇护。
“有这两个人,总比没有要好。”
张潮生心中盘算着:
“看来,这一次得尽量隐藏身份,等离开南方之后再说,免得和那几个老家伙撞上。”
…………
数日后。
张潮生领着赵权、马天生两人,隐藏身份,低调的来到了海洲梁郡。
赵氏庄园中:
“拜见龙王!”
怒海团的陈旭冬,见到张潮生之后,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礼参拜。
来自海龙帮的水蛇剑胡赖,因为李东河失踪导致的动乱,已经早早离去了,如今监视和看管赵璜一的,只剩下他一人了。
“起来吧。”
张潮生随意的摆摆手,看向了一旁恭谨侍立的赵璜一。
“赵某见过龙王,恭祝龙王万寿!”
赵璜一的态度,更是卑微恭敬到了极点,腰几乎都弯到了地上。
“嗯。”
张潮生随意的点点头,开口道:
“赵家主,此番前往西北荒州,可要多劳烦你出力了。”
“不敢,龙王言重。”
赵璜一闻言,连忙行礼道:
“还要多谢龙王提携,赵某才能在有生之年,前往泰阿地宫中一探,也算是全了先祖夙愿。”
他这一番话,也算是含了部分真心。
他祖上曾经两次去过泰阿地宫,第一次获得了不少好处,第二次却损失惨重,归来后重伤难愈,没几年就死了。
正是因为先天强者突然去世,还来不及培养出后继者,才导致赵家从此衰落下去,以至于后来被刘氏取代,被迫搬迁到了海洲。
泰阿地宫,已经是赵氏数代人的心结。
更何况,赵璜一的手掌已经残疾了,凡俗手段已经不可能治愈,唯一可能存在的治愈希望,也只能寄托在泰阿地宫中。
“呵……”
张潮生轻笑一声,对赵璜一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吩咐道:
“那事不宜迟,我们就准备动身吧。”
“如今距离泰阿地宫的开启,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刚好来得及赶到。”
“是!”
赵璜一点头道:
“还请龙王稍等,我立马就下去准备,今天就可以动身。”
…………
就在怒海龙王张潮生,准备启程前往荒州的时候。
福州,南阳郡。
一座重堂高楼的奢华宅邸中,三道身影聚在一起,正在商议着什么。
“我们秘密监视的人手,至今还没有传来动向,看来张潮生恐怕已经看出我们的布置,秘密提前出发了。”
“嘿!”
一位身材枯瘦的老者,闻言冷笑一声:
“他们还真是舍得!”
“前些时日,海龙帮内乱闹的是沸沸扬扬,震惊了整个南方。”
“光是几家火拼死掉的人,流的血都几乎染红了通天河的水,关于李东河的失踪,整个南方武林的各种流言更是甚嚣尘上。”
“如今看来,那通天蛟李东河分明是狠辣独断,不惜舍弃整个基业,也要扰乱我们的视线,为他和张潮生创造秘密北上的良机!”
“不错。”
另一位容貌普通,却精神矍铄的老者,闻言也点头道:
“看来,我们都小觑了这两个贼子。”
“不光是在海上的人手,我们在海洲梁郡方面布置的人手,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恐怕是这两个贼子,早早数年前就筹谋详细,才故布疑阵,将赵氏也当成了吸引我们注意力的棋子。”
最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闻言,也不禁感叹道:
“果然是枭雄巨寇,打拼了数十年的基业,也是说舍就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