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光穿过林悦家小院那棵高大槐树繁茂的枝叶,宛如金色的丝线,在二楼的玻璃窗上欢快跳跃,随后轻盈地钻进屋内,给米色的沙发和古朴的木质茶几披上一层柔和的金纱。阳光斑驳陆离,在地板上勾勒出一片片形状各异的光影,宛如一幅天然的抽象画。微风拂过,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和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动听的晨歌。
林悦身着一件宽松的米白色睡裙,裙摆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像一朵静静绽放的白莲花。她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几缕发丝调皮地垂在圆润的脸颊边,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此时,她慵懒地窝在沙发里,手中握着遥控器,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电视里正播放着 《渴望》。刘慧芳善良质朴的形象深深吸引着她,她时不时被剧中情节逗得轻笑出声,圆润的脸蛋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陈默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形。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短袖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脖颈。此刻,他正沉浸在《平凡的世界》中,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书页,偶尔翻页,纸张发出清脆的 “沙沙” 声。他的眼神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书中的文字,随着情节的推进,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
“陈默,你看了这么久,都不觉得累呀?” 林悦眼睛仍盯着电视,漫不经心地问道,声音软糯,带着晨起后的慵懒,尾音微微上扬,透着一股浓浓的正定腔。
陈默抬起头,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向林悦,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不累,这本书太吸引人了。你呢,电视剧好看吗?” 说着,他将书签插进书中,合上书放在腿上。
林悦坐直身子,顺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兴致勃勃地说:“好看哩!慧芳忒善良了,老是为别人着想!”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什么,歪着头看向陈默,“你那边书里有没有啥有趣的情节,说来听听呗。” 她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充满期待。
陈默合上书,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光芒:“刚刚看到孙少平得知田晓霞牺牲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你知道晓霞对少平来说,不仅是恋人,更是他精神上的指引,是他在苦难生活中坚持下去的动力。” 陈默的声音低沉而富有感染力,仿佛将林悦带入了书中的世界。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林悦更直观地感受到书中的氛围。
“啊?晓霞死了?” 林悦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震惊,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咋会这样…… 少平得多伤心啊!” 说着,她的眼眶渐渐泛红,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睡裙上,晕染出深色的痕迹。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抓紧沙发扶手。
陈默见状,连忙起身,快步走到林悦身边坐下,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轻柔地为林悦擦拭眼泪,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悦悦,怎么哭了?这只是小说情节呀。” 他心疼地看着林悦,眼神中充满关切。
林悦抽泣着,双手紧紧抓住陈默的衬衫袖口,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我就是觉得他们太可怜了。晓霞和少平好不容易相爱,却阴阳两隔…… 我一想到咱们,心里就害怕。我不想和你分开,一刻都不想!” 说着,她扑进陈默怀里,哭得更厉害了,肩膀一抽一抽的,身体微微颤抖。
陈默心疼地搂住林悦,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安慰道:“傻丫头,咱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他在林悦额头落下一吻,希望能抚平她内心的不安。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林悦的头发,动作温柔而舒缓。
林悦在陈默怀里蹭了蹭,渐渐止住哭声,抬起头,眼睛红肿,可怜巴巴地看着陈默:“真哩?你可不许骗我。”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忐忑,期待着陈默的回应。
“当然是真的。” 陈默认真地看着林悦的眼睛,眼神坚定,“咱们还要一起经历很多美好的事,比如去看大海,去草原骑马,还要一起慢慢变老。” 他双手握住林悦的手,轻轻捏了捏,给她传递力量。
林悦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眼眶还是红红的:“嗯,我相信你。” 她靠在陈默肩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午后,阳光愈发炽热,透过纱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仿佛在跳舞。林悦和陈默依旧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突然,楼下传来汽车驶入院子的声音,林悦眼睛一亮,兴奋地跳起来:“肯定是我爸回来啦!” 说着,她像一阵风似的冲向楼梯,拖鞋在地板上拍打出欢快的节奏,“啪嗒啪嗒” 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陈默也起身,跟在林悦身后下楼。林建国推开门走进客厅,他身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搭配黑色西裤,衬衫领口的纽扣敞开着,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头发有些凌乱,往日里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眉头紧紧皱成一个 “川” 字,脸上写满疲惫。他的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
“爸,您回来啦!” 林悦蹦到林建国面前,笑容灿烂,声音清脆。林建国只是简单 “嗯” 了一声,语气平淡,甚至没来得及放下公文包,就径直走向沙发,重重地坐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沙发被压得微微下陷,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疲惫。
林悦察觉到父亲的异样,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神里满是担忧。她快步走到林建国身边,蹲下身子,关切地问道:“爸,您咋啦?是不是工作上出啥事儿了?” 林建国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敷衍道:“没啥,闺女,就是有点累,别操心。” 说着,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动作缓慢而疲惫,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陈默站在一旁,敏锐地捕捉到林建国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思索,心里清楚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林建国向来沉稳冷静,今天这副模样,肯定是遇到了棘手难题。他双手抱胸,静静地观察着林建国的一举一动。
周秀兰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看到林建国疲惫的样子,脸上露出心疼的神情。她快步走到林建国身边,将茶递过去,轻声说:“老林,先喝口茶,缓缓神儿。” 林建国接过茶,抿了一口,却依旧沉默不语。他的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似乎陷入了沉思。
淘淘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跑出来,一下子扑到林建国怀里,奶声奶气地说:“爷爷,今天淘淘和奶奶去公园,坐了小火车,还吃了冰淇淋,可开心啦!” 林建国摸了摸淘淘的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淘淘乖。” 可他的心思显然不在这,眼神有些游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杯中的茶叶在热水中上下翻滚。
林悦和陈默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担忧。林悦咬着下唇,眉头紧皱,内心充满不安。陈默走上前,打破沉默:“叔,要是有啥难处,您尽管吩咐,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遗余力。” 林建国抬起头,看着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小陈,谢谢你,目前没啥事,你们不用担心。” 可他躲闪的眼神,让陈默更加确定,事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晚餐桌上,气氛有些压抑。平日里热闹的交谈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偶尔的碗筷碰撞声。林建国吃得很少,只是机械地往嘴里送着食物,眼神一直盯着前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林悦时不时看向父亲,眼中满是担忧,几次欲言又止。她夹菜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时不时偷瞄林建国的表情。
饭后,林建国回到书房,关上了门。林悦和陈默站在客厅,望着书房紧闭的门,心情沉重。林悦靠在陈默怀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陈默,我爸今天太反常了,我好担心。” 陈默轻轻拍着林悦的后背,安慰道:“别太忧心,叔叔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咱们给叔叔点时间,等他愿意说,自然会告诉咱们。” 林悦点点头,可眼中的担忧并未消散。
窗外,夜幕渐渐降临,月光洒在院子里,给花草树木披上一层银色的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