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将至,即使积雪还没融化,但百姓们都开始为过年而庆贺起来。
街上的酒楼、铺子都挂起了大红灯笼,集市上的小商贩们热情吆喝着,打了胜仗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孙丽娘的事解决了,找了户富绅人家,婚期已经定下,年后初六男方便迎娶她过门。
江宛瑜软磨硬泡终于让秦昭答应她出门去。
去邬城香火最盛的福禄寺祈福。
秦昭让人套了最宽敞的马车,里面放了炭炉,摆了小几可供看书喝茶。
福禄寺是靠近北凉那方位。
将军府与西北大营都在邬城的中心位置,所以路程也不远,就是积雪路面,有点费时间。
秦昭是不信佛的,皇家寺庙的那场大火到现在回想起来,他都有些心有余悸。
可架不住绾绾开始信奉这些。
“这么冷的天,待在府里多舒服自在。”秦昭倒了一杯清茶递给江宛瑜,不是不愿陪她来,而是担心她有个好歹。
江宛瑜接过茶盏,奶凶奶凶地瞪他,“不要,天天待在府里,我都没下过床。”
战事暂时告停,他军务不忙,又近年关,府里的事他都交给熊檽和连翘管,每天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她身上,她这小身板哪里吃得消。
秦昭莞尔一笑,义正严辞道:“那是我身体力行地在向你证明我对你的喜欢,绾绾,我只喜欢你这样的。”
说完,伸手又要去搂她。
江宛瑜拂开他的手,往一旁挪,“你的喜欢我收到了,真的,你不能这么没有节制,我现在腰还酸着。”她皱着眉,娇声控诉他的猛浪。
“我帮你揉揉。”秦昭怕她不信,“你说过的,不许在外猛浪,我都记着的,过来,我真的不会乱来!”
江宛瑜杏目凝着他一脸真切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挪向他。
唉!这甜蜜的负担呀!
秦昭这人虽然粗犷野性,但是对自己心爱之人那是铁汉柔情。
对于揉腰这种事,如今他是信手拈来,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江宛瑜坐在软垫上,侧趴在他的左腿上,一脸的享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江宛瑜若有所思地道:“西晋的兵力不比北凉的强,全靠蛊毒之术占点上风,如今蛊毒之术被我破了,你说他们后面还会出什么诡计呢?”
秦昭沉吟了下回道:“西晋的国君病重,储君年幼,这个奇宥是近几年一步步开始掌权的,自他掌西晋边境的军权,南萧边境便一直不太平。他狼子野心,觊觎西晋国君之位,据探子所查,这个奇宥从出生便不受西晋王室的待见,一直到后来国君患病,他献上灵药,才被王室认可封王。”
“他应该是位制蛊高手。”江宛瑜肯定道。
秦昭见她对丧尽天良的奇宥感兴趣,他沉着声音道:“绾绾,你不可以对别的男子感兴趣。”尤其是奇宥这种泯灭人性的混蛋。
江宛瑜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酸味,歪着脑袋,侧仰看他,一脸不敢置信,“你不会这也吃醋吧?”
秦昭垮着一张脸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却一不小心加重了些力道。
江宛瑜哎哟一声,“你轻点呀!”
秦昭理亏,赶紧讨好地缓了力道,嘴上却还是酸溜溜地道:“那奇宥一直戴着面具,一定是长得见不得人。”
江宛瑜闻言轻笑,“你这人怎滴都不讲道理,我只是在和你分析目前的战局,你怎滴就扯到这份上来了。”
说着,江宛瑜直起身子,扭了扭,腰酸似乎好了许多。
秦昭想到他手底下的许崇、陈衍等人第一次见到她姿容时那一瞬的惊羡神情,他都想把她藏起来,只给他一个看。
“还不是你长得像仙女似的,我怕别人抢走你。”
江宛瑜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好吧!她喜欢被人夸赞。
尤其是被他夸。
拉着他的手,她借力坐到他的腿上,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杏眸闪闪烁烁,“没人能抢走我,我就想同你在一起,白首到老。”
秦昭被哄好了,咧着嘴凑上去又要亲她。
江宛瑜立刻埋头在怀里,不给亲,“不要,等会到寺庙可是去祈福的,乱了妆容就是对菩萨的大不敬。”
秦昭抱着她,无奈地笑。
摇摇晃晃一个时辰,福禄寺到了。
江宛瑜被秦昭抱下马车,戴上兜帽,柔荑被他握在手里,一路牵着上台阶。
她今天的披风是貂裘,秦昭让人给她新做的,外层是上等的锦织,粉红色的,衬着她面若桃花,美艳不可方物。
连翘和熊檽跟在两人身后,再后面是银花孤零零的一个人。
即便是如此天气,香客依然不少。
江宛瑜和连翘、银花三人一起进殿里祭拜祈福,秦昭不信神佛,但还是站在殿门口外等着。
看着她无比虔诚地磕头跪拜。
几乎是把整座寺的殿宇都跪拜了一遍,三人去请了平安符,又请大师开了光,才满意。
眼看就是晌午,寺里今日有法会,还提供斋饭。
江宛瑜觉得烧香拜佛祈福,要显虔诚,得留下来吃顿斋饭。
秦昭也怕她肚子空空,待会坐马车难受,便同意留下。
因此行没有提前做安排,所以只能在斋堂用饭。
江宛瑜嘴挑,吃得甚是艰难,秦昭见状,不由宠溺一笑,“多少吃点,等回府给你炖乳鸽汤喝。”
撇着嘴叭啦了几口饭,江宛瑜实在食不下咽,“我去添点菜汤。”
她端着碗刚起身,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呼唤传进耳里。
“绾绾?”
江宛瑜闻声看了过去,“三师兄?”
她一脸不敢置信,看着同样一脸惊诧带着久别重逢喜悦的三师兄朝自己走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怎么会来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秦昭见到陌生男子靠近,立刻起身将江宛瑜护在身后,一脸肃然地看着对方,眼里满是警惕,“绾绾,这位是?”
江宛瑜上前一步,赶紧介绍道:“齐岳,我爹的第三个徒弟。三师兄,这位我的夫君,秦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