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本为皇后的居所,可陈凤颜却时常不在东宫之中,而是总是往新建的椒房殿里跑,亦或是去到其他嫔妃的地方与其同住。
之所以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李江心找不到她,除此之外,就是为了方便夜幽影行事,给她一个足以安身之地。作为交换,夜幽影陪在她身边,于暗中保护她,并且替她杀任何她想杀的人,因此,若是没有陈凤颜在,夜幽影便失去了庇护。
东宫之中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夜风徐徐,吹动罗帐飘摇,恍若让人置身于一场春梦之中,烛光熹微,更是让人昏昏欲睡。
一盏明灯前,一个褪下夜行衣的夜幽影跪在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夜幽影面前,一奴婢自称,且称她为主子。
夜幽影早已知道她来了,于是也就放心下来,毕竟,她是这宫中唯一能帮助自己的人了。
面对眼前这个向自己下跪的人,怅然面对着烛火的夜幽影伸手将她扶起,劝道:
“荣姐,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你这是何必?”
夜幽影本不想让她行礼,可是,荣姐却是不让,这是对她的依赖,也是一种信赖。
“好了,荣姐,起来吧,今日相见之事,不要轻易向他人提起,你可知晓了?”
“嗯,奴婢知晓”,荣姐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然知晓了她的意思。
只是,她心中一直在纠结,她与主子都是以同样的身份行事,会不会被人看穿?若是看穿了,又该如何?她想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主子,以往我们分散两地,却是以同一个身份行事,以后会不会?就说说慕沉香吧,她已经知道我们是两个人了。”
荣姐所说之事夜幽影早已知晓了,只是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她,此刻她问起,夜幽影也只好交代了:
“此事我早已知晓了,她发现这一点秘密不算什么,一切,或早或晚,都会划上一个结局的。”
她说的很感伤,似是往事一幕幕又重现,压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主子?”荣姐感受到她的悲伤,只是不知该如何才能安慰得了她。
“主子,我们还是想想后路吧,我们势单力孤,敌不过太后的,她在这宫里蛰伏太久,势力早已根深蒂固了。”
夜幽影又何尝不知道太后权势滔天?但是,陈凤颜也不是吃素的,她现在虽然只能倚仗陈凤颜?但已经足够了,至少现在能够保护得了自己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默默的将她的话记在心里,夜幽影惋惜道:
“唉,这明明是我与她的仇恨,却将你们几个无辜之人卷进来,都是我不好。”
“主子快别这样说,即使我们逃得远远的,太后也不见得会放过我们,哪里有什么卷进来一说。”荣姐及时劝慰,不想让她自责自己。
“荣姐不必劝慰我,我们没有后路,当太后知道我还活着时,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我死而已,或许我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主子……”
荣姐正心疼她时,却听见门外有太监高声宣了一声:
“皇后娘娘驾到~”
两人同时一怔,夜幽影不惧怕什么皇后娘娘,她来与不来都一样,只是现在,夜幽影还不想失去她。
只是现在不适宜让慕沉香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能
“皇后娘娘来了,你也该走了,对了,沉香要你去做什么?由我来做吧,与又与她约定了什么东西?”
“我来之前,她让我去打听拓拔天龙的消息,明日交于她。”
夜幽影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又提醒她道:
“明日我会去与她会面,你且安心离开吧,不要让陈凤颜发现你我之间秘密。”
“是”,荣姐应了一声,又扮作夜幽影的模样,自后门悄悄离开了。
陈凤颜此时赶回来,证明她已经拜托了李江心的纠缠了,见夜幽影一人在宫中留守,竟然未曾离开,不由笑到:
“这么晚了还不睡?会变丑的,外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话,我还是还给皇后娘娘吧,现在的我,不需要容貌了,不过是害人不浅的东西而已。”
听她这样说,陈凤颜笑了,笑得合不拢嘴,笑得身躯轻颤。
“哈哈哈,哈哈,你这是承认自己老了?”
夜幽影没有与她一起笑,在她面前,自己需要隐藏的太多了,岂料,陈凤颜笑完之后,却是忽然正经起来:
“好了,玩笑开完了,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有事我会在告知你一声的。”
说完,陈凤颜便与她错身离去,始终没有回头。
“多谢娘娘,”夜幽影同样只有一句话,随后也一人离去了。
陈凤颜在东宫中一人独坐,享受着这高大的宫殿所带来的寂寞与寒冷,让她有一个预感,等不了几年,自己将会失去这一切。
“夜幽影,你可要快一些,很快,我就要走了,到时候,恐怕没人能保护得了你了。”
夜深人静,她还没有睡着,就自顾自猜测着他们的命运。
夜深人静,同样不眠的还有拓拔天龙,他在担忧骨力合等人,也担忧他们能不能按照自己的吩咐完成自己的任务!
将香云拉入他的阴谋诡计之中,算不得是一件光明的事,但是她很无奈,若是不这样,那么呼延酌就要被和亲。
他不是什么牛鬼蛇神,有的是七情六欲,也就因为如此,他才会心痛,被自己的良心所谴责,以至于睡不着了。
小酌亦是没有睡,一直陪着他,在他心里难过之时,自己还能为她煮一两粥,让他当做宵夜。
“天龙哥,我知道,你的良心在受到谴责,是不是?”
“嗯,是,那丫头才十四岁,可惜了,我只能牺牲她了。”
此刻,他们与组骨力合等人被分开,不能相见,没有了外援,拓拔天龙心里有许多事情不敢放心大胆的去做。
除此之外,房梁上的人更是奇怪,为何一直坐他们的头顶上的瓦片上,不发一言,更不是为了探听什么消息,拓拔天龙觉得奇怪,只能强自镇定,对外面的人喊道:
“不知是哪位梁上君子,还请下来与我一起细谈吧。”
话才说完,房上君子却忽然没了身影,再看时,那人已经在自己的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