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香还未醒酒,一张俏脸通红,嘴中呢呢喃喃我没醉,我还能喝之类的话,金玲本想为她换洗之后让她睡下,不想,林德妃的人这个时候来打扰。
只见一个安阳宫的宫女前来禀报:“启禀姑姑,德妃娘娘邀请娘娘去安阳宫御花园中看好戏,说皇上也会去,慕将军和雀儿姑姑也在等着。”
“东山在安阳宫御花园”?醉酒的慕沉香忽然醒来。
后宫之中忽然闯进一个男人,不论是谁,都会严惩,难逃一死。林德妃派人告知了李江心,还要让自己过去,看来不只是他一个人。
“雀儿呢?”她扫视一眼房屋中,不见雀儿身影,立即猜测出了个大概,反而不怎么着急了。
“娘娘,怎么了?”金玲不解,她方才还很焦急,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现在怎么忽然就恢复如常了?
“娘娘,慕将军可是你弟弟,他在后宫出了事,不用想也知道是秽乱宫闱之罪,你怎么都不担心呢。”
猜到是雀儿与慕东山,慕沉香还是有些担忧的,金玲才问完,她就迫不及待出发了:“谁说我不担心!走,看戏去。”
“看戏……看自己弟弟的戏?”金玲不知她脑袋哪里坏了?这种时刻,她竟然还这样大大咧咧的!
慕东山与雀儿一同被拿下,雀儿想要反抗,无奈身后太监还是有些力气,她一个人挣不开。慕东山也想反抗,但想到反抗无用,也救不了雀儿,只能乖乖就范。
生死之际,他还不忘安慰雀儿:
“雀儿姑娘,你放心,在下定然会救你。”
“不劳大驾。”
两人本没有关系,但在林德妃眼里,即便没有真事,任她添油加醋,没有也可以无中生有。两人说话正巧给了她机会,只见她轻捂着胸口,很是心疼的样子:
“哟哟哟,真是一对儿苦命鸳鸯,我这心还真是不忍啊。”
雀儿人被押住,嘴上仍然不甘,一口老痰喷在林德妃脸上,骂道:“呸,要杀要剐快点,惹毛了我,叫你不得好死。”
“啪啪”,
“不得好死?咱俩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林德妃本想打她两巴掌出气,不想慕东山伸脸过来,替她挡下了这两巴掌。
“……”
“将军”!雀儿的心不由得疼了一下,那两巴掌原本是打自己的,他慕东山算什么?凭什么把脸伸过来替自己挡下?
林德妃同样一愣,随即轻笑起来,手摸着慕东山的脸,使劲捏作一团,仿佛想要将他的脸皮扯下来,且不由感叹几句:
“啧啧,我林德妃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打过男人的脸,尤其是你这样的铁骨铮铮的脸。”
慕东山屈膝人下,嘴上同样不服软:“我慕东山杀了不少人,还从未杀过女人。”
“好,好,好,好得很”,一连三个好,林德妃彻底被激怒,将所有火气全撒在他脸上。
这时候,只听见小白一声呼喊:“皇上驾到。”
随即,小德子的声音也同样传来:
“皇后娘娘驾到,淑妃娘娘,静妃娘娘驾到。”
陈凤颜,李英琪,慕沉香三人不期而遇,眼神交汇,已经知道些什么,一起上前参见。
李江心脸上写着不悦,他的酒劲还没下去,正是头疼之时,却被林德妃手下宫女叫醒。
见到李江心,林德妃上前,尽展魅惑:轻移金莲,款扭蛇腰,淡妆俏抹,衬的人比花娇,娇滴滴道:
“陛下,是臣妾不好,这么晚了还打搅你,只是,静妃妹妹的丫鬟竟然于暗夜私会慕将军,秽乱宫闱,臣妾也是不得不为皇上着想。”
明月下,太监,御林军火把打得通明,将人群中被押解着的雀儿与慕东山照得十分明显。
李江心不由眉头一皱,怒向慕沉香:
“你看你宫女做的好事,你怎么教的?你可知罪?”
“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责罚?”
又向慕东山:“慕将军,身为朕的心腹将领,你可知罪?”
慕东山没有反驳,扣头承认:“是,臣知罪,一切都是臣的错,是臣耐不住寞,深夜威胁雀儿姑娘从了我。”
“……”
雀儿本以为就这样白白死去,没想到他竟挺身而出!
林德妃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一对狗男女偷腥,竟然还这般不知羞耻!
“陛下,你看看他们啊,秽乱宫闱,还敢蛮横无理。”
“啪”,话音未落,李江心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皇上……”
林德妃不知所措,无辜的看着李江心,自己做错了什么?凭什么?
没有给予她任何解释,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李江心怒声命令:“来人,带德妃娘娘下去休息。”
她手下宫女见形势不对,将她拉走了。
没了林德妃,剩下的事就没事了,李江心眼中怒火中烧,怒视慕东山:
“慕将军,既然是你威胁这宫女,朕就将你军功全部撤下,至于这位宫女,你既然喜欢,便赐婚与你。”
“我……”!雀儿来不及说什么,只见慕东山扣头,跪谢皇恩:
“臣谢陛下隆恩。”
慕沉香喜上眉梢,恭敬谢恩:
“妾身谢陛下隆恩。”
“别急着谢恩,陈宫还在边关,战事还未结束,择日不如撞日,你们立刻完婚,然后出征。”
“哼”,命令说完,李江心冷哼一声,甩手离去。
谁都知道他心中有怒火,谁都知道他恨不能杀了慕东山,但是现在,他杀不得。
李英琪偷笑,陈凤颜一脸冷漠的看着她姐弟两人。
慕沉香上前扶起慕东山与雀儿,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雀儿,我不知道你是否心有所属,但是,我家东山可是个性情专一的,此事你好好考虑,若有不愿,我给你做主。”
“娘娘……我”!这一夜发生了这种事,生死之际却是大起大落,饶是她是个细作也反应不过来。
慕沉香同样心有所属,知道不该强迫她,此时应该让两人离开这里,再行让她决定,以免李江心忽然反悔。
“好了,即便不愿,也不是在这里说,先与东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慕沉香催促两人尽快离开。
“娘娘……我!”
“雀儿,我们走吧”,雀儿还想说什么,慕东山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将她带离开。
他怕她再说下去,把自己是敌国细作的事也给抖露了出来。
陈凤颜原本想回自己的东宫,却被慕沉香拉住,不让她回了。
“……小香儿!”
李英琪想回静华宫,也被慕沉香拉住。
“沉香……”!
“别说话,跟我来。”
两人面面相觑,随着她往安阳宫走去。
安阳宫中,慕沉香将两人的手死死握紧,不准她们松手。
“……香儿,你要做什么?”陈凤颜不解,李英琪同样疑惑。
“英琪姐姐,我想,你的身份也该对凤颜姐姐说了,不要总是让她猜疑。”
李英琪尴尬一笑:“……我的身份!没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静华宫宫主而已。”
陈凤颜顿时恍然大悟,她查了许多事,才知道静华宫这个江湖门派,没有想到,他们的宫主竟然是李英琪:
“原来是静华宫宫主,原来如此,早有耳闻,江湖第一大派,统领江湖数十年了。”
见两人已然相互知晓对方身份,慕沉香语重心长的说出自己的殷切盼望:“嗯,这样多好,你们都是我最要好的姐姐,我不希望你们相互猜疑,相互防备。”
“好”,两人欣然点头应允。
“好好好,这下我就放心了,只是啊,金玲和巧英的事我还是放不下。”
慕沉香才刚刚高兴一会儿,立刻又为金玲和巧英担心起来。
“唉,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
两人不由为她叹息。
她们知道,慕沉香不舍得雀儿离开,但她还是要做她能做的事,很快她也要离开,作为陪她走过这两年的人,她是不会放弃她们的。
雀儿跟随慕东山回了慕府,因害怕她逃跑,慕东山干脆带她同乘一匹马。
一路上,坐在慕东山怀中的雀儿能够感觉到身后慕东山的心跳,也能听到他的喘息声。
“这个男人,怕是第一次和女人这样亲密接触!”
雀儿心中不由嗤笑,自己算是捡到宝了吗?他可以托付终身吗?
不知道雀儿的心思,慕东山带着她一路回了慕府,为她安排了一间上好的房间,四个丫鬟伺候着。
“雀儿姑娘,你就在此住下吧,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不过,老将军信中所说的事……”
雀儿走过床榻前桌子,审视这屋子,这屋子装饰华丽,是女主人的居所,是她的居所。
“父亲说了什么事?”雀儿反问道。
慕东山半晌说不出话,只是仔细看着她,她脸上的易容的皮相没了露出她的真面目,这真面目很好看,他读的书大多是兵书,没有夸赞女子容貌的词,什么“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翩如浮云,矫若惊龙。面如凝脂,眼如点漆。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都不知晓,只知晓好看两个字足以说明她的美。
“这!说了……”。
慕东山才刚开口,她便打断慕东山的话:
“父亲说,让我寻个好人家,做一个普通人。”
“哦哦,是”,慕东山有些口吃。
“这是皇上的命令,我不听也得听,不是吗?”
慕东山挠挠脑袋,含糊回道:“……这个!你是齐国人,可以不听!”
雀儿邪魅一笑,一指头点在他胸膛上,将他逼退,直到床榻上,细声细语,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好,那我就从了这道圣旨,从此相夫教子,不再做细作,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是细作。”
丫鬟很自觉的退了出去,雀儿一掌熄灭了烛火,将慕东山抱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