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江竹芽轻轻的起身,让她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叫,白天佑也起来了。
这孩子太敏锐,江竹芽心想。
他俩怕吵醒另外三个,也不敢交谈,把东西装进背篓里,轻轻的开门到院子里。
“小江,我已经醒了,你放心去吧。”这时,中间的屋子里,传来乐慕的声音。
“乐姨,您尽管睡就行,他们不会醒这么早的,您还有一整天的活要干呢。”江竹芽心生愧疚,乐姨本就很累了,自己又给她增添了负担。
“人年纪大了,哪还有那么多睡眠,我早醒了。”
“那我们走了。乐姨。”怕吵醒别人她们也不敢多交谈,江竹芽带着白天佑轻手轻脚的出了牛棚,江竹芽背着背篓,白天佑手里拿着一把铁铣。
上三日坟不用祭品,只烧纸,但要给新坟上填土。
时间尚早,正是整个村落都睡得最香甜的时刻,牛棚又在村子外面,他们没有遇见任何人,就连一两声狗叫都没有。
走了一会儿,白天佑要求换他背背篓,江竹芽同意了,主打满足孩子的一切愿望,等一会儿他累了,再换回来呗,参与感也是孩子成长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初夏清晨的野外,到处都是庄稼生长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花的味道,可能是迎着朝阳开的爬山虎,也可能是吹着晨风开的野百合,吴堰教授坟前栽种的野花都活了,结出一个个纤弱的蓓蕾,托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烧了纸钱,磕了头,填了土,三日坟的仪式结束。
两人赶紧进行此次另一个重要的任务,藏汽油,两个人轮流挖,还有趁手的铁铣,藏好这十二桶汽油,也不过是十来分钟的时间,这时,天完全亮了。
两人去林中的水源地取水,天气干旱,坟前栽种的野花即使已经成活,还是需要再浇点水。
水边生长着一丛一丛的荆条,紫色的花一簇一簇的开得正盛,因为花朵太细小,看起来迷迷蒙蒙的,江竹芽知道在某一个世界,浪漫的人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雾中情人。
不过,今天她要辣手催花。
“天佑,你找两个大叶子取水,我割点荆条,咱们需要编几个背篓。”江竹芽从背篓里拿出镰刀,他们的背篓太少,出门买东西非常不便。
“好,妈,你小心点,别陷到泥里。”白天佑对于用树叶子做水桶已经轻车熟路,刚做好还没等装水,又听见江竹芽在叫他。
“天佑,快来,这有一窝野鸡蛋,不对,是两窝。”江竹芽兴奋的说,她自己不是不能捡鸡蛋,只是她更想和孩子分享这份快乐。
白天佑放下手里中的叶子水桶,拿起背篓,走到江竹芽身边,在她脚边有一窝淡绿色的野鸡蛋,因为一丛荆条被割了,它便藏不住了。
他视线顺着江竹芽的手往前看,越过几丛荆条,那里隐隐约约又能看到一窝淡绿色的野鸡蛋。
“妈,我感觉你是个非常幸运的人。”白天佑一边捡野鸡蛋,一边想,自从他们遇见假妈妈,好像真的是什么事都很顺利,想要做的事情都能做成。
“难道不是你运气好吗?”江竹芽帮着白天佑一起捡,“这野鸡蛋没有家里的鸡蛋大。”算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两窝鸡蛋捡完了,又在附近又寻找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了,江竹芽才去捆荆条,白天佑去取水。
树木太密集,荆条没办法背在肩上,只能在地上拖着往前走,发出沙沙的声音,在寂静茂密的树林里传出很远。
“咚!”的一声,从他们前方不远处传来,“是什么声音?”江竹芽侧着耳朵听,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白天佑抢跑几步,拦到了江竹芽的前面,这下意识的有了危险他先上的动作,让江竹芽很是暖心,“好像是什么东西撞树上了,我去看看。”
江竹芽拖着一大捆荆条,没他走得快,白天佑几步间便离开了她的视线,她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天佑,小心。”
“妈,是兔子,妈,是野兔子!”白天佑兴奋的喊。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说完这句话,江竹芽才反应过来,她自己都笑了,得,妈是兔子,儿子可不就是小兔崽子。
江竹芽走过去时正看到白天佑手里举着一只大兔子,上下端详着看,献宝似的送到她的面前:“妈,你看,这么大一只肥兔子,应该是咱们发出的声音吓到了它,它慌不择路撞了树。”
小少年抬起头笑得满眼都是星星:“树密有树密的好处啊。”
给野花浇了水,用在水边采的水芹菜盖住背篓里的野鸡蛋和兔子,白天佑执意要背着荆条,江竹芽掂了掂,也不过十多斤的样子,就随他了。
回去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很长,身上的衣服脏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江竹芽恍惚觉得在村子里见到过这个人,这个人看她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此时,那男人前后看看都没有人,在脸上挤出一丝恶心的笑:“小寡妇,干啥去了?”
找打的一句话,把江竹芽捡到野鸡蛋野兔子的好心情都破坏了。
神经病。
谁会接这样的一句话呢,不骂他都是好的,江竹芽也没打算理他,本着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拉着白天佑绕过他往前走。
“小寡妇,跟你说话呢,别给脸不要脸。”那男人伸出手拦住母子两人的去路。
江竹芽怒了,她是不想惹麻烦,可也不能被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是她做人的原则:“好狗不挡道,你是个什么疯狗,一大早出来叫唤?”
那烂人以为江竹芽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想占占便宜,口头上占点,若是手上也能占点就更好了,所以一步一步的试探着江竹芽的底线。
叫了一句小寡妇,看江竹芽没搭理她,野心膨胀了。
“诶呦,这是长了嘴啊,这嘴,还真是一张好嘴。”那恶心的声音说出这句话,调戏的意味很浓。
“是啊,别人的嘴都是用来吃饭说话的,你的嘴是用来喷粪的。”当着白天佑的面,江竹芽想说的话还不能说,怕污了小少年的耳朵,“让开,再不让开,我可就不客气了。”不能骂个痛快,那动手打个痛快好了。
“小寡妇,我等着你的不客气,来呀......”江竹芽没耐心等这烂人说完话,让孩子听了会成为黑暗回忆,她上前一步左右开弓甩出两个大耳刮子,身上背着背篓,一点都不影响发挥。
那烂人怎么也没想到江竹芽会动手打他,瘦瘦弱弱的一个人,力道大的吓人,两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他栽栽歪歪的退后两步,一手捂着被打的脸,一手指着江竹芽,“你一个坏分子的亲戚,你怎么敢动手打人,我要去委员会告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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