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栖不喜欢搞特殊化,她把带家属的请求当作是脑子抽筋。
回到家,洗完澡出来,掀开被子躺进被窝。
不自觉想起肖骁偶尔的抱怨,说她从来不和他去看电影、逛公园,难得几次出去玩还是前公司团建,那时他们还不是恋人关系。
思及此,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估计肖骁现在已经回酒店了。
于是拨打肖骁的电话,耐着性子等了好半天,对方终于接通。
林栖揽着被子坐起来,“肖骁,你睡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略重的喘息声,肖骁嗓音沙哑:“栖……栖栖,我都睡着了。”
林栖关心道:“哦,你出差顺利吗?”
“噢……”肖骁仿佛在隐忍什么。
林栖忍不住担心:“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一阵掀开被子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没……”肖骁说话慌乱,“我只是太累了,今天见了好几个客户,不到十点就睡了。”
林栖圈住膝盖,纠结片刻,才开口问道:“湛蓝的团建你想去吗?不如我们一起去。”
“啊。”肖骁习惯性地应了声,随后反应过来,有点震惊和惊喜:“啊?”
“我……”话未说完,肖骁那边忽然没有声音了。
林栖瞬间坐直身体,焦急地询问道:“喂,喂……肖骁?你怎么了?”
过了几十秒,肖骁喘着气说:“…没事,刚才信号不好。”
“团建的事情过几天再说,我太困了。”
林栖还来不及告诉他找到投标的机会了,连再见都没有来得及说,肖骁就慌忙挂断电话。
“你早点休息,我这边信号不好,睡了。”
肖骁发完这条语音把手机扔在床头柜,宋暖趴在他身上对着他的肩膀用力咬了一口。
“你是不是故意的?”肖骁推开她的脑袋,看了眼肩膀深深的齿痕。
宋暖满脸潮红:“我怕忍不住叫出来,所以……”
说着,脑袋蹭了蹭肖骁的脖子,乖巧道:“好了,我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
显然女人的撒娇并不奏效,肖骁没有相信,仍有几分怒气,黑着脸警告道:“现在麦肯岌岌可危,你最好不要挑事!”
宋暖找到其中的漏洞,捏着他下巴,笑嘻嘻地问:“麦肯危机过去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宣誓主权了?”
肖骁拿开她的手,严肃道:“我记得早就告诉过你,我会娶栖栖。”
宋暖从他怀里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上,恼怒地质问:“意思是我只配当你一辈子的地下情人?”
见肖骁不说话,她忍不住说道:“你明知道她和傅寒洲是什么关系……”
肖骁翻身坐起来,怒目圆睁看向她,咬牙切齿道:“闭嘴!哪怕她真的和傅寒洲睡了,我也会娶她,不会娶你!”
宋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刚才说宝宝大声点的人不是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既然不如她,当初你为什么那么对我?明明是你主动的!”宋暖难以接受他翻脸不认人,拽住他理论。
肖骁甩开她的手,冷淡道:“我只是喝多了。”
宋暖披头散发,抓起浴巾裹在身上,捂住胸口,质问道:“你今天也喝多了吗?每次都喝多了吗?”
“你是借口!”
她涕泪纵横,用手背抹了把眼泪,越说越来气,越说越委屈。
“好不容易趁出差去趟游乐园,你不让我发视频秀恩爱,连小号都不让我发!我算什么?我问你,我算什么?”
面对她声泪俱下的质问和哭诉,肖骁淡定坐到床边,拿过床头柜上的香烟点燃,仿佛这一切和他无关。
掀起眼皮,嫌弃又审视目光的从头到脚把她扫一遍。
面对翻脸比翻书更快的肖骁,宋暖指着他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她受了那么多委屈,不能光明正大同进同出,生病的时候都要自己去医院,她以为只要她足够懂事,肖骁早晚会发现她的好。
可受了那么多委屈,肖骁只觉得是她犯贱,理所当然的享受她的青春和消费她的真心。
不过是仗着她喜欢他,所以才肆无忌惮,随意对待她,轻视她。
房间里只剩死寂,以及女人抽抽嗒嗒的哭泣声。
良久,宋暖试探性地拉住他的手,试图和他好好沟通:“不是你说的吗?林栖心不在你身上,你忘记了吗?你每一次抱她都像在抱木头,你真的要和这样冷淡的女人在一起吗?”
肖骁甩开她的手。
转过身,直捅她肺管子:“或许床上她比不过你,可你下了床,还有什么比得过她?”
不过须臾之间,风花雪月变成垃圾处理器中的厨余垃圾,碎的不堪入目。
原来在他眼中她竟然如此不堪,是她瞎了眼。
她愤怒,不甘,仇恨,自怜,很多情绪在胸腔翻涌,双手在身侧紧攥成拳。
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眼眶含着眼泪,气得嘴唇嗫嚅。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悲哀又自嘲的笑了。
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嗤笑几声:“所以你心甘情愿戴绿帽子,心甘情愿被人耻笑吗?林栖遇见你的时候才二十,也就是说她二十之前就和傅寒洲搞到一起了!”
肖骁怔愣在原地。
宋暖仰头大笑几声,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又道:“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她是傅寒洲包养的女大,被傅寒洲玩腻了,甩了,胎都不知道打多少个了!如今傅寒洲肯给麦肯项目,有没有可能是弥补当年林栖为他堕胎?”
停顿片刻,讥讽道:“她也许不是冷淡,只是对你冷淡而已!”
啪!
肖骁被戳到痛处,恼羞成怒地甩了宋暖一巴掌,气得咬牙切齿,双目猩红。
揪住她的浴巾把她提起来,咆哮道:“你给我闭嘴!”
宋暖显然没有料到肖骁会这样,身上的浴巾散开,她对着肖骁发疯似的拳打脚踢,歇斯底里大喊道:“肖骁,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处女,你就这样对我!好我死给你看,我死了你就满意了!”
话音未落,不着一缕地转身朝窗户跑去。
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肖骁一动不动。
酒店的窗户最多只能打开二十度,想跳也跳不了。
肖骁冷眼旁观宋暖的闹剧,只看了一眼,又扭过头抽烟。
以死相逼的戏码并没有奏效,宋暖没能等来肖骁的服软和央求。
她无心再闹,关好窗户,拉上窗帘,又转身回到肖骁身边坐下。
紧紧抱住肖骁的胳膊,脑袋使劲贴在他肩膀,抽抽噎噎地说:“我求你,为了孩子你就对林栖死心吧!她不会爱上你,爱上你也不能给你生孩子,你娶她图什么?”
肖骁愣住了,突然噌的一下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宋暖走过去抱住他的腰,点点头,“对,我怀孕了。你就算愿意娶林栖,如果她知道你把她送给傅寒洲,她还会嫁给你吗?”
见他恍恍惚惚站着,宋暖又说:“从你把她献给傅寒洲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了。”
肖骁推开她,往后趔趄几步,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不可能……”
宋暖走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这是你的孩子,他没有吃过自己父亲做的一顿饭。”
“可我,眼睁睁看你给林栖送早餐,为她下厨……”宋暖泪如雨下,哭得委屈又心酸。
“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肖骁挣脱掉宋暖的手,随便套上衣服,衣冠不整地冲到楼下酒吧买醉。
他喝得烂醉如泥,找出手机里傅寒洲抱林栖走出会议室的照片,攥紧拳头猛捶墙壁。
那晚林栖喝多,凌晨三点,他给林栖打电话,居然是傅寒洲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