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外祖父不知道从哪听说,水土不服是因为身体太差,就硬拉着我们姐妹几个在军中操练,每天累的倒头就睡,也就没再闹过浑身都疼了。”
“直到我们回了江南,也没再出现过这种情况,你女儿是一直都在京城吗?”
大夫见赵琳问话,便答道:“小女确实一直都在京城,并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赵琳想了一下说:“你和你夫人家里,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大夫苦笑一声说:“不瞒夫人,我与内子俱是孤儿,并不知家中人是如何。”
赵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哈。”
“无妨,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夫人如今也算是为小女看诊,在下不过是将夫人想了解的告知夫人,以便夫人能更好的帮到小女。”
常言道,病在儿女身上,疼在父母心上,赵琳对大夫的心情感同身受,因为她也是这么为叶承颐、叶宁安和三胞胎操心的。
想到那些为了孩子睡不着的日子,赵琳轻轻叹了口气,对大夫说道:“你说的有人因为身高而去世的事情,我也听过,但据说是因为他原本就有病,承受不了人身体这么快的长发。”
“我记得我们姐妹从西北回来以后,饭量都大了不少,你女儿的饮食还可以吗?”
大夫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许久才对赵琳说:“夫人担心她吃的太多不好,现如今已经是很高的个子了,若再长得胖些,那将来说婆家的时候,会很麻烦。”
赵琳听后,也没有去批判大夫他夫人的做法,父母爱子,可以理解,但这么做是真的不好啊。
所以,赵琳说:“这不是本末倒置嘛,你姑娘长身体的时候,你怎么能不让她吃饭呢,而且我记得有种药材是可以控制人长高,或者变矮的,你们既然担心,为什么不让她喝药。”
大夫医术不低,自然也是知道这种法子的,可终归是药三分毒,而且控制身高这种事,本就有违人常,怎么能轻易使用。
大夫看了一眼赵琳,小心翼翼的问她:“夫人可曾喝过这种药?”
赵琳瞬时间就明白了大夫的意思,这是拿她当试药的了,可惜,赵琳要让他失望了。
“没有。”
大夫一脸不可置信:“你父母,难道就不曾忧心?”
赵琳一脸淡定自如:“他们倒是想忧心,但那时候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天天不出门,谁知道我长个子,偶尔见我一两回,没多久又给忘了,毕竟谁相信有女子能长这么高。”
“再说,我也没有跟你家姑娘似的猛长啊,我都是细水长流,每年长一点,所以我父亲母亲都以为,我下一年肯定就不会再长了,我又生病天天躲着他们,哪有功夫给我灌药。”
大夫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听夫人您的意思,您深居简出,竟是为了躲着您的父母。”
赵琳一脸无辜的反问:“不然呢。”
大夫此生都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无语过,有人装病的理由,竟然是为了躲着自己的亲生父母。
“你知道我父亲有多古板吗?他要是知道我快和我家侯爷一样高了,他能把我腿锯一半,多危险呐,我这是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这是在为了我的美好生活努力。”
“你知道长得高有多少好处吗?你知道长得高看得远吗?你知道那种抑制生长的药有多苦吗?恶心的胆汁都能给你吐出来。”
赵琳说完,站起身要走,她还要去接孩子呢。
赵琳边往外走边说:“老天好不容易才瞎了眼,赐给你们两口子一个与众不同的大闺女,你竟然还敢嫌弃,身在福中不知福,白瞎那么一个黄花大闺女,要不你送给我。”
大夫见赵琳明明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还扭过头找他要闺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素来能言善辩的大夫,竟在赵琳这里哑口无言。
赵琳开门出去,叶承钰、叶承瑄、叶承珲跟着她出来,几人走了一会儿,大夫追出来说:“你们换药还没给钱。”
叶承钰三人尴尬的愣在原地,他们平时也不用自己出门买东西,身上是真的没带钱,就算带了,大夫也不一定找的开。
就在他们堂兄弟三个试着说,能不能先记账的时候,大夫先一步抢白:“小本买卖,不记账,要不就抵押。”
就在叶承珲打算把身上的玉佩交给大夫时,赵琳问:“多少钱?”
大夫闻言,伸出五个手指头,大言不惭地说:“五两。”
赵琳震惊的说:“五两?!你怎么不去抢?!”
大夫第一次遇见说自己抢钱的病患,一时没想到措辞反驳,就被赵琳又一句话堵在了原地。
“我满上京打听一下,也没有只换个药就要五两银子的。”
大夫理不直气也壮,他就是看人收费的怎么了,不乐意就不要请他。
赵琳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数出五两银子给他,恶狠狠的说:“我祝你早日关门大吉!”
“承蒙夫人大发善心,这世上病痛全消。”
“呵!”
赵琳看着大夫远去的背影,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冷呵,这要不是在外面,赵琳绝对会踢他一脚,太黑心了。
赵琳转身走到一家卖包子的小摊上,问老板要了四屉包子,和叶承瑄边走边吃。
至于叶承钰和叶承珲,两人看了看手中的包子,又看了看周围偶尔走过的路人,最后对视一眼,都默契的将吃食拿在手中。
叶承瑄嘴里咬着包子,含糊不清的问赵琳:“母亲,我们去哪啊?”
赵琳将口中的包子咽下去,说:“去接承枫他们。”
“那我们要去哪接他们?”
“你二叔府上。”
“他们为什么在二叔府上,是母亲送他们过去的?”
“不是,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你二叔府上。”
“那母亲您是怎么知道他们在二叔府上的?”
“猜的。”
叶承钰:……
叶承珲:……别看我。
赵琳和叶承瑄说着话,没多久就到了叶府的后门,赵琳熟门熟路的进去,一看就没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