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枫却说:“二哥三哥在外面,会有许多闲言碎语。”
赵琳知道他的意思,留下他们兄弟三个,确实会有许多人说闲话。
尤其是最近,关于赵琳,关于平阳侯府,流言蜚语越来越多。
其中说的最多的还是赵琳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和“心上人”藕断丝连的事。
其次就是叶承枫、叶承祁和叶承羽三个人的身世,赵琳当初带他们回来的时候,就曾想过这一天。
叶承枫、叶承祁和叶承羽来侯府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就是很普通的一天,平阳侯府突然就多了三位公子。
而关于这三位公子的身世,赵琳只字未提,甚至连他们从前用的名字也没有透露,对外只说是自己好友的孩子,但又给三个孩子起了叶氏子弟才会用的名字。
两相矛盾之下,很难不让人猜测纷纭。
如此一来,叶承枫、叶承祁和叶承羽的真正来历,也就不会再有人去在乎,只好奇他们到底是赵琳和“心上人”所生,还是平阳侯叶西洲在外面的私生子。
而相较于实质性的明枪暗箭来说,赵琳对这些流言蜚语简直不屑一顾。
但就像叶承枫说的,赵琳足不出户,自然什么都听不到,叶承瑄和叶承珲两个人出门在外,那听得可就多了。
若是叶西洲活着还好说,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敢舞到他们面前,但现在叶西洲死了,那就不好说了。
愁啊,不过赵琳也没忘安慰叶承枫、叶承祁两人。
“放心吧,我会管的,你别操心了,不会有事的。”
赵琳正说着,外面人说叶欣和叶欢颜来了。
“给母亲请安。”
“免了,坐吧。”
叶承枫、叶承祁起身,兄妹四个互相见过,叶欣挪步来到赵琳身边,叶承枫、叶承祁默契的往旁边让了让。
“母亲,我去看看您的药好了没。”
赵琳知道叶承枫的意思,无非就是不信邪,想帮她把身体调理好。
赵琳不好拂了孩子的一番好意,便说:“好,你去吧。”
叶承祁跟着叶承枫一起离开,叶欣才有机会问赵琳发生了什么事,赵琳也没瞒着。
“老毛病犯了。”
可不就是老毛病嘛,她这身体只能慢步慢行,要想走的快一点,需得调着内力游走经脉,不然就会像今天这样。
今天这样还是好的,只是胸闷气短,外加她被气着了,才会晕倒。
若是更甚些,她可能会七窍流血,当场晕死,十天半月也醒不过来。
果然生气容易丧失理智,她以前都没忘过自己不能跑,跑起来也没忘过调动内力,偏偏今天一时生气,什么都给忘了。
赵琳一边在心里骂赵永怀和他爹,一边安慰着叶欣,告诉她自己没事,喝两天药就好了。
叶欣没回来之前就听说过平阳侯夫人身体不好的传闻,如今回来了,又接连几次看到赵琳病倒,并不相信赵琳口中说的“喝两天药就好”。
叶欣想着,等她二哥三哥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他们。
她今天本来是在铃兰苑上课,叶欢颜自从静海寺回来之后也跟着一起,有时候周家二姑娘周清漓也会在。
荀先生一人教授她们三人,并不觉得吃力,反而格外开心,毕生所学能有得以传承,这对荀先生来说是一大幸事。
也因此,她对叶欣和叶欢颜的教授更加用心,连带着周清漓也受益不少。
周清漓并不是每天都来,因着平阳侯府最近被流言所扰,周家父母也不许她来的太勤。
也幸亏周清漓因为避嫌,今日并未来平阳侯府,否则就要看见侯府的姐妹们互斗。
赵琳将赵永怀打出去的时候,叶承枫、叶承祁就已经得到消息了,所以才来的那样快。
叶欣、叶欢颜和赵琳同处后院,应该到的更快,但她们两个那时正在和叶宁安吵架,底下人不敢进去禀报,这才耽误了时间。
叶欣、叶欢颜和叶宁安吵架的事,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叶宁安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突然去了铃兰苑听荀先生讲学。
然后又在荀先生讲学的时候,故意挑刺找事,叶欣、叶欢颜就和她发生了点矛盾。
叶欣倒还好,短短半年,身上已经看不出乡野长大的影子了,除了琴棋书画还不能和从小就学习的大家闺秀相比,其余的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即便见到叶宁安故意生事,也泰然自若,并不放在心上,四两拨千斤就把自己摘出来了。
叶欢颜没有叶欣那样的功底,又在叶欣有意躲避的情况下,直接和叶宁安对了上去。
两人都曾是侯府备受宠爱的千金,谁也不服谁。
叶宁安的底气来自于她是亲生的,外加谁也不被她放在眼里。
叶欢颜的底气来自于景平帝,赵琳曾对她说过,景平帝不许她离开侯府,所以叶欢颜以为自己是有皇帝罩着的人。
再加上这一个月来,她跟着荀先生读书上课,还和周清漓这样闺秀同处,又和叶欣这样不断进取的人讨论,又有侯府十三年的倾心培养,眼界和思维早已今非昔比。
虽然还有所不及,但对叶宁安已经足够。
两个人在铃兰苑吵的不可开交,荀先生也拉不开两人的嘴仗,下面的丫鬟就更不敢插手。
一直到叶欢颜和叶宁安吵得累了,丫鬟才敢进来禀报说赵琳请了府医。
叶欣赶忙和荀先生告了假,匆匆往海棠苑这边赶,叶欢颜也在后面跟着跑。
叶宁安本来是想跟着过来的,但走了几步,又回去了。
赵琳听着叶欣三言两语说完了这些事,又听她向自己表达,身为长姐没能劝导妹妹们互相友爱的惭愧,不由得就忘记了她刚回来时的样子。
如此伶牙俐齿,这般周全识礼,又兼聪慧通透,已经和上京城里的高门贵女没什么两样了。
假以时日,她的成长和见识带给她的自信和魅力,必定会让她名扬上京。
赵琳心里有说不出的欣慰,但也有数不尽的担忧,只愿她这个女儿,能所得皆所愿,所行无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