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喆作为小大哥发话说:“那我们早点睡。”
剩下三个小弟附和道:“好~”
赵琳劝睡的目的达成,登时喜笑颜开,小萝卜头们也为了明天的约会能顺利,非常认真的去睡觉。
赵琳笑着把叶承喆抱起来,锦心、锦玉、锦华笑着把剩下的三个抱走,四人慢悠悠的在屋里走着,还不忘让小萝卜头们头碰头,在一起互道晚安。
叶西洲他们依然在安静的吃着饭,赵琳把叶承喆放倒在怀里,唱起了哄睡的歌谣。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
“零零碎碎,点点滴滴,梦里有花梦里有青草地。”
“长发引涟漪,白布展石矶,河童撑杆摆长舟渡古稀——”
……
温柔婉转的江南小调,渐渐哄睡了不想睡觉的四个小人,赵琳轻手轻脚的往里走,把孩子放到里间床上去休息。
等出来的时候,叶西洲他们已经用完了饭,丫鬟送上清茶和净手的帕子,复又退开。
赵琳想,丫鬟们今天晚上干的这活,得加钱。
赵琳对叶西洲他们说:“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说。”
“是,母亲。”
叶承瑄、叶承珲、叶欣、叶承枫、叶承祁没说什么,喝了茶便离开了,刚刚赵琳进去时,他们和叶西洲单独处在一起的压力太大了。
“父亲母亲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嗯,路上当心。”
屋外候着的丫鬟将手里的灯笼递给他们,几人结伴相携离开。
唯留叶西洲,不言不语,和赵琳两相对坐。
赵琳沉不住气的问:“你不走?”
叶西洲看赵琳良久,久到赵琳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到底有没有事,有就说,没有就回去睡觉,大半夜了,干什么呢这是。”
叶西洲这才说:“你今日方才说,林家姑娘曾对侯府言语不敬,是什么意思?”
赵琳想了想她对林清影说的话,好半天才回过神“言语不敬”四个字的意思,合着是为“叶宁安是疯子”和“嚼舌根子”那句话来的。
那确实是不敬,只是赵琳没找过这方面的形容词。
“林升泰这个人我虽然不了解,但看林清影的样子,想必他应该是个唾弃权贵,但又渴望权势的人。”
“林清影是他的女儿,即便他再怎么怜贫惜弱,骨子里的真实性情,肯定是要被他女儿学过去几分的。”
“再加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叶欢颜自己就是个爱慕权势,贪慕虚荣,拜高踩低的人,和她交好的林清影,又能是什么真的高风亮节之人,两人凑一块,嘴里能有多少好话出来。”
叶西洲被赵琳几句话雷的里外都蒙,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意思怎么就那么难理解了呢。
平阳侯府一直以来位高权重,叶欢颜是他们侯府的女儿,还需要爱慕什么权势。
叶欢颜作为侯府的嫡长女,过去虽有些骄纵,但不失天真可爱,率性纯真。
林升泰倒是却如赵琳所说,性情拧巴,但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不管林升泰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在南疆战事以前,林升泰经常帮助贫苦孤弱之人,绝对称得上一句品德良善,不慕权贵,君子独行。
作为他女儿的林清影,亦是芝兰玉树,在一众名门闺秀中有口皆碑。
怎的在赵琳嘴里,这些人都和他认识的不一样,叶西洲想要问问清楚,难道在他不在家的这些年里,还有许多是他不知道的。
难道他就眼瞎到如此程度,不仅没有看明白过叶承玚,甚至连身边每一个人都没有看清过。
叶西洲突然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赵琳,但赵琳却告诉他:“先处理你在朝堂上的事吧,等你处理完公事,我们再说家事。”
“我知道你对上京的情况了如指掌,但家里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我也从没打算瞒着你,从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要出去打仗,将军为我创一世太平,我为将军守一方宅院,没什么好计较的。”
“但如今,你应该是没什么仗要打了,再看你干干净净的住着,我心里会不平衡,反正往后你也要留在家里,这一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晚也会贴到你脸上,不如主动把它给掀开,还能省掉许多难看。”
赵琳平静的看着外面,漆黑一片,这大宅院里,一直都隐没着吃人心智的怪物,只等稍不留神,就能将人吞没殆尽。
但平阳侯府的宅院里,并没有那只吃人心智的怪物,因为赵琳把它吃了。
从那以后,平阳侯府风水养人,百毒不侵。
赵琳收回外面的视线,转头平视着叶西洲。
“早点回去休息吧,没什么事,别来找我了。”
赵琳起身离开外间正堂,没多久,叶西洲也离开了。
一如昨天晚上,叶承瑄、叶承珲、叶承枫、叶承祁一起去送叶欣回院子,回去前院的时候,刚好路过海棠苑附近,又见叶西洲从里面出来。
只是这次出来的更快,走在他们前面,也可能是因为这次没有叶欢颜可以送,是他们过来早了。
叶西洲快步走过,并没有发现不远处刚走过来的几人。
叶承祁说:“你说他看见了我们没有。”
叶承枫答:“可能看见了,也可能没看见。”
他们几个手里拿的灯笼,比一般的灯笼不知道要亮多少,里面可是拳头大的夜明珠,他们还提了两盏。
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还是大齐的第一战神,会这么点光亮都看不见吗?还是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夜色里,唯一的一处光亮。
叶承祁说:“看来他俩是真的不熟。”
叶承枫答:“也有可能是吵架了。”
叶承瑄、叶承珲一人一巴掌拍在叶承枫、叶承祁的头上,叶承枫和叶承祁吃痛回头,看见的就是叶承瑄、叶承珲一模一样,但又不苟言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