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笑够了,说:“我们趁夜出去一趟吧。”
“出去干什么?”
“出去看看广平侯府和西域半月教有什么关系,当初怎么也没想到,西洲的妹夫有问题,真是离了个大谱了,当初怎么没往这边想呢,都知道习习他本名姓卿了,失策,真失策。”
赵琳语气懊悔,但也没多懊悔,重点在于她想拉叶西洲去夜探广平侯府。
“你想,如果卿家有问题,那不就陇西李氏有问题,陇西李氏有问题,那不就等于是四皇子有问题,四皇子如果有问题,习习又在我们家,那我们会安生吗?不得提前去看看?”
叶西洲疑惑:“你怎么就能确定,广平侯府和陇西李氏,就一定和四皇子有关系呢?”
“猜的啊。”
“猜的?”
“嗯。”
叶西洲实难相信,这么重要的事情,能用猜来说话。
赵琳说:“你看啊,大皇子在刑部挂职,就算刑部不全是大皇子的人,那刑部的势力是不是也大多都归顺大皇子,同理,二皇子是吏部,三皇子是兵部,三皇子的舅舅还是定北侯,那是不是想当然就觉得定北侯是和三皇子一条线的,既然如此,那四皇子也是啊,四皇子主礼部,礼部尚书又是广平侯的舅舅,舅甥两个一条线,不都得在四皇子船上。”
叶西洲被赵琳头头是道的分析给整懵了,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
“这话你都和谁说过。”
“如果你不算人的话,那就是谁也没有。”
叶西洲深吸一口气,没纠结赵琳说他不是人的事,只郑重嘱咐道:“以后这话,你不要和任何人说,除了我之外,不许再有第二个人听见。”
“但是已经有第三四五六个人听见了。”
叶西洲眉头紧皱,竖起耳朵听这屋子附近还有谁,不料却发现人在床上。
小萝卜头们睡眼朦胧的看着两人,语气软软的道:“我们要方便一下。”
赵琳笑着说:“快去。”
小萝卜头们“哼哧哼哧”从床上爬下来,门外有丫鬟候着,抱他们去隔间解决。
等人再回来时,叶西洲一脸严肃的问他们:“刚刚你们都听见了什么?”
小萝卜头们眨了眨眼睛,和叶西洲说:“母亲说过,如果有人问我们知道什么?”
“听到什么?”
“说过什么?”
“就叫我们不要说话。”
叶西洲松一口气,又听小萝卜头们说:“母亲还说,凡是在屋里面说的话,都不能在外面说。”
“只有玩的话才可以。”
叶西洲稍稍放下心,对孩子们说:“睡吧。”
小萝卜头们看向赵琳,赵琳抱了抱几个孩子,说:“我和你们父亲一会儿要出去一趟,你们睡着再醒来,就能看见我们了,好吗?”
小萝卜头们迷迷瞪瞪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母亲早点回。”
“好,会的,放心吧,快睡。”
赵琳看着小萝卜头们重新睡下后,才和叶西洲换了衣裳出去。
至于叶承瑄他们几个,则是赵琳和叶西洲从广平侯府回来之后,再去祠堂放出来的。
——
翌日。
孩子们病了一场,赵琳用这个理由推了柔嘉长公主的邀约。
听着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喷嚏声,赵琳好笑又心累。
“都说了,今天变天,要多穿一件衣服,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叶承喆打了个喷嚏,说:“那昨天就不用啊。”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昨天那么暖和,今天那么冷,昨天和今天怎么能一样呢?”
赵琳一边开方子,一边教训四个孩子。
叶承屾还未开口,喷嚏先走。
“阿嚏!”
“那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阿嚏!”
“阿嚏!”
“母亲,我的鼻子要死掉了,阿嚏,它不动了。”
“阿嚏!”
“阿嚏!”
“阿嚏!”
“我的好像也死了。”
赵琳无奈扶额:“那不是死了,那是堵了。”
赵琳把方子交给丫鬟,吩咐她们赶紧开药熬药,又让人去拿两棵大葱过来。
“大葱不是做菜的吗?”小小的人儿,大大的疑惑:“拿葱做什么?”
“阿嚏,我们生病了,做不了饭了。”
赵琳说:“我那是救你们的鼻子的。”
“我们的鼻子还没死透吗?”
赵琳仰着头苦笑,屋内照顾四个小萝卜头的丫鬟,闻言也都哭笑不得的说:“小公子,生病了堵鼻子是正常的,不叫死,没有死,我们不说这个不吉利的。”
“阿嚏!”
回应小丫鬟的,是小萝卜头们重重的喷嚏声。
赵琳“哎呀”一声,告诉小萝卜头们:“不是说了,打喷嚏的时候要用帕子捂住脸吗?”
“不好意思,没来得及。”
“行吧,那你们坐那上面休息休息,不要乱走了。”
“不要,我们坐着难受,我们要出去。”
外面凉风吹得小萝卜头们鼻子好了些,鼻涕开始控制不住的流。
赵琳“哎哟”一声,喊他们进来,结果小萝卜头们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连鼻涕也随着动作乱飞,搞得丫鬟想擦都无从下手。
赵琳嫌弃的把脸扭过去,说:“再不回来,病得更重啊。”
“我们喝药就是了。”小萝卜头们英勇就义般说道。
赵琳“呵”一声,在屋里说:“那随你们了。”
叶西洲皱着眉头来到跟前,低头问几个小萝卜头:“为什么要喝药?”
回答叶西洲的,是小萝卜头们的喷嚏声,叶西洲眉头皱的更紧:“病了怎么不进屋待着。”
说着,随便抱起一个小萝卜头,吩咐丫鬟:“把剩下的都抱进来。”
“是。”
叶西洲进屋后,看见赵琳一脸疲惫的撑在桌子上,便问:“夫人还好吗?”
赵琳说:“我很好啊。”
说着,还笑了两声:“你们都回来啦。”
叶承瑄和叶承珲说:“是,请母亲安,母亲没事吧。”
赵琳说:“没事。”
叶西洲不信,将手放在赵琳额头上。
赵琳把叶西洲的手拿开。
“我没事,你慰问错人了。”
说话间,叶承屾一个喷嚏打到叶西洲脸上。
赵琳起身退开两步,叶承瑄和叶承珲表情怔愣,站在原地。
丫鬟小心的从后面给叶西洲递了方帕子,并把叶承屾抱走。
叶西洲皱着眉头把脸擦干净,赵琳没忍住笑了出来,叶承瑄和叶承珲在赵琳身后,嘴角微抿。
叶西洲说:“今日起了风,可是在外面玩的时候,着凉了。”
赵琳说:“是的,不光他们四个病了,枫哥儿和颐哥儿也病了,现在就剩欣姐儿和祁哥儿是好的,哈哈哈哈——”
叶西洲觉得赵琳是悲极生乐,便问一旁的丫鬟:“找大夫来瞧了吗?府医怎么说?需不需要请太医。”
丫鬟说:“回侯爷的话,没有,夫人刚给诊过脉,已经开了药,还在熬。”
叶西洲放下心,对赵琳说:“既然没什么大事,你也就别太担心了。”
赵琳说:“我不担心啊,担心的人是你。”
说完,转头和叶承瑄、叶承珲说:“你俩别在这了,回自己院子去吧,让厨房给你们熬两碗姜汤,这两天没事就别过来了,枫哥儿、颐哥儿那你们也不要去看,欣姐儿和祁哥儿那里你们也不要去问,等都好了再说吧。”
叶承瑄不解:“为什么,儿子可以留下帮您,儿子能照顾好弟弟。”
说着,像是为了说服赵琳一样,弯腰和叶承炎玩了起来,但叶承炎一直抽鼻子。
“母亲,我的鼻子又死了。”
赵琳笑了笑说:“那你们吃口葱吧,吃了葱鼻子就活过来了。”
小萝卜头们依言,咬了口葱,又对赵琳说:“母亲,我的嘴巴疼。”
赵琳说活:“那叫辣。”
小萝卜头们改口说:“那我们辣。”
“我们的鼻子好像活了。”
赵琳又心疼又好笑。
“一会儿吃了药就好了,坐榻上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坐着难受。”
小萝卜头们说着,拿着葱在屋里乱走,一会儿抽气,一会儿吸鼻子。
赵琳对叶承瑄和叶承珲说:“你们两个快回去吧,你们自己不知道,离得近了总要一起病,赶紧回去保重一下自己。”
说着,赵琳便把两人推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