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喝了口茶,接着道:这第二点就是提高女子的地位,我在这里要强调一点:妇女能顶半边天。我走了这一圈下来,海门基地的妇女工作远远落后崇明和浏河,这是不行的!我们白莲教本就拜的是无生老母,早先有佛母唐赛儿领导起义,我们朱家也是因我曾祖母刘氏而兴旺,所以我们共济社必须把女子从儒家礼教的迫害中解放出来。这次来我没有看到一个女子参与到基地的领导工作中来,识字扫盲班也很少有妇女参加,老陈,你是我的岳丈大人,这一点我要狠狠批评你!我本来以为你的特殊身份又有二丫为榜样,你会主动推进妇女解放工作,但我看到的是完全相反。要知道,如果能把妇女组织起来,我们相当于又增加了一倍的劳力,如果她们都认字,能算会写,就像二丫一样,多少工作可以由她们承担,又有多少男子可以去做更重要的事?就像刚才说的反谍工作,妇女同志本就擅于家长里短,打听和传播本就是她们的长项。大牛,你手下如果培养这样一批义务监察员,宣传员,你还担心那些细作能隐藏得起来吗?
所以现在马上要组建妇女联合会,让一些能干的女子参与到基地的领导工作中来。强制推行天足和女童上学,对四十以下的女子进行全面扫盲识字,我回去就安排成衣厂和棉纺厂过来开分厂,完成识字扫盲和天足的优先进厂挣工钱!这次启东堡的开荒工作完成后,明年要推广棉花,红薯和土豆的种植。对了,土豆你们可能没听过,这次我让董师爷在北直隶找到的一种作物,已经运了过来,具体怎么种,老陈我会教给你。这种作物的果实长在土里,一亩地一季可以收五千斤,我们这里一年可以种两季!比红薯的产量更高。
我希望下次我再过来,能看到满街都是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标语,学校里是男童女童混合在一起的朗朗读书声,更有女子能向我汇报工作。对了,别搞什么女子学校,就是和男孩子在一起上学读书。
好了,就先说这两点,走,我这就去码头,船早就在等着了,再晚,天黑前就赶不到朱桥了。
徐大牛和陈老爹两人一直把四少和他的警卫们送去码头上了船,目送着那条散发着浓浓鱼腥味的货船扬帆南去。
这次的海门之行除了以上这些大事,四少也处理了很多小事,比如成立了一支海狗鲸鱼捕捞队,目标就是向大海获取动物蛋白和油脂;还比如和岳丈岳母谈妥了陈小三的婚事,
启东堡的规划四少摒弃了传统的城墙围城的形式,在划定了一片五百多平方公里的范围内,采用了以河道地形构建外围棱堡防卫体系的开放型城市设计,直接按照容纳两百万人口规模的现代工商业城市进行了设计规划,还留出了进一步扩张的空间,就是在潮起潮落时和启东堡时断时连的大沙洲,也是众多水匪海盗的大本营。
五百多平方公里的区域内里长满了芦苇和水草,此时早已萧瑟枯黄,在寒风中随风瑟瑟,一眼望不到边,千百年来这里是各种动物的天然栖息地,它们的平静生活现在被人类打破了,四少的魔爪伸向了这片它们的天堂。几万人的开荒队伍在工程兵的调度指挥下慢慢地平推过去,植物们统统送去了纯碱厂化作烟尘,动物们都成为了开荒人晚饭时的一锅锅特色菜肴,化作天南海北不同方言的欢笑声!
在四少出差的十几天里,浏河基地里最烦恼的是朱玉仲和李石匠这对搭档,让他们烦恼的就是朱葛运回来的两船矿石,四少临走时详细告诉了他们这黑矿石的加工要求,就是要细磨成粉,越细越好!
晚饭时,朱寿叫上了两位老哥哥来自己的小院一起喝两杯,朱禄和朱福其实就住他家隔壁,自然也就却之不恭了。最近朱寿心情不错,让婆娘烫了黄酒,还拿出了一瓶四少上个月带给他的那瓶琼浆酒,老哥三先喝了一轮热热的黄酒,聊着今年比起前两年稍暖的天气,感叹今年真是个不错的年景。屋外的院门响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老二媳妇顶着个大肚子挑了帘子又端了两盘菜进来,脆脆地道:两位大伯,这是婆婆新晒的鱼干炒的大蒜,还有这糍粑,今天刚打的,你们尝尝。
朱禄拿起块烫烫的糍粑往嘴里送着,随口道:寿老弟,还是你,喔,喔,福气好,嘶,嘶。这儿媳妇多孝顺,这马上就要抱孙子了!这新打的就是软糯。嗯?今天是小雪了吗?这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朱福嚼着鱼干,笑道:哪有这么早过年,今年是润冬月,还早着呢!这鱼干晒得正好,有嚼劲!弟妹手艺见长啊!
朱寿乐呵呵的道:托你们的吉言,来,干一个!
三人把最后的黄酒一饮而尽,朱寿对着正要出门的儿媳妇道:老二回来啦?三天没回家,怎么不过来?
老二媳妇道:回来了,三天没回来,拉长个脸,回屋躺着呢!
朱福看了眼朱寿,道:怎么啦?闹别扭了?你和这老大刚和好了,怎么这老二又别扭上了?
朱寿瞪眼道:别瞎猜啊,和我没关系,是这小子物料场的事,估计要被四少爷骂了!英子,去把他叫来,家里来客人了也不过来给长辈们问好,像什么话!没规矩!
老二媳妇嗯了一声,转身往自己屋里去了。
朱福笑道:你家两小子都不错,四少常有夸奖,你别老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孩子们都大了。
朱寿乐呵呵地道:是吗?四少真夸他们了?
朱福白了他一眼,咬了口糍粑道:我,喔,还,哈,还会骗你?
这时一阵埋怨拉拽动静后,大肚婆把朱玉仲扯了进了门,把他往前一推,自己又挑帘去了厨房。
朱玉仲只得挤了挤笑容,叫了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朱福笑道:来来来,老二,坐下坐下,一起喝点暖暖身子。
朱玉仲见父亲瞪着他,只好坐下,陪着三位长辈先敬了一杯,也没动筷子,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朱寿当时就要发火骂人,给朱禄拦了话头,抢声道:你先别急,让老二缓缓,慢慢说说是怎么回事!来,老二,先吃口菜,没啥过不去的,说出来,伯伯们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朱玉仲拿起筷子把朱禄给他夹的菜扒拉进嘴里,嚼了嚼咽了,开口道:
谢谢伯伯,还不是因为三禧那两船黑矿石,四少爷要我们磨成粉,可那玩意硬的要死,都快十天了,毫无进展,那两个碎石锤都砸裂了几次了!这李石匠日日夜夜在料场,新续弦的新娘子都只能独守空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愁死人了!
朱福道:哪个李石匠?是哪来的?
朱寿回道:就是大前年修你们东宅院的那个石匠,老山东。现在是物料场的副场长,是老二的搭档。
朱福道:哦,那个大个子啊,手艺不错呀,挺肯干的,怎么他老婆死了?
朱寿和两个老哥干了杯琼浆,哈了口酒气,示意了下儿子,让他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