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巨大的爆炸声接连从前方传来,一股股黑烟冲天而起,随后的是噼噼啪啪各种碎屑从天而降,有半条断腿从船楼前滑落,砸在下面的甲板上。王裨将张大了嘴,脑子一片空白,这时身边的副将大叫:“将军小心!”
王允成眼角的余光里一个黑影迅速由小变大,火光一闪,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视野不受控制地迅速抬升,天空是那么的蓝,江岸上的远山已有了新绿,咦,那是苏淞水师的旗帜,江水好绿,江面上漂的都是些什么呀,那些船怎么都在燃烧,下巴好痛,眼前怎么都是红色,无尽的红色,王裨将拼命睁大眼睛,可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黯淡,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崇祯十六年三月初四,湖广水师裨将王允成,卒!成为了第一个死在四少武装力量手里的朝廷将官。
三天后,四少陆续收到了前方的几封战报,战报里简单记述了两场战斗的情况,在顾荣船队下游四里的地方,陈小四率领着另外五艘东方红舰队击毁了十几条漏网之船后,率领十条飞剪船冲向了湖口,对左良玉水师大营进行了史上最猛烈的炮击,除了缴获了可怜的几条战船外,解救了大量被征用的民船,现在长江通往武昌和江西的水路已经全部打通,航运已经恢复,整个江面都已掌控在我军手中。左良玉带着他的亲信部队躲进了九江城,寸步不敢涉足江边,春潮计划已经全面开始实施。
最后一封战报里,陈小四只说了一件事,就是在上次对左部水营的炮击中可能击毙了左良玉唯一的一个儿子-左梦庚,斥候营正在努力核实消息的真实性。
码头上四少把这封刚收到的战报交给了身边的徐世威,道:“大表哥,你怎么看?
徐世威看着手里的战报,皱眉道:如果这是真的,这左良玉肯定是要和我们不死不休了,估计弹劾我们的奏章一定已经在路上了。”
四少笑道:“打笔墨官司,我们还怕了这不识字的丘八不成,笑话了!大表哥,你这次回去让大舅联络一下几社那里的关系,就左良玉纵兵劫掠池州的事,多找点官员狠狠弹劾一下他。现在建德那里的乱兵还没有散去,想必安庆,池州那里的官员也不会闲着。你看着吧,连南直隶都打不进来的左良玉,就是只过街老鼠而已!应天府首先就不会放过他!”
徐世威低头仔细想了想,道:“的确如此,之前朝廷要安抚他就是怕他进入南直隶进逼应天府,要他在九江挡住流寇。现在他被我们逼在了九江,却是最好的结果。我这次回去盘桓两天,就会回来,到时候你要安排我去新兵营,一起参加训练!”
四少假装为难道:“大表哥,这新兵蛋子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你都快三十了,意思意思就得了,没必要一起训练。”
徐世威道:“不行,你这练兵的法子我看着很好,我一定要亲自感受一下,否则日后怎么带兵打仗!”
四少无奈道:“好吧,等你回来,我安排你去,等训练结束后,我再安排你去军校好好学习一段时间,这样以后才能放心让你上战场!”
徐世威兴奋道:“一言为定!”
四少点头道:“决不反悔!另外,大表哥,你这次回去给大舅说一下,上次的招待有所怠慢。只是你这两天也看到了,崇明这里很多东西还是不便随意示人,上次那两位世叔我也不熟,所以不敢深谈。希望他能谅解!如果三位前辈有意,我倒是想请他们出面来办一份报纸,如朝廷邸报一般,定时刊发,不过却是面向平民百姓,如何?”
徐世威拍着胸脯道:“放心,父亲绝无怪你的意思,否则也不会让我留下来了。两位世叔也是通情达理之人,酒宴之上所问你虽未能详实解答,但也是情有可原,不会计较的。我回去一定让父亲说动他们,来帮你办这个报纸。”
说完迈步登上了船,两人拱手相别,四少挥手相送直到帆影消失在来来往往繁忙的船只之中。
江面上,一艘扎眼而熟悉的飞剪船正披着余晖向码头驶来。四少仔细一看,正是自己的东方红001号,四少的脸马上浮起了笑容。他向两边张望,果然见不远处的一个泊位旁边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女子的身影,里面领头的一个人也在往他这里张望,见四少往她那里看去,挥手示意他过去,正是二丫的大嫂福招娣。四少带着他的卫队们,乐呵呵的走了过去,等走近了率先开口笑道:“会长大嫂亲自来接人啊!辛苦辛苦!”
已经显怀的福招娣边笑边道:“妹夫真会说笑,这辛苦什么呀?你都亲自来码头了,是特意来接老婆的吧?我这次可没给二丫安排住所,我想你肯定不需要我单独为她安排了吧?咯咯,咯咯!”
众女子和卫士们也都笑出了声,四少脸不红心不跳,一边也和大家一起哈哈笑着,一边道:“大嫂安排的好!你们都要向会长学习,平时的工作中特别要注重这种细节,一方面可以节省成本,另一方面又照顾了夫妻生活,两全其美啊!”
众人的欢笑声更响了!
趁着船还没靠岸,福招娣把身边的女子一一给四少作了介绍,四少则一一和她们握手问好,当介绍到姚六嫂时,四少笑道:“我知道你,你儿子姚磊可是我最小最得意的学生,嫂子不容易啊,一个人带着个孩子,辛苦辛苦!”
姚六寡妇被夸的有点脸红,激动地道:那是要感谢少主,没有社里的帮助,没有您安排赵郎中来给我们坐诊看病,小石头早就夭折了,我也早被那黑心的族长卖去了青楼!
四少的手被牢牢捏的有点生疼,他仍笑道:“这都是应该的,社里都是兄弟姐妹,每个孩子都是社里的财富,都要好好培养,健康成长,以后社里的发展和未来都要靠他们的!”
福招娣见状,继续介绍着后面的人,上前轻轻拉开了姚六寡妇。
此时东方红001号已经稳稳地停在了码头上,几个女子在岸上拉开了一条横幅,上面清晰的写这十几个大字:热烈欢迎首届妇女大会浏河分会代表团。
带队下船的是刚成婚不久的朱桂香,她现在可是浏河妇女分会会长,她先和福招娣握手见礼,逐一介绍着双方的人员。四少见到二丫也在下船的队伍里,只是往自己这边望了一眼,两人对了下眼神,二丫朝他眨了眨眼睛,四少情不自禁地满脸堆满了笑容!
最后,桂香带着她五十几人的队伍走向四少这边,笑道:“姐夫这是来迎接我们代表团啊,还是来迎接姐姐的?如果就是来接姐姐的,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俩了!呵呵。”
四少笑道:“都要迎接的,你们这可都是代表着浏河几万妇女的精英,我当然应该来迎接你们。当然接你姐姐,也更应该了!你说是不是啊!”
众人一阵哄笑,二丫红扑扑的脸这次没有更红。
逐一介绍了妇女代表后,桂香故作神秘地说道:“姐夫,我已经知道小弟的心上人是谁了,你想不想知道?”
四少故作惊讶地道:“哦,是吗?你调查清楚了?你没有动用警卫团的人去调查吧?如果是这样,你可是越权了唷!”
桂香摇头道:“怎么可能,我可调动不了他们,嘿嘿,告诉我的人今天没来,你该猜到是谁了吧?”
二丫打断她道:“好了好了,你还真以为他会不知道?大嫂还在那里等着呢,你快带着代表们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就要开会呢。我在这里陪着你姐夫,等着迎接海门的代表团。”
桂香乐呵呵地道:“好好,我带人走,不影响你们俩,想姐夫就想姐夫了呗,找啥借口呀!代表们。跟我走!我们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