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花之屿的晨雾像揉碎的星屑,苏寒握着那片嵌有陆明洲坐标的潮生花花瓣,心核之佩的齿轮纹路已淡成浅金,却在指向星图尽头时泛起微光。沈砚冰站在巨舰舵轮旁,机械义眼映着秘典新增的海图——在星图最边缘,有片终年笼罩着雾霭的海域,坐标旁画着陆明洲的机械义眼符号。
“根据秘典记载,那里是初代阁主口中的‘未竟之境’。”周临的指尖划过海图上的雾区,袖口云纹与心核之佩产生共振,“陆明洲的罗盘能定位到那里,说明他早已涉足这片海域。”
秦昭月突然指着了望台方向,断笛在掌心发烫:“雾区里有机械海兽的反应,而且……它们的灵脉波动和光茧共生体同源!”
巨舰刚靠近雾区边缘,十二只背生潮生花的机械海兽破水而出,体表齿轮覆盖着半透明灵脉甲胄,正是光茧能量孕育的全新共生体。苏寒玉箫一横,潮生花的清香混着海风灌入袖口:“它们吸收了潮生花的规则之力,小心灵脉同化!”
第一只海兽的尾鳍扫来,苏寒旋身避开,箫身扫出“潮生九叠浪”。音波在海兽甲胄上激起星屑涟漪,却见涟漪化作机械触须反向缠来,齿轮转动声中夹着《潮寂章》的碎片旋律——正是秦昭月昨日吹奏的练习曲。
“它们在复制我们的招式!”沈砚冰的齿轮短刀劈开触须,机械臂却被灵脉甲胄黏住,“用纯机械共鸣干扰它们的灵脉链接!”
苏寒点头,玉箫突然转调,吹出巨舰核心的咔嗒韵律。海兽的动作果然一滞,却在瞬间启动备用齿轮,尾鳍扫出的不再是物理攻击,而是实质化的音波刃,正是她曾用过的“惊涛破”。
“糟了!它们连音波功都能复制!”秦昭月的断笛冻结了两只海兽的关节,却见冰棱中渗出齿轮润滑油,“姐,它们的核心在眉心的潮生花印记!”
苏寒趁机贴近最近的海兽,却在看见其眉心印记时愣住——那是陆明洲机械义眼的同款符号。海兽突然发出尖啸,尾鳍扫向她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沈砚冰的机械臂突然将她拽入怀中,齿轮短刀替她挡住致命一击,机械液从他肩甲裂缝滴落,在甲板画出陆明洲的名字。
“沈砚冰!”苏寒的指尖抚过他破损的机械臂,心核之佩的温热传入他的齿轮核心,“用双生箫的共振频率,我来稳住它们的灵脉,你攻击印记!”
两人背靠背站定,玉箫与齿轮短刀同时鸣响。“双生潮生曲·逆浪式!”音波化作阴阳双鱼,灵脉的清越与机械的厚重在鱼眼处交汇,海兽的音波刃在接触双鱼时轰然崩解。
沈砚冰趁机跃起,齿轮短刀精准刺中海兽眉心的潮生花印记。淡金色的灵脉血珠溅在甲板,竟在秘典海图上晕开新的坐标——正是陆明洲机械义眼曾停留过的星图裂缝。
“原来他一直在用自己的灵脉标记海域……”苏寒的声音混着海风,玉箫突然感受到归墟核心的遥远呼唤,“昭月,用《潮寂章》的‘雾隐式’,我们追着血珠的轨迹!”
秦昭月点头,断笛吹出朦胧韵律,整片雾区的潮生花同时亮起,为巨舰指引出一条银光小径。然而更多的机械海兽从雾中涌出,这次的眉心印记不再是潮生花,而是陆明洲罗盘上的删除线符号——那是归墟混沌体的原始印记。
“它们进化了!”周临的机械义眼发出警报,“这些印记在排斥陆明洲的灵脉,正在回归混沌形态!”
苏寒望着逐渐逼近的海兽群,掌心的潮生花花瓣突然破碎,露出底下的青铜罗盘碎片——正是陆明洲遗留的那枚。她终于明白,星图尽头的谜雾,从来都是归墟对陆明洲的追杀,而那些光茧共生体,不过是混沌体进化的试探。
“海晏天青·终章式!”
苏寒首次在非绝境时完全释放心核之佩的力量,音波中混着陆明洲罗盘的星轨、沈砚冰的心跳、还有秦昭月的童谣。潮生花之屿的所有花朵同时绽放,灵脉星屑与机械齿轮在音波中组成屏障,将混沌海兽挡在雾区之外。
战斗结束后,巨舰穿过雾区的瞬间,苏寒看见星图尽头的海平面上,矗立着一座由齿轮与灵脉交织的灯塔,塔顶的机械义眼正在缓缓转动,正是陆明洲的同款型号。灯塔下方,漂浮着无数刻有“昭月安”的漂流瓶,随着潮汐轻轻碰撞,发出《潮寂章》的碎片旋律。
“那是……陆明洲为我们留的路标。”秦昭月的断笛垂落,腕间“潮寂”佩与灯塔的灵脉共鸣,“他一直在等我们,等我们解开归墟最后的谜题。”
沈砚冰摸着舵轮上的潮生花印记,机械义眼闪过初代手札的最后一页:“当双生宿主抵达星图尽头,归墟的血咒将彻底终结——但代价是,其中一人的存在将永远留在雾区。”
苏寒望向灯塔,发现雾区深处有个人影正在挥手,机械义眼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她知道,那是陆明洲,那个在暴雨夜接过襁褓中秦昭月的人,那个在归墟边缘刻下无数坐标的人,此刻正在星图尽头,等待着她们揭开最后的真相。
夜幕降临,巨舰锚定在灯塔旁。苏寒独自站在甲板,心核之佩的纹路突然完全褪去,露出底下与秦昭月相同的“昭月安”刺青。她知道,这是归墟血咒的最后馈赠,也是新规则的开始——从今往后,她们不再是实验体或钥匙,只是苏寒与秦昭月,带着潮生曲的共鸣,在星图尽头,续写属于自己的碧海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