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伯卫庆在京都里不显山不露水,因为手中没有什么实权,所以他的入狱,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朝堂上多少人的注意。
很多人都以为陛下又日常发疯了。
只有严文启和于铮,在这里面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不过,两人研究了一整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陛下究竟意欲何为……
黑鳞卫,暗牢。
孟元贞还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知道孟元贞要来,燕桥早已经提前吩咐人把整个暗牢都收拾打扫了好几遍,只可惜,地上的那层血迹,即使用清水冲洗了多遍,依旧还是有很深的印记,暗牢的空气里,除了潮湿的味道,全是熏人的血腥味儿。
“你们这地方,得好好改进一下了。”
孟元贞一边走一边皱眉:“燕大人啊,你有时间就去找齐爱卿,你去他们暗察院那参观一下,那边可是比你们这干净整洁多了。”
“是是,谨遵陛下教诲。”燕桥一个七尺男儿,此时像个鹌鹑一样,弯着腰跟在孟元贞身后不停的点着头。同时,他的心底也暗暗的警觉起来——暗察院。
这是陛下新开设的部门,由陛下的心腹齐怀瑾带领,内属的差人全都是禁宫的内侍。可以说,暗察院存在着天然的优势,他们更接近陛下,更接近皇权,还可以自由出入禁宫。
燕桥觉得很紧迫,感觉自己的黑鳞卫迟早要被暗察院比下去,这样可不行,他要更加努力表现自己才行……
有黑鳞卫的人带路,孟元贞带着安芜缓步来到了关押卫子瑜的地方,到了牢房外,孟元贞微微一愣,因为她在这里还看到了另外的老熟人。
谢祈。
这燕桥还挺有意思,居然把这两人关一起了,咋的,还想让他们探讨一下坐牢的经验吗?
“把门打开。”孟元贞吩咐了一句,一旁的黑鳞卫立刻打开了卫子瑜的牢房大门,而燕桥紧紧跟着孟元贞,与安芜一左一右护卫着她的安全。
“贞儿,不,陛下,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牢房里的卫子瑜见到孟元贞的那一刻,瞬间就飙起了演技,只见他双目通红,眼中含泪,似乎还没从前日那场生死离别之中抽身而出一般。
“好了,都被关进大牢了,就别演了,我看着眼睛疼。”孟元贞冷冷的看着卫子瑜,随即毫不迟疑的使用了一张读心卡——
使用此卡后,可以在两个时辰内读取到目标人物的所有心声。
“陛下,你在说什么?你不会是怀疑我和那些刺客是一伙的吧?”卫子瑜愣愣的看着孟元贞,随即眼睛更加红了,仿佛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而此时,他的心里也在迟疑着【难道孟元贞知道了什么?不可能,父亲行事一向周密,不可能被她找到破绽,她应该只是在诈我。】
思及此处,卫子瑜再次冷静下来。
“只要陛下你没事就好,子瑜这条命早就是属于陛下你的,你若是喜欢,可以随时拿去就是。”
说完,卫子瑜微微扬起了俊逸的脸庞,缓缓闭上了眼睛,做出了视死如归的模样。
哎呦喂,你还真是个实力派啊!
孟元贞一挑眉,冷笑了一声:“卫子瑜,你以为朕还会再相信你吗?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爹也被抓了,只不过关在另一个地方罢了。”
“若是陛下不相信我,那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子瑜但求一死,以证清白!”
卫子瑜似乎是铁了心的,只想求死。
而孟元贞此时却是真正的沉下了脸来,她花费了1000积分兑换的读心卡,除了刚刚那一瞬间的心理活动,一直到现在,卫子瑜居然做到了心如止水!
他似乎是笃定了,孟元贞查不到任何证据!
他就这么有自信?
“你真的宁死也不招供?”
孟元贞突然抽出了一旁燕桥的随身长剑,直接把剑架在了卫子瑜的脖子上。
“请陛下杀了我吧。”
卫子瑜再次睁开眼,眼底满是深情:“能够死在陛下手上,我卫子瑜心甘情愿!”
在这一刻,卫子瑜的心底里没有任何其他想法,仿佛他真的就是这般至死不渝一样!
这卫子瑜到底是怎么被训练出来的啊?居然如此的冷静谨慎。
连心理活动都没有?
孟元贞微微一咬牙,又花了两千积分兑换了一张【标签卡】,其实这张标签卡,孟元贞早就想要兑换了,因为她对所谓的【标签】很好奇——
一个人,真的可以被标签的吗?
孟元贞想着,就把刚刚兑换的标签卡对卫子瑜使用了,下一刻,孟元贞微微瞪大了眼眸,她看到在卫子瑜身上有一抹奇异的光华闪过,之后,就真出现了好几条所谓的【标签】,当然这一切只有她能看到——
【前朝皇裔】
【弃子】
【表演大师】
【祸国反派】
卫子瑜的身上一下子出现了四个不同的标签,孟元贞对【表演大师】和【祸国反派】没什么意见,因为她看过《天佑纪事》,知道卫子瑜在某一个“未来”里,是如何祸国殃民的,至于他的演技,孟元贞也是深有体会。
现在只剩下另外两个标签,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元贞心念一动,【前朝皇裔】的标签就在她面前徐徐展开了:
【前朝皇裔】:前朝陈国皇族的后代,他们的先祖本为前朝六皇子陈卫,国破之后,陈卫隐姓埋名,就此蛰伏起来……
原来还真的是前朝余孽啊!怪不得一个个嘴那么硬。
孟元贞此时缓缓转动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长剑,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变得智珠在握了:“卫子瑜,哦不对,我是不是应该叫你陈子瑜呢?陈国余孽!”
什么?
【她,她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卫子瑜一直平静如水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还是有了动静。他心下大惊,但是脸上还是尽量保持着冷静,甚至还露出了几分迷茫之色:“陛下,你在说什么?什么陈国余孽?陈国都灭国快一百年了!哪里还有什么陈国余孽啊!”
“是啊,快一百年了,当初我皇爷爷的爷爷,还是陈国的护国大将呢。”孟元贞弯唇笑了笑:“对了,当年陈国的皇族大多数都死了,但是好像也有人趁乱逃出去了吧?让我想想,那个漏网之鱼,会是谁呢?”
孟元贞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卫子瑜的眼睛。
此时的卫子瑜心里已经乱了,但是脸上,还在强自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