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引动地脉!”
孙长老的避毒珠炸成齑粉,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慌。
“这可是玄丹阁的禁地!”
沐云澈挣断残链,铁环碎片裹着毒煞剑气射向追兵。
执法弟子胸前的护心镜被毒纹蚀穿,惨叫着滚落台阶。
“拦住他!”
孙长老的藤杖插入地缝,杖身暴长三丈封住出口。
“今日你插翅难逃!”
“是吗?”沐云澈的衣摆沾满鼠血,在火光照耀下泛着暗褐。
他突然将剑鞘倒插入地,鞘尾吞口处的暗格弹开,半卷《玄毒剑诀》迎风展开。
“你们想抢的东西,就在这里!”
毒煞剑气与地火交融,在甬道凝成紫黑雾瘴,林晚的药锄凿穿头顶青砖。
“巽位生门!快走!”
沐云澈踏着倾倒的刑架跃起,碎砖划破脸颊的瞬间,怀中毒煞剑丸自行炸裂。
墨绿毒雾吞没追兵,废鼎从瓦砾堆中飞出,鼎耳云纹贪婪地吸走溃散的蛊毒。
沐云澈滚进暗巷时,右肩银钩伤口已凝满冰霜,废鼎突然剧烈震颤,鼎腹九道丹纹明灭不定。
鼎底黏着半截银白蛊虫,正疯狂撞击鼎壁。
“噬剑蛊母虫...难怪孙长老急着灭口。有了这母虫,他能控制所有养蛊人。”
林晚的指尖在蛊虫上方虚划,神色凝重。
巷口传来铁靴踏雪声。沐云澈将废鼎浸入污水渠,鼎耳裂纹吸走秽物,母虫的撞击声渐弱。
“西南角楼,戌时三刻换岗,执法堂的搜捕网有个缺口,但我们得先处理这母虫。”
沐云澈的掌心抵住废鼎,感受着母虫的挣扎轨迹,他忽然捏碎半块霜剑丹,冰晶裹着毒煞剑气凝成薄刃,在鼎腹刻下歪斜的符纹。
“还记得古墓棋局中的残招吗?”
“你要用母虫反追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孙长老的藤杖、丹房的琉璃瓦、还有这母虫...他们的秘密,就藏在丹劫阵眼。”
追兵的脚步声逼近巷尾,林晚突然掀开污水渠盖板,药锄勾住沐云澈的腰带。
“抓紧!这暗渠直通丹房下方。”
暗渠的腐臭扑面而来,沐云澈的靴底踩到团绵软物体,凭触感判断是冻僵的丐帮弟子。
废鼎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母虫的撞击声成了最好的指路标。
“前方三丈右转,有段古渠,当年玄丹阁用叛徒饲蛊的地方...”
沐云澈的指尖掠过渠壁青砖,剑鞘突然发出蜂鸣。
砖缝间渗出赤红铁锈,竟与寒潭锁链的蚀痕如出一辙,他猛地刹住脚步,剑鞘横挡身前。
锈迹斑斑的闸刀悬在头顶,刀口残留着发黑的骨渣。
“三百年前的机关。当年玄丹阁用活人饲蛊,制造噬剑蛊。这些骨渣,都是剑修的...”
废鼎的嗡鸣突然加剧,沐云澈转身将鼎口对准渠壁,母虫的银光映出密密麻麻的剑痕。
那走势竟与《玄毒剑诀》残卷的运功图完全吻合。
卯时,沐云澈的掌心多出枚银白虫卵,卵壳上的纹路与废鼎云纹交织成网。
义庄残破的灵幡在风中狂舞,幡布暗纹与孙长老的藤杖雕花一模一样。
“噬剑蛊以剑气为食,母虫宿主必是能操控丹劫阵眼的人...”
远处传来仙鹤清唳,沐云澈将虫卵弹入废鼎,鼎腹丹纹暴涨三寸,眼中闪过寒芒。
“孙长老不是想让我喂寒潭尸蛟吗?这次,该轮到他尝尝被蛊虫反噬的滋味了。走,去丹房!
第二日,沐云澈的布靴碾过擂台青砖,对面黑衣修士的剑穗坠着玄铁铃铛。
陆昭!
炼气后期的威压碾得围绳吱呀作响。
丁等末位也敢挑战天枢院?真是不自量力。”
\"丁等末位沐云澈,对阵天枢院陆昭!\"
铜锣声未落,陆昭的剑锋已如毒蛇般挑破沐云澈的衣襟。
暗红里衣下露出结痂的毒纹,观众席传来嘘声,陆昭见状,嗤笑道。
“杂役就是杂役,身上带着毒修的气息,也敢登上这擂台?”
沐云澈踉跄后退时,袖口滑落的药铲在青砖划出焦黑痕迹,昨夜用废鼎灼烧的蛊毒残渣。
\"三招内取你狗命。\"
陆昭的铃铛震出波纹,沐云澈怀中的废鼎突然发烫。
“大话谁都会说,能不能做到,还不一定。”陆昭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再次刺出。
第二剑贴着耳廓掠过,削断的发丝还未落地就被剑气绞碎。
沐云澈故意撞向擂台东南角的石柱,后背重重砸在刻着避雷符文的青砖上。
废鼎隔着衣料吸走符纹灵气,鼎腹云纹泛起雷光。
陆昭见他如此狼狈,忍不住大笑。
“这就不行了?楚师兄让我带句话,别在这丢人现眼!”
剑锋突然震颤,铃铛炸成碎片。沐云澈的瞳孔映出陆昭袖口闪过的银纹。
噬剑蛊虫的触须正从皮下钻出。
“原来你身上也有噬剑蛊,玄丹阁究竟在搞什么鬼?”
陆昭脸色骤变,怒吼道:“休得胡言!”
药铲柄部的裂痕迸发墨绿毒雾。
陆昭急退三步,剑刃却黏上蛛网状的毒煞剑气。
观众席前排弟子突然惊叫,他们佩剑的剑穗无风自动,齐齐指向擂台中央。
林晚的传音混在鼎沸人声中:\"坎位砖裂!\"
沐云澈瞬间会意,翻身滚向擂台裂缝,怀中毒煞剑丸顺势塞入砖缝。
陆昭的剑气追击而至,青砖下的剑丸受激炸裂,墨绿毒雾凝成剑形直刺对方右臂。
裂帛声撕破晨雾,陆昭的袖管碎片纷飞,小臂赫然爬满银白纹路,噬剑蛊虫正在皮下蠕动。观
众席炸开锅,孙长老的藤杖重重砸向地面。
\"妖言惑众!休要在此污蔑玄丹阁清誉!\"
沐云澈扯开衣襟,心口毒纹与陆昭的蛊纹共鸣震颤,高声道:\"玄丹阁弟子怎会身负蛊毒?各位难道不好奇吗?\"
陆昭的剑锋突然蒙上灰雾,观众席数十把佩剑自动出鞘,剑灵哀鸣着被吸向擂台。
废鼎从沐云澈怀中飞出,鼎口云纹暴涨,截住三柄最近的铁剑。
剑身触及鼎耳的刹那,银白蛊虫从剑柄钻出,被鼎腹雷光劈成焦炭。
沐云澈的指尖划过废鼎裂痕,朗声道:\"噬剑蛊以剑修灵气为食,三百年前就该绝迹的邪术,为何会出现在玄丹阁弟子身上?\"
陆昭的瞳孔渗出银浆,整条右臂炸成血雾。漫天血珠未落地便凝成剑形,看台弟子们的佩剑尽数脱手,化作剑雨袭向沐云澈。
孙长老的藤杖刚要挥动,林晚的药锄已勾住杖头饕餮纹:\"长老的避毒珠呢?莫不是早就被蛊虫侵蚀了?\"
废鼎在空中急速旋转,鼎腹九道丹纹依次亮起。
沐云澈咬破舌尖,精血混着雷音剑气喷在鼎身。
第一道血剑撞上鼎耳的瞬间,积雷台上空乌云密布。
陆昭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恐惧,嘶吼道:“不可能!你一个杂役,怎么可能做到!”
\"轰!\"
惊雷劈中擂台东北角的避雷针,雷火顺着地脉符文窜入废鼎。
鼎身云纹化作电蛇缠绕血剑,陆昭的惨叫声中,银白蛊虫从七窍钻出,尚未振翅就被雷火焚毁。
观众席突然陷入死寂。楚尧的白玉折扇\"啪嗒\"落地,陆昭残破的右臂伤口处,半截母蛊正在雷光中挣扎。
沐云澈看着楚尧,怒喝道:\"玄丹阁养蛊噬剑,该当何罪!\"
母蛊突然自爆,银浆如箭雨四射。
沐云澈的废鼎倒扣罩住全身,鼎身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雷云在此刻达到顶点,三道紫雷接连劈落,擂台青砖化作齑粉。
烟尘散尽时,沐云澈单膝跪在焦土中,废鼎裂痕蔓延至鼎腹,却仍死死扣住半只蛊虫残骸。
楚尧的折扇碎片插在十丈外的槐树上,扇骨刻着与母蛊同源的符纹。
\"执法堂何在!\"
孙长老的藤杖指向沐云澈。
\"将此獠押入...\"
话未说完,林晚已冷笑道:\"长老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您的避毒珠,莫不是用来镇住体内母蛊?\"
沐云澈咳出带雷火的血沫,废鼎裂痕中渗出银浆,他踉跄走向裁判席,每步都在焦土烙下带毒的脚印。
\"请诸位观礼长老验蛊!\"
寒潭剑鸣愈急,七道锁链虚影从天而降,缠住孙长老四肢,他的道袍瞬间炸裂,胸口钻出拳头大小的母蛊,六对蝉翼尚未展开就被剑鞘钉入擂台。
沐云澈终于撑不住跪倒在地,掌心剑纹疯狂吞噬残存灵气。
\"沐云澈揭露蛊祸有功。\"
阁主的声音从云端传来。
\"然剑气失控损毁擂台,罚往寒潭清剿尸蛟三月。\"
霜花飘落时,废鼎彻底碎裂。沐云澈攥住最后一块碎片,耳畔响起花黎洛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