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存，她到西餐厅当了服务员。
这份工作包吃包住，还不需要学历。
楚望西开着豪车，日日在店里消费，没两天，楚朝歌就成了店里的红人。
“我不是富家千金，到社会体验的生活的。我真的想靠自己，好好活着。”楚朝歌将楚望西要的咖啡放在他桌上。
“知道你以后要靠自己。可你也不能来做这种工作啊！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
“这只是个过渡，我一边工作一边自考，拿到学历，再做打算。”
“那我供你上完大学，你就安心读书，不要再出来工作了。”
楚朝歌没有同意，楚阳北连一件衣服都不让她带出楚家，她接受楚望西的帮助，就意味着妥协了。
楚望西无奈答应。
“你明日开始，就不要过来了。还有求你一件事。”
“什么？”
“帮我打听下，奶奶被葬在哪？我想要去祭拜。”
从前被困在楚家，她无法亲自去祭拜，现在得了自由，她想去和她聊聊天。
“好。”
楚望西办事效率很高，下午便打来了电话，“你让我问的事，我问到了。”
“埋在哪里？”
“没有被葬入墓地，骨灰被洒进了海里。”
楚朝歌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眼眸中的希望逐渐熄灭。
最后一面见不到，如今，连一个寄相思的地方也没了。
她望向南方，目光没有焦距。
江城没有海，最近的海离江城，开车需要八个小时。
“......朝朝，你在听吗？”
“......恩！”
“明日，我和你一起到海上祭拜。”
“.......不了。”楚朝歌迟疑了一下，拒绝。
“为什么？你不是很想去祭拜奶奶吗？”
“二哥，我想用自己赚的钱，买票去看奶奶。爷爷说，奶奶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人是我。我不想多年后，第一次去看她，还让她为我担心。”
楚朝歌今日上的是晚班，下班时已是十二点。
“朝朝！”
楚朝歌没想到楚望西这么晚了，还会来店里。
楚望西将楚朝歌带到了十字路口，递给她一些纸钱和香。
“我从小在外求学。每年清明或者是中元节，他们就教我在十字路口，对着家乡的方向祭拜。”
“他们说，十字路口被认为是鬼魂游荡聚集的地方，请求好心的鬼魂，将我们的思念带给我们的亲人。”
“来，与我一起烧香。”
楚朝歌被扯得蹲了下来。
火光正旺，楚阳南道：“可以祈祷了。”
楚朝歌目光虔诚，她从前不信鬼神之说，此时，却希望这世间真有鬼神。
她睁眼时，对上楚望西噙着笑的双眸。
楚望西的眼睛很漂亮，与初见时，眉眼暗藏野性与骄傲不同，如今，越发柔软，眼里溢满宠溺，似天边清亮的明月染上了人间的温暖。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楚朝歌回神，慌忙移开了眼，“没什么。”
一切结束，楚望西没有将楚朝歌送回餐厅，而是带回酒店，“这么晚了，你回宿舍，会打扰你的室友。”
“谢谢！”
楚望西见楚朝歌没有拒绝帮助，嘴角咧得高高的，“你刚刚不怕吗？”
“什么？”
“祭拜游魂！”
“从前或许会怕，现在不怕了！”楚朝歌目光清亮。
“为什么？”
“世人惧怕的鬼魂，往往是别人想见，又不得见的亲人。”楚朝歌将头转向窗外。
“自从知道奶奶去世的消息，我就夜夜盼着世间真有鬼神，这样，她可以来看看我。或者入我的梦也行。可是却一次也没等来，后来我就想，是不是我不乖，所以奶奶才不来见我的。”
楚朝歌眼眶通红。
“你别那么想！”楚望西轻拍楚朝歌的肩膀。
“我没事，后来我自己也想通了，也许奶奶已经放下了，到天上去了，我应该替她高兴。”
楚望西站着，将身体往前移了一下，将楚朝歌揽在腰间，轻声安慰，“你还有我！”
楚朝歌没有躲，将头靠在楚望西腰间，哭过后，似乎好受了些。
一连过了半个月。
果然，楚望西遵守承诺，没有再在餐厅出现。
楚朝歌安下心来，专心工作，日子倒过得平静舒心。
自从楚朝歌走后，楚阳北很忙，日日基本上都宿在公司。
“你要的手机，我找人给你赎回来了。价格可不便宜，比你当初买进价格还高了。”
钟易将手机推到楚阳北面前。
“朝朝念旧，到时候她回来，还是用这部手机。”
“知道她念旧，还将你们从前的老房子卖了？”
“政府规划到那里，终究是要拆的，都是会没的。现在卖了，早断她的后路，也算是这座房子，最后发挥它的价值。”
“败家啊！多少人想等拆迁都等不到，你居然拱手让人。”
楚阳北起身，捏了捏太阳穴，“不过多出一百多万，不值什么。只要朝朝回家。”
“但你的计划，貌似并不是很顺利。朝歌在餐厅的工作逐渐稳定。”
楚阳北抿唇。
“你当初预想着她这个娇小姐，吃不了当服务员的苦，挨不过两日。我今日见了，她整个人看起来轻松多了，也快乐多了。”
楚阳北拳头捏紧，“去告诉阳南和晚晚，今日你请我们去那里聚餐。”
“怎么是我请？”
“年底，多发你奖金。”
“行，那我早点到，帮你看着你的弟弟妹妹，不至于让事态失控。”
“不用！”
楚阳北要的就是事态失控。
楚朝歌性格好，又肯吃苦，学东西也快，已经转正了。
她给餐厅提出的环境整改方案得到了采纳，餐厅面貌焕然一新，客人也多了不少。
那种成就感，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每天工作都充满了力量。
“钟易哥怎么选了这个餐厅，看上去并不高档啊！”楚阳南边走边打量着餐厅环境。
这家餐厅的环境，同他们兄妹平日去的高档餐厅相差甚远。
“兴许是餐厅味道有特色。”楚晚晚今日心情很好，大哥难得请她吃饭。
“那两位情侣是开豪车来的！”小言在楚朝歌耳边八卦。
楚朝歌顺着小言的目光，一眼便看到了已落座的楚阳南和楚晚晚。
“你去招呼一下！我肚子不是很舒服，先上一趟厕所。”临走，楚朝歌忍不住纠正小言，“他们是兄妹，不是情侣。”
楚阳南最忌讳别人说楚晚晚是他女朋友。
“你们认识？”
“不认识，猜的。”说完，楚朝歌赶忙躲进了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