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死人了……怎么让人看这个……”
陆蓉月一头埋进母亲的怀里,不去看那本图册。
“娘跟你说的是正经的,”林玥兰拍拍女儿的肩膀,笑道,“要知道,全天下的男子都是一样的,他们既希望自己的妻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又希望她在床笫之间,懂得情致意趣。”
“这不是……这不是秦楼楚馆的做派吗?”
“那你想想为何许多男子放着家里的正妻不理不睬,偏要去那秦楼楚馆找乐子呢?”
林玥兰深谙此道。
她当年能够拿下陆执这个有妇之夫,就是料定了这点。
贺穗虽然与陆执有恩,但性格强势,陆执骨子里又透着文人的倨傲。
贺家虽然给陆执提供了钱财,但无法为陆执在官场上打开一条路来。
妻子强势,岳丈精明,两个大舅哥虎视眈眈,陆执有苦说不出。
此时遇到了世家门第、蕙质兰心的林玥兰,自然是如鱼得水,水到渠成了。
“这本册子在市面上可是稀罕物,是早年留存下来的珍藏版,娘也就不多啰嗦了,你自个儿慢慢瞧吧。”
林玥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然后笑呵呵地走了。
陆蓉月见母亲走了,赶紧让丫鬟们都出去,关上门。
半晌,她仗着胆子把手伸进了匣子里,拿出了图册,翻开了第一页。
一对夫妻在床帐内相拥而卧,帐幔半遮,女子的玉臂似莲藕般环绕着男子。
陆蓉月羞红了脸,坐在床上,放下纱帐,躲进被子里继续翻看。
床头蜡烛跳动的烛火,将画册映得忽明忽暗。
恍惚间,画中的男子竟幻化成了萧祁的模样,女子则变成了自己。
她眼神迷离,仿若置身梦境,口中喃喃自语道:
“祁哥哥,日后也会这般对我吗?”
不知不觉间,她的中衣已被汗水浸湿了半边,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
“嗯~嗯~啊~爷,轻点儿~”
“好啊,那爷便依你,轻一点儿……”
男子嘴上应允着,一双桃花眼泛着情欲的水光,暗中却憋着坏。
蜻蜓点水了几下,非惹得身下的女子嗔怪地求了又求,才终于露出凶相,大开大合,毫无怜惜之意。
事毕,男子起身穿衣,女子从后面环抱住他,语气有些哀怨。
“爷马上要大婚了,是不是以后再也不来佩儿这儿了。”
“佩儿没有托生个好人家,比不得京中贵女,不能正大光明地伺候王爷。”
萧祁转身,食指勾住了她的下巴一挑。
“看来爷还没给你喂饱,尽讲一些酸溜溜的话。”
佩儿长了一张江南美人面,小巧莹白的脸庞因刚才的情动而洇出醉人的酡色。
她头一偏,泪盈于睫,楚楚可怜。
她身着一袭蜜合色的薄纱亵衣,本来就松松垮垮地披在肩头,这一动,便露出大片如雪的肌肤,在烛光映照下,泛着勾人魂魄的光泽。
萧祁眼眸一热,哑着声音,温声劝道:“本王已经求了母后,只要王妃进府,你和琮儿就能入府了。”
“妾身自知身份低微,此生能伺候王爷,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哪敢再有过多奢望。只是……琮儿眼看就要到了去书院的年纪,妾身实在怕那些个顽皮的学子会欺负他。”
“本王的孩子,谁敢欺负!”
萧祁不以为意。
他还在宫里住的时候,太后特意指派了自己的贴身宫女佩儿前来照料他的起居。
萧祁那时还未经人事,佩儿温婉可人,常伴身侧,每日红袖添香,时间一久,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几次缠绵后,未过多久,佩儿便向太后恳请出宫,自此如人间蒸发一般,萧祁派人寻了大半年,却始终未能找到。
直到次年,他的侍卫费尽周折,终于打探到佩儿的落脚之处。
他匆匆赶去,本想大发雷霆,没想到看到佩儿带着一个婴儿,是他的儿子。
萧祁本来就对她念念不忘,更别说还有了儿子。
于是在宫外置了宅院,让母子二人住进去,给儿子取名,萧琮,十分宠爱。
“王爷息怒,妾身倒有个主意,不如等聪儿正式入了王府,就放在王妃的院子里养着。一来呢,王妃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教导起孩子自是比我这个笨人要强得多;二来,外人见王妃与琮儿亲近,也不敢随意看低了他,如此一来,聪儿的前程也算有了保障。”
萧祁听她这般一说,略一思忖,觉得此计可行。
毕竟只是住在王妃院子里,又不是记在名下,不会占着嫡子的名额,
他越觉得佩儿识大体,不禁捏了捏她的腰肢:“可这样,你就没办法日日见到琮儿了。”
“只要琮儿好,妾身怎样都可以,妾身每日会去给王妃端茶倒水,捏肩捶背!”
“何必伺候她,你伺候爷就行了。”大手再次不安分地伸了过去。
佩儿半侧过身子,躲闪着男子的手,脸颊微红,贝齿轻轻咬住朱唇:“说什么呢?奴家听不懂。”
萧祁最是痴迷她这欲拒还迎的小模样。
“听不懂吗,那这样懂不懂?”他心中邪火顿起,坏笑着硬拉着女子的玉手,往下探去。
灯火迷离如帐,笙箫暗哑作喘。
…………
镇北侯府,松涛苑。
夜已深,房里的灯还亮着。
陆青鸢在细细看吴岳的信。
吴岳是个粗人,言辞也比较简白,总结起来就三句话。
一,长风镖局一直在京城开不了分号,问题在你爹身上。
二,要钱要人,随时开口,半天就到。
三,不要委屈自己,大不了咱就回辽东。
把陆青鸢看得又哭又笑。
好熟悉的语言风格,和外祖父、大舅二舅如出一辙。
她想了想,找了一个油纸信封,将袖中的和离书折好,塞进信封里。
她到时候如果真的顺利和离了,陆家是断断回不去的,她得早做打算。
不管如何,长风镖局是她真正的家,是她的底气。
她将和离书寄存在一百里外的华州分部,如果需要的时候,快马半日也就到了。
为了能够真正获得自由,她需要钱,需要人,需要……贺家平安。
她出神地盯着那赤色令牌,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令牌上的狼头,仿佛还能摸到母亲的温度。
前世,长风镖局莫名其妙被卷进了一起轰动朝野的舞弊案,贺家全家被押解进京。
陆青鸢为了救外祖一家,低声下气去找萧祁,踏进了外院,撞见了萧祁与负责解试的礼部庄大人在谈事。
萧祁倒是不怕她泄密,只是越发磋磨她。
他与爱妾佩儿在耳鬓厮磨时,让陆青鸢在旁边服侍。
最终,贺家散尽家财,才换得一线生机,而尽数身家,落入了萧祁的口袋里。
此事机密,又是未来才发生的事情,不可在信中多言。
陆青鸢思忖良多,才提笔给吴岳回信。
一是让他好生保管这份和离书,二是让他找个时间,来京城见她面谈。
这一回,她要主动出击,让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统统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