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凌晨三点,她无处可去,身上还穿着睡裙,外面只随便裹了件风衣,这要是在公园长椅睡一晚绝对就冻死了。
没办法,她又步行回了公寓。
哪怕公寓没有门,下面大门有门禁,总比露宿街头强。
刷门禁的时候,看到一楼大厅里多了个保安。
她一进去,保安问她:“你是这里的住户?门牌号多少,登记一下。”
可能看出来她的疑惑,保安解释:“楼里出了点意外,房东临时加了安保,这两天都得登记身份证。”
许轻宜一听,应该就是她被歹徒入室的事儿。
因为这个,房东就给加保安?
她一边登记,一边狐疑:“这整栋楼的房东是……同一个人?”
保安笑起来,“你刚搬来的?别说这栋楼,这个旅游区好多产业的老板都是同一个人。”
他就是从那边的酒店安保组匀过来的。
许轻宜确实不知道。
原来她的房东这么有钱,难怪她之前两次没法按时给房租,房东都很好说话,原因都不问。
可能,越是真正的有钱人,对世界、对弱者越宽容。
保安在一旁还一边说着,“这几天,这栋楼还要再加一层保障,给楼上每门每户安可视电话。”
“到时候再有快递或者陌生人来,住户要是不认识、不同意,外人都进不来的。”
许轻宜放下笔,太高配了。
好怕涨房租。
之前她已经觉得这栋公寓够高级了,门禁本来就是动态的不说,住户门口都有各自的快递箱,密码一次一换。
她按了电梯上楼,已经困得不行,感觉就算没有门,她也睡成猪。
结果到了六零一门口,看到好几个人在忙活。
有人看到她,伸手把她止住了,“先别过来,到处都水,小心触电,电还没断呢!”
许轻宜愣着,“六零一漏水了?”
几个大叔穿着制服,像电工又像水工,各忙各的。
至于她的大门,已经被整扇拆下来孤零零的靠在走廊,新大门和门锁放在另一边,还没安装。
许轻宜困得脑子发懵,只能联系房东,【六零一被砸还被淹了,您知道吗】
发完信息反应过来都三点多了,这么打扰人家很不礼貌。
没想到房东直接秒回:【小许还没睡啊,你没去住酒店?】
【公寓今晚住不了,不光今晚,估计好几天都不行,师傅说你房间水管坏了,估计是被那个入室的鳖孙弄的。】
听得出来房东也很气。
但又很快问她:【你是不是没地方住?】
许轻宜当然是回答:【有】
但这会儿,她真的很绝望。
水都流到走廊了一部分,说明里面的地板全泡了。
这得好多天。
她走投无路了。
总不能一晚上站在这里看师傅们维修水管和地板?
在尊严和生命之间,许轻宜最后选了后者,命要是没了,要尊严有什么用?
她纠结着点开沈砚舟的电话号码,也有点抹不开脸,发了句:
【睡了吗?】
沈砚舟没回复。
等待的那几秒,对许轻宜来说挺煎熬,毕竟之前把话说绝的也是她自己。
“怎么了?”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低音。
许轻宜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沈砚舟已经站在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她以为困得出幻觉了,眨了眨眼,“你怎么过来了?”
沈砚舟抬脚往里,许轻宜下意识拉了他的手腕,“有电!”
师傅从里面扬声喊:“拉闸了已经,要拿东西是不?进来吧!”
沈砚舟看了一眼她的手。
许轻宜连忙松开了。
他又看了看她,“你房东联系的我,说你没地方去。”
哦,许轻宜想起来房东之前给她发微信说有人找他,她就知道那人是沈砚舟。
她的房东是真好。
“你也跟房东认识?”她问完又自顾道:“哦,你租了隔壁。”
沈砚舟:“我没住隔壁。”
怕她会不自在,他又特地解释,“是修理厂有东西放这里,我只偶尔过来拿。”
“进去拿行李吗?”他问她。
这几天都没办法回来住,许轻宜确实必须拿平板和另一台手机走。
想了想,又去小隔间拿了两个试用品装到包里,工作还是要进行的。
许轻宜的所有东西也就两套衣服,一套洗漱用品,一个小箱子就放下了,双肩包里是工作资料和情趣用品。
沈砚舟把她带到了他在修理厂的那个房间,先打开门给她看了一想,“能住吗?”
房间不算大,但挺干净的,四十来平米大开间,有卫生间。
问题是两个人怎么住?
沈砚舟:“我出去住。”
许轻宜:“附近的酒店都满了,我全问过。”
“其他人是不是也有宿舍,或者你和别人挤挤?”总比打地铺强。
沈砚舟看了看她。
许轻宜反应过来,“没宿舍?厂里就这一个房间?”
他这才点头,这个房间也只是他平时的休息室,晚上睡这里的时间也很少。
许轻宜指了指地上,“我睡这儿,你睡床。”
她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她也想睡床,但绝对不能跟沈砚舟一起。
她怕自己的理智控制不住身体的病。
沈砚舟动作倒是利索,三两下打好地铺,“我睡吧。”
许轻宜实在没力气争,四点了,再折腾会儿天都亮了。
她还想趁天没亮,修理厂员工没来之前离开这里,否则说不清跟他的关系。
于是没再客气,躺到床上直接秒睡。
这个季节早上天亮得晚,加上京市冬季总是雾霾,快八点也灰扑扑的。
许轻宜脑子里逼着自己醒过来,却分不清自己到底醒没醒,像在做梦。
她从床上坐起来,想去卫生间,但忘了沈砚舟的房间格局和她住的那儿相反。
她下床往左走,那儿是沈砚舟打的地铺。
许轻宜毫无防备,脚下突然被地铺的被褥绊了,直接往下摔。
身体唯一的本能就是伸手支撑。
一秒后,触手可及没有坚硬,她整个人一大半正好摔在沈砚舟身上,一点痛感都没有。
看来真做梦。
再下一秒,许轻宜脑子炸出一个念头:他裸睡!
她的指尖触到了沈砚舟肩膀和腹部的肌肉,比现实里好像要软一点点。
好摸。
而她的脸就恰好撞在他脖颈处。
那是亲密时她最喜欢亲的地方,这样直接送到她嘴边,她忍不住轻轻吸气,嘴唇和脸颊都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