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后头的梧桐树下,几个人精心挑选着剩菜,把各自带来的饭盒装满后,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趣事。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
这时,王秀丽走了过来,她先是扫视着后院被收拾得干净整洁的锅灶,心中更添了几分满意。
这个何师傅可真是有一手,饭菜做得美味可口也就罢了,厨房的卫生还搞得如此干净整洁。
王秀丽心里想着,脸上不自觉地带着一丝赞许:
“何师傅,今儿辛苦您和您的徒弟们了。在厨房剩下的菜,您要是不嫌弃,您可以带一些回去,
工钱,每一桌,我给您按五块钱,一共12桌,这是60块钱,您点点。”
王秀丽的声音清脆响亮,在院子里来回回荡。
何林清微笑着接过钱,塞进兜里,脸上带着客气与谦逊:
“王姐客气了,这钱我就收下了,以后你这亲戚朋友之类的,要是有做席面的活,您可以去南铜锣巷95号院找何林清。”
王秀丽眼神闪烁了一下:
“不用您说,何师傅,以后但凡在这附近,我知道的,有需要做席面的活,我一定大力的推荐您。
您的手艺从今儿个起,该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那肯定是没尝过,但凡尝过一口就忘不了您,厨艺多么的精湛。”
何林清笑着和王主任互相夸赞起来,你来我往地捧了几句才算作罢。
已经整好了几盒饭盒肉菜的何林清,本不打算再拿剩下的。
多出来的鸡鸭鱼肉,已经想好要靠它们好好打通何林清关系的王秀丽,今儿格外大方。
王秀丽热情地塞了几次,何林清还是不想要,王秀丽直追到门口,好说歹说地将一只鸡挂在了车架上。
何林清特意放慢了速度,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冲着王秀丽摆了摆手:
“那王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您真是我遇到过最大方的主家了,这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回去了。”
王秀丽虽然有些肉痛,失去了一只膘肥体壮的大公鸡,但还是敞亮地笑着点头。
因为董大宝他们几个住的地方和何林清他们那个院不是一道,所以几人在骑了一段路之后,便分开了。
临分别时,何林清掏出钱来,递了过去:
“你们一人分五块钱,等以后上灶炒菜了,再给你们加钱。”
“师傅这有点多了,您给个一块两块的就行了,往常这四九成做酒席的主家都是每桌按两块到三块钱,
今儿这主家,可是我们见过的最大方的一家了!”
何林清听了有些诧异,倒是不知道工钱这么便宜,不由得又感叹,那王主任果然财大气粗,当然也少不了被自己的厨艺给征服了,
他在心里颇为自恋地想了这么一句,但仍然固执地将钱塞了过去:
“都拿着吧,你们如今还不能上灶炒菜,但是你们手上的功夫练得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会慢慢的让你们上锅炒菜的,
再说了,都干活了,怎么还能不要钱呢?你们再这样不就是打我这个师傅的脸了?”
“嘿嘿,我这个大师兄做个表率。”
何雨柱说罢,率先接过了五块钱。
其余四个虽然感觉都没干多少活就拿钱,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一个一个上前接过了钱。
说来,这还是近两年来,他们第一次靠着手艺挣着钱,还装了两饭盒的剩菜。
虽然是剩菜剩饭,但是大部分都是肉菜。
周遭一块儿学厨艺的,有那门路的,早就进厂或者进饭店了,也就他们四人,家里穷,也没个门路,也就过年的时候能沾点荤腥。
何林清看了看手表,眉头微微皱起催促道:
“我和柱子待会儿走着就回去了,都没多远的路了,你们几个赶紧回家吧,再不回家我怕你们半路找不到茅厕拉肚子。”
“什么拉肚子呀?小叔,难道是咱们的饭菜有问题?”
傻柱傻乎乎地第一个问了出来。
何林清嘴角抽了抽,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这个傻柱子,你忘了我刚过来的时候你们兄妹大吃大喝了一顿,茅厕跑了十几趟的事儿?”
傻柱恍然大悟地挠了挠头:
“忘了忘了,这肚子里常年没油水,猛的一吃肉,这肠胃可就适应不了了啊,说起来还挺可惜,好不容易吃那么多好吃的都拉没了。”
“好了,柱子,别往下说了,大宝,你们几个快回去吧,回去的早一点,还能给家里添道菜。”
肚子早就有一点点不舒服,一直隐忍着的四人,点了点头,踏上自行车时候,个个蹬得飞快,像一阵风似的,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嘿,小叔他们骑的可真快,看来是真的肚子开始翻江倒海了!”
“你这傻柱子,还有脸嘲笑人家,莫忘了从今个开始,你可就是大师兄了,
你炒菜的经验比他们多,以后多教他们一些。”
“知道了,小叔,这事你放心,只要想想那几个小子,以后都要恭恭敬敬的叫我大师兄,我就算是睡着了,我都能乐出声来。”
看着兀自沉浸在畅想里头,笑得傻兮兮的傻柱,何林清耸了耸肩膀。
此时正是下班的时候,路上人来人往,像流动的潮水,好不热闹,
不过骑自行车的倒是没有那么多,何林清寻思着还是得找机会早点买辆自行车……
“呀,回来了,你们回来的可真巧,我这也刚带着雨水放学回来,雨水刚去解放那屋去写作业了。”
离着门口还有十来米远的时候,阎埠贵像一只敏捷的兔子,一个箭步冲了出来,突然出现在了叔侄面前。
何林清正欣赏着周遭风景,时不时和傻柱聊着天,看到突然冒出来的阎埠贵,心里暗想:
这家伙可能是属老鼠的,闻着味了!
“三大爷,您来的可真及时,你们今儿下午就不用炒菜了,
不过吃的时候得小心点,这猛的吃油太多,肠胃容易不好。”
何林清边说边将阎埠贵的网兜子递了过去,里头赫然是沉甸甸的两个饭盒。
阎埠贵透过饭盒使劲嗅了嗅,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可惜这天不能放,这要是冬天呢,这俩饭盒的菜,我非得吃它个一星期,这得省多少的菜钱?何兄弟,我可真要好好谢谢你。”
何林清摆了摆手:
“谢我做什么?这都是三大爷,你应得的!”
被夸赞的阎埠贵,心里美滋滋的,可不就是自己算计到的吗?
也亏得这何林清是个大方的!
只以为就是些剩饭剩菜的阎埠贵,在目送完何林清叔侄走后,迫不及待地回了屋,让老伴关上门,才将饭盒打开。
一打开,看到两饭盒油滋滋的肉菜,阎埠贵瞬间倒吸一口气。
“老伴儿,这怎么这么多肉菜?这…这是咱家饭盒吗?总不能是那傻柱子给拿错了吧?把他家的饭盒拿过来了。”
阎埠贵一听老婆的话,也不说话,赶忙翻起两个饭盒的盖子,瞅了瞅,看到自己特意留的记号后,松了口气:
“没拿错,这就是咱家的饭盒,这何兄弟太敞亮了,整整两饭盒的肉菜,我的天呐!
咱家这一年到头才沾几回荤腥啊,你瞧瞧这何老弟来了之后隔三差五就有肉吃,这证明了什么?”
“证明爸您大腿抱的好,我以后也要好好讨好何家人!”阎埠贵的儿子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阎埠贵回头拍了一巴掌:
“什么叫讨好?我这叫以真心换真心,再说了,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臭小子多增加点营养,真是一个一个的不记在心里。”
阎解放翻了翻白眼,趁他老爹没注意,抓了一块红烧肉便往嘴里塞,然后拔腿就跑!
阎埠贵追了两步没追上,脸色阴沉的对三大妈说道:
“老伴呀,记上晚上分肉的时候,少给那小子一块,他的那份红烧肉他已经吃了!”
三大妈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将饭盒盖上:
“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