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便宜坊内。
袁越此时捂着嘴不住的打着呵欠。
他看着面前那堆图纸,左右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寻思半晌,他最后还是将图纸推到了秦月卿的面前。
“娘子,还是你来寻个合适的地界吧,这些房子,我好歹也看不出个区别。”
“你寻个沿街便利的就好,其余的倒也无所谓。”
秦月卿笑着接过图纸道:
“公子,这些宅子可都不便宜,怎么到你嘴里,就好像是买菜一样,任人挑选一样呢?”
袁越听到这话,顿时便忍不住笑道:
“呵呵,娘子,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这房子啊,建的再好,终究也不过是个住人的物件,只要宽敞明亮,那也就是了。”
“再说了,这宅子再贵,也终究有个数。”
“怎么还怕我拿不出银子吗?”
秦月卿闻言,顿时便忍不住掩嘴轻笑了一声。
她一边笑,一边拿起图纸道:
“公子说的是,倒是我有些小家子气了。”
“既然如此,那妾身便为公子选上一处合适的宅子。”
说罢,秦月卿便低头在图纸上细细挑选了起来。
袁越见状,也懒得再管,索性便由着她去。
自己则是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后便径直向着便宜坊外走去。
走出便宜坊,袁越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觉心旷神怡。
他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感慨。
皇都,不愧是天下最为繁华之地。
瞧瞧这街面上的人来人往,再看看自己那地处偏僻的便宜坊。
袁越此时不免有些暗自庆幸,多亏自己宽宏大量放了马三娘一马。
否则还真的未必能筹措到这么多的银两,只是不知道这马三娘现如今过的如何了。
想到这里,袁越摇着头笑了笑。
这厮恐怕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止住念头后,袁越径直转身走进了便宜坊内。
见袁越进来。
秦月卿当即看着他笑道:
“公子,妾身已经为选好了两处宅子,一处是在城东,一处是在城西。”
“城东那处宅子,地段繁华,且临近皇城,只不过价钱稍贵一些。”
“城西那处宅子,地段倒也清幽,且价钱便宜,只不过距离皇城稍远一些。”
“公子您看,妾身选的这两处宅子,您中意哪一处?”
袁越走近扫了一眼价格。
当即感叹到:“好家伙,果然不愧是天子脚下,寸土寸金。”
“不过既然是要开市做买卖,自然是要选个繁华之所了,就定在城东吧。”
秦月卿点了点头道:
“公子,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要是买下了城东这所宅子,那咱们手头的银子可是要剩不了多少了。”
袁越闻言,当即摆了摆手笑道:
“哈哈,娘子你倒也不必忧虑,有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银子嘛,没了再去赚也就是了。”
“再者说了,咱们如今也是有了自己的营生,只要好好经营,那日后还不是财源广进,富贵可期?”
秦月卿听到这话,心中也不免对未来充满了期许。
她看着袁越,眼中满是柔情道:
“公子能如此想,倒是妾身多虑了。”
“既然公子已经决定了,那也不消去看了,妾身这便去和他们对接,将宅子买下来。”
袁越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去吧,我也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了,累人。”
秦月卿见状,不由嗔笑道:
“怎么,公子就乐意和脂粉裙钗打交道是吧?”
袁越一听这话,赶忙摇头道:
“唉,娘子这是哪里话,我身边有你,其余的都是些庸脂俗粉,她们就算再怎么在我面前卖弄风情,我也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秦月卿也不再多言,她旋即转身和这坊中小厮对接事宜。
袁越则是坐在一旁,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等着秦月卿将事情办妥。
不消片刻,秦月卿便走了回来。
她看着袁越笑道:
“公子,宅子已经买下来了,她们也已经安排人手去打扫了,过几日咱们便可以筹备开业了。”
袁越闻言,当即站起身来,看着秦月卿笑道:
“好,娘子办事,我自然是放心。”
“那咱们顺道去把货品购置齐备吧?”
秦月卿皱着眉头想了想。
随后道:“今天倒是不成,改天吧。”
袁越有些诧异道:“怎么,难不成还有其他事情吗?”
秦月卿笑道:“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父亲和娘亲昨天不已经派人来知会过了吗?今日邀我们去王府共赴家宴。”
“你看看这时辰,现在再不出发,一会这事情可就要耽搁了。”
听到这里,袁越当即抬手拍向自己的额头道:
“唉呀,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
“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虽说袁越本心里并不想掺和袁伯庆和叶媚娘之间的那挡子破事。
但他们既然已经发出了帖子请客,自己如何能够不去呢?
不管再怎么说,这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才成。
看着袁越这毛躁的模样,秦月卿无奈道:
“怎么是要空手过去吗?”
袁越闻言,顿时便停下了脚步。
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道:
“唉,这儿子见老子还要这么麻烦,上哪说理去啊!”
“算了,就按你说的,那咱们现在去置办些礼品吧?”
秦月卿听完,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吩咐坊中小厮,让其备好马车。
这便宜坊如今接了他们这么大一单生意,所以对于制备车马这些微末要求,自然不会拒绝。
而袁越与秦月卿二人坐上马车后,便一路向着城中最大的商铺行去。
这商铺中贩卖百货,袁越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转头看向秦月卿,笑道:“娘子,王府之中什么稀罕物件没有,咱们买这些,他们也未必瞧的上啊!”
“所以何必花费这个银钱呢?”
秦月卿听完不由白了他一眼道:
“你呀,这该省的不省,不该省的,反倒还抠门起来了。人家有是人家,咱们心意总要做到嘛!”
袁越见她如此坚持,也就懒得再去反驳。
于是笑道:
“好吧,既然如此,还是你来挑吧,反正我对这些实在是不大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