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听到宋鱼的名字,立马停住了脚步,不觉在心中冷哼道:你也配喊宋鱼的名字?
只是眼下时机还不成熟,为了宋鱼,柳氏强压心头怒火,一脸严厉地看着赵瑞:“这事儿鱼儿也知道?她怎么说?”
赵瑞见柳氏停下脚步继续听他讲,忙道:“宋鱼对此事十分支持,您也知道我们二人新婚燕尔,自然是同心同德。她知我向上的心,也知我为此付出不少努力,特让我到宋府来相借。
宋鱼还说,宋赵两家结亲,自然便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如此好的机会得有家里人相互协助才行!
母亲大人,我本想向岳父大人请示,奈何他公务在身、无暇理我,但此事您若点头答应,从库房里将东西拿出来也不是难事。
母亲,还请您帮帮我!”
赵瑞说完,随即掀起长袍跪地向柳氏请求。柳氏不觉懵了……
好个赵瑞,之前知道他会演,里外各一张皮,却没想到这么能演。
柳氏:“既然宋鱼也这么想,为什么在今日没同你一起来?”
赵瑞微微想想道:“宋瑞刚刚执掌中匮不久,家中又诸事繁杂,她实在分身乏术,便让我一个人先来。宋鱼说,岳父岳母是极好说话的,定然不会拒绝于我!”
见柳氏蹙眉望着他不说话,赵瑞又追加解释道:“还请母亲尽快给个答复,此间事毕,我也好回去帮宋理理家里的事情。”
柳氏不觉瞟了赵瑞一眼,冷冷道:“方才还说有要事需及时去办,现下又说要回去帮她料理家事,到底是外头忙还是家里忙?”
赵瑞微微一顿,没想到自己前言不搭后语,闹了这么明显的前后矛盾,但却又丝毫不慌,继续狡辩道:“赵府在京中也算是大户人家,家中父亲亡故得早、母亲如今又上了年纪,我乃家中支柱,如今这里里外外都指望着我来操持,还望母亲见谅!
如今借棉麻绸缎之事女婿已讲得十分明白,母亲若再不应下,便是为难我了!”
柳氏错愕:“我为难你?……赵侍郎好大的本事,三言两语就给我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赵瑞见柳氏面色变得难看起来,顿觉事态不妙,一时心惊:“母亲大人……”
柳氏甩了甩被赵瑞扯住的衣袖,道:“不用再说了,此事我做不了主,你回去吧,后头也不用再来。眼下宋鱼在照府,你若好好待她便罢了,若是有什么差池,莫说宋相饶不了你,就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赵世郎好自为之!”
说完后,柳氏转身离开了会客厅,赵瑞被留在了原地,小厮凑上前小心翼翼问道:“瑞爷,不会是咱们院里的事情宋府这边就知道了吧?”
赵睿皱眉思索片刻道:“不可能,宋鱼怎么说也是个大家小姐,不可能让自己在娘家这么没有脸面,更何况她从来都孝顺得很,若是将家里的事情告知,不得伤了她父母的心,她绝不会这样做……”
小厮没明白,又道:“可方才宋夫人这话……”
赵瑞不耐烦起来:“那又怎样?嫁出门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入了我赵家的门,就是赵家的人,是生是死都由我说了算,由不得他们!
这两个老家伙不识抬举!既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赵瑞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尘,一脸怒气地离开了宋府。
柳氏从会客厅回来人都快气炸了,宋仁与他相识这么多年,从未见她跟谁红过脸,如今赵瑞能把他这位贤良的夫人气成这样,足见赵瑞是个混蛋!
柳氏:“老爷,最迟到明年开春一定要把鱼儿接回来!都怪咱们当时瞎了眼,没看出来这是块朽木,就今日这一番情形看,赵瑞确实不是个东西!到了开春,不管皇上同不同意和离,我都要把他接回来!”
宋仁松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不会让鱼儿受苦!我答应你,到了开春若是还没办法让皇上同意和理,我就把女儿接回家来住,住多久都行,绝不回赵府!”
柳氏听了这话,心头的气才稍微顺了一点。
入夜的时候,春雪一脸笑意地跑来跟宋鱼说:“姑娘,听说赵瑞从宋府回来之后便在秦娘子的翠松轩责罚了好些个下人,可见今日回宋府没吃着什么好果子!”
宋鱼一笑道:“那是自然!你今日回宋府可打听到了什么?”
春雪想了想道:“据说今日老爷没见他,都是夫人在料理,不过他也把夫人气得够呛。又听小翠说,午后进老爷房中换茶的时候,老爷和夫人正商议明年开春把您接回去呢,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咱们再挨一挨也就过去了!”
宋鱼点点头,意味深长道:“但愿不用等到开春,我就能自己将自己救出去……”
原本赵瑞打算今儿下午往刘大伴那儿去一趟,风风光光把差使交了,结果放了他的鸽子没去,刘大伴遣人来骂了几句,赵瑞心慌得不行。
小太监:“刘大伴说,他。今儿下午特意告了假,也跟段王说了今日能拿到棉麻绸缎,就等着您来!结果,您这边不仅没去,还连个话都没有,真真是不将段王和他放在眼里了!”
赵瑞哆哆嗦嗦地解释道:“小爷息怒,今日这事儿我也是意料之外。劳烦您回去跟大伴说,少则七日、多则十日,赵瑞必定将说好的棉麻绸缎双手奉上!”
赵瑞说完往小太监手里塞了一个沉沉的银锭,小太监顺势掂了掂,这才脸上浮出了笑意:“放心,大伴也说了,赵侍郎是个会办事的,必定能把事情办妥!这话咱家就传到这儿了,今日晚了得赶紧回去。静待赵侍郎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