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哥站在原地,像尊被雷劈过的石像,一动不动。
孙赞助商人那句“等着数钱吧”,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如同魔音穿脑。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烧烤架上的烤串,两面都是火,滋啦滋啦地冒着油,进退两难。
“长哥,别担心,还有我呢。”陈女负责人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她的手心温暖干燥,像一剂镇定剂,稍稍缓解了顾长哥内心的焦躁。
他转头看向陈女负责人,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柔,像一盏明灯,照亮了他迷茫的心。
“我知道,这事儿不好办。”陈女负责人继续说道,声音轻柔得像春风拂柳,“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顾长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保住非遗的根,又能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
“孙老板,你等等!”顾长哥快步追上孙赞助商人,语气严肃,“这件事,咱们还得再商量商量。”
孙赞助商人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堆满了不耐烦:“顾先生,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非遗文化的传承,不是做买卖,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顾长哥寸步不让,语气坚定。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张家族长辈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怒目圆睁地瞪着孙赞助商人:“你想干什么?想把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都变成你口袋里的钱吗?我告诉你,没门!”
“张老,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孙赞助商人丝毫不惧,反而提高了嗓门,“我这是在发扬光大非遗文化,让更多的人了解它,喜欢它!再说了,咱们搞工业化生产,也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让大家伙儿都过上好日子,这难道不好吗?”
“放屁!”张家族长辈气得吹胡子瞪眼,“你那是发扬光大吗?你那是糟蹋!你把那些机器做出来的玩意儿,也叫非遗?那还不如直接去义乌小商品市场进货呢!”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周非遗专家连忙上前劝解:“两位,都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咱们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吴手工艺人代表也站了出来,声援张家族长辈:“孙老板,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辈子就靠着这门手艺吃饭,你这一搞工业化,我们还怎么活?让我们都去厂里当流水线工人吗?”
孙赞助商人被众人围攻,脸色有些难看。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解释:“各位,我不是要毁了非遗,我只是想让它更有市场价值。咱们可以把一些比较简单的、适合工业化生产的产品,交给机器去做,比如一些小饰品、小挂件之类的。至于那些复杂的、需要精湛技艺的作品,还是由各位老师傅手工制作,这样既能保证质量,又能满足市场需求,岂不是两全其美?”
顾长哥听着孙赞助商人的话,眉头紧锁。
他知道,孙赞助商人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完全拒绝工业化,也不是长久之计。
但是,如果放任工业化泛滥,非遗的灵魂,迟早会被磨灭殆尽。
他走到众人面前,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各位,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一种折中的方案。我们可以将非遗产品分为两个系列:一个是‘传承系列’,全部由手工制作,保证原汁原味,主要面向高端市场和收藏爱好者;另一个是‘创意系列’,可以适度采用工业化生产,主要面向大众市场,让更多的人能够接触到非遗文化。”
顾长哥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创意系列’的生产,必须严格控制质量,不能粗制滥造,更不能以次充好。我们要保证,每一件产品,都能够体现出非遗的精髓和特色。”
周非遗专家听完顾长哥的方案,眼前一亮:“顾先生,这个方案不错!既能满足市场需求,又能保护非遗的传承,值得考虑!”
张家族长辈也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不少:“这个方案,还算靠谱。但是,那个‘创意系列’,必须严格把关,不能让那些机器做出来的东西,玷污了非遗的名声!”
孙赞助商人见状,也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还担心,这些老家伙会坚决反对,没想到顾长哥竟然能够说服他们。
陈女负责人看着顾长哥
他既要考虑商业利益,又要保护非遗的传承,还要平衡各方的利益,真是难为他了。
她走到顾长哥身边,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道:“长哥,你真棒!”
顾长哥转过头,看着陈女负责人温柔的笑容,心中的疲惫顿时消散了不少。
他伸出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陈女负责人抬起头,深情地看着顾长哥。
“对了,顾先生,关于xx刺绣的工业化生产,您看……”孙赞助商人搓着手,试探性地问道。
顾长哥眼神一凝,看向孙赞助商人,缓缓说道:“关于xx刺绣,咱们得先约法三章!”
孙赞助商人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顾长哥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他堆起满脸笑容,像个推销保险的:“顾先生您说,只要能把这事儿办成,什么章程我都听您的!”
“第一,刺绣的图案设计,必须尊重传统,不能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更不能出现什么‘赛博朋克风’的刺绣,那简直就是对老祖宗手艺的侮辱!”顾长哥竖起一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
孙赞助商人连连点头,心里却在嘀咕:现在年轻人就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不搞点创新,谁买你的账?
但他嘴上却说:“没问题,没问题,一切都按顾先生说的办!”
“第二,刺绣的用料,必须保证质量,不能用那些劣质的化纤材料,必须用真丝、纯棉这些天然材料,否则绣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有灵魂!”顾长哥又竖起一根手指,语气更加严肃。
孙赞助商人心里又是一阵肉疼:这真丝、纯棉的成本可比化纤高多了,这顾长哥简直就是个“败家子”!
但他还是咬着牙说:“没问题,没问题,咱们一定用最好的材料!”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保护手工艺人的利益,不能让他们白白付出劳动,要给他们合理的报酬,让他们有尊严地生活!”顾长哥竖起最后一根手指,目光如炬。
孙赞助商人听到这里,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心想这顾长哥还算有点良心。
他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顾先生放心,我孙某人也不是什么黑心商人,绝对不会亏待这些老手艺人!”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孙赞助商人最终还是接受了顾长哥的“约法三章”。
虽然他心里有些不情愿毕竟,这年头,想挣钱,就得先学会“跪着”。
方案敲定后,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张家族长辈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走到顾长哥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长哥,你做得很好,没有辜负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期望!”
就在大家准备庆祝的时候,刘女学徒突然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顾大哥,我……我好像发现了一种失传已久的刺绣技法!”
“什么?失传的技法?”顾长哥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问道:“是什么技法?在哪里发现的?”
刘女学徒兴奋地说道:“我在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了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一种叫做‘双面异色绣’的技法,这种技法可以在同一块绣布上,绣出两种不同的颜色和图案,非常神奇!”
“双面异色绣?”顾长哥眉头紧锁,他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关于这种技法的记载,但并没有详细的描述。
“是真的吗?这可太好了!”陈女负责人也激动地说道,“如果能恢复这种技法,那我们的非遗项目,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张家族长辈也激动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快,快把那本古籍拿来给我看看!”
刘女学徒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古籍,递给了张家族长辈。
张家族长辈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翻阅着古籍上的内容,越看越兴奋。
“没错,没错,这就是‘双面异色绣’的技法!”张家族长辈激动地说道,“这种技法已经失传了几百年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够重见天日!”
顾长哥看着大家兴奋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如果能够恢复这种失传的技法,那对于非遗文化的传承,将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太好了,这真是个好消息!”孙赞助商人也兴奋地说道,“如果能把这种技法应用到我们的产品上,那一定会大卖!”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顾长哥冷静地说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掌握这种技法的人,或者找到相关的资料,尽快恢复这种技法。”
“可是,这种技法已经失传了几百年了,我们上哪儿去找人呢?”陈女负责人有些担忧地说道。
顾长哥沉思片刻,说道:“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能够找到线索的。这样吧,我们先成立一个专门的团队,负责寻找和恢复这种技法,大家觉得怎么样?”
大家都表示赞同,于是,顾长哥立刻组织大家成立了一个“双面异色绣”技法恢复小组,由他亲自担任组长。
就在大家商量着如何开展工作的时候,刘女学徒突然说道:“顾大哥,我好像知道一个人,可能掌握这种技法的线索……”
顾长哥连忙问道:“是谁?”
刘女学徒吞吞吐吐地说:“她……她是我奶奶的邻居,一个神秘的绣娘,据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