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水:“你要不先说个真名,展现你的诚意。”
‘肖白’倒是没有迟疑,直接不回答:“换一个问题。”
向水:“你是死是活?”
‘肖白’轻微地歪歪头,轻笑:“你在逗我玩吗?”
向水有些不好意思:“被你发现了。”
‘肖白’猛地冲过来,左手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铁片,瞬间划过了向水的脸颊,留下一道红痕。
“但不可否认,你确实问到点子上了。”
他这样说着,在靠近的瞬间与向水对视,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他眼里有一团扭曲的情绪,似乎要憋疯了,急需一些东西来释放,向水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只觉得‘肖白’不是人,而是一只濒死的野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妄图抑制体内的紊乱。
向水猛地拉开身距,骂了一声:“装货。”
‘肖白’的速度是出乎意料的,眼睛甚至没有来得及全部收入眼底,就已经被打了一拳。
很难缠。
肖白想。
‘姚浮’中弹,没有了他的干扰,精力可以集中一些。
但是‘向水’是一个相当恐怖的存在,即便他现在只有一把没有子弹的枪在手,也能灵活运用周围的环境,甚至还能面无表情用‘姚浮’的尸体挡子弹。
‘向水’大概是没有学过什么专门的格斗的,但架不住他骨架小,灵活,力气大,跟个猴子一样。
他偏开身,躲开‘向水’朝着他脑袋扔过来的玻璃碎片。
对方迅速起身,指尖夹着一片尖锐的玻璃碎片,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即便,贴得这样近,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凌冽的杀意,‘向水’的眼睛还是平静的。
‘向水’想划伤他的眼睛。
肖白手握着一把刀,迅速出刀,在‘向水’反射性防卫,用手肘挡住他的手臂时,一脚踢上他的肚子。
‘向水’没有任何停顿,似乎感受不到疼一样,瞬间借着后撤撑着驾驶椅子翻身过来,腿绷直,带着极大的力道,锤在了肖白的肩膀上。
肖白切切实实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一阵巨大的痛楚后就是一阵麻痹,没了知觉,‘向水’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调整了腿的角度,瞬间就要踢向他的头。
肖白没躲,手握上‘向水’搭在他肩上的腿,然后猛地下折。
‘向水’的右小腿处骨头瞬间凸出,血肉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软绵绵的,鲜血淋漓。
“嘶。”
肖白丢开手里鲜血淋漓的刀,手拉住‘向水’的腿,将人扯过来,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把崭新的锋利的刀,在光的作用下反射出奇异的光彩。
他的刀尖对准了‘向水’的脖颈,几乎所有的力气都汇到指尖。
‘向水’嘴角流出了鲜血,空手握住了即将刺向他脖颈的刀刃,顿时,两只手鲜血淋漓。
蓦然‘向水’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笑,那些血缀在脸颊上,越发诡异。
肖白心下一凉,这才发现一个被他忽视的人。
‘晏李’呢?
后背传来一阵刺痛,有东西插了进来,拔出去又插进来,应该是刀吧,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被扎了个对穿。
幸运的是,身下的‘向水’松懈了,他口齿间都是血腥的味道,头一阵阵刺痛,他将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刀上。
锋利的刀划开了‘向水’手掌的皮肉,然后势不可挡地扎进了‘向水’的脖颈。
‘向水’的眼睛还睁着,嘴咕噜咕噜吐出大量的血,到死前,眼中终于有了其他情绪,是浓浓的惊讶。
幸好,捅的是心脏,不是脑子,也不是脖子。
他转头,猛地抛出了手中的刀,准确无误刺进了身后人的额心。
‘晏李’应声倒地。
肖白垂头,他能感受到血液从背后那个缺口流出去,风灌进来,从背后穿胸膛而过,凉滋滋的。
他默不作声站起来,空荡荡且窜风的胸膛让他有些不舒服,他随意团吧了一块布,塞进了自己身上的缺口。
向水面对‘肖白’的攻击,只能勉强躲避,他随意掰了一块铁皮下来当做武器,才勉强能打个平手。
一时,双方僵持不下。
“居然会输。”‘肖白’似乎轻轻挑了一下眉,脸上有两道被铁皮划开的伤口,说话就像含着蜜糖:“那我先走一步啦。”
他看着向水捂着流血的左臂,用完好的左手作出拜拜的手势:“希望下次,我们可以友好相处。”
“友好相处个屁!”
这句话是在‘肖白’在他面前人首分离后响起的,血飞溅出来。
肖白从碎掉的副驾驶车窗爬上来,在‘肖白’还在伸手说拜拜时,斧头已经向着他的脖颈砍去。
肖白踢开了‘肖白’软软倒下的尸体,骂了一句:“装货。”
向水看了这血腥的场景,沉沉吐了一口气:“换一辆车,先离开棋市,这里不对劲。”
向水刚想跳下去,突然道:“之前那个女鬼呢?”
“你说的这个吗?”肖白拿起来那个被涂满了血的真人玩偶,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红色衣服,脸像是被人贴了真人脸皮,栩栩如生。
肖白把玩偶扔到一边:“我的克隆体用这个恐吓逗我们玩,刚刚你跟他打起来,动静太大,就从车上掉下去,我顺手拾了。”
他笑嘻嘻地把玩偶收进了空间,兴致很高:“我下次用这个去吓别人。”
向水瞥了他一眼,皱眉:“你胸口怎么这么多血?”
肖白:“都是克隆体的血。”
向水脸色难看了一些:“你扭头,让我看一眼你的后背。”
肖白:...
向水看他站在车顶不动,也不再说话,风吹过脸颊,凉凉的,他突然冷静了,道:“先离开棋市再说。”
向水捡起那断成两半的刀,揣进兜里,然后把晏李和姚浮的身体背进了新车里。
幸好姚浮存了不少车。
向水开车,他开的速度很快,本来就是刚到棋市,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完全离开了。
也许是怕再发生一些意外,他开得很快,没开车窗,车里的血腥味格外浓重。
“还行吗?”向水问:“伤的重吗?”
肖白:“姚浮吗?”
向水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第一次认真读了他的名字:“肖白。”
不是平常叫唤“小白”的嬉笑,明明语气还是平静的,像是阴沉的云低低压着,风雨欲来。
肖白嬉皮笑脸:“想睡,我没事呀,就是受了一点小伤,嘻嘻,哎呀宝贝老婆,果然还是你最爱我了。”
“肖白。”向水看着前方的路,声音沙哑却清晰,眼睛像是一座极地冰山:“现在就滚。”
车停了。
肖白的心好像也停了。
向水停好了车,扭头看他,声音很冷:“现在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