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博打车去了医院。
此时,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姜博走进大厅,借口看望病人,走楼梯上了楼。
陈榆禾所在的病房门口,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西装革履,像是律师。
他偷偷靠近了一些,想要听清他们的对话。
“陈女士的遗嘱我已经对比过字迹,确系本人所写,遗嘱上面说,她名下六十五万的资产,将由姜小姐继承,等姜小姐醒了,我们再商谈后续事宜。”
“好的,刘律师,辛苦你了,我在医院附近提前预定了房间,我送你过去休息一会儿,等姜小姐醒了,我再通知你。”
律师“嗯”了一声。
律师离开的时候,姜博特意看了一眼,他手上空着,没把文件带走。
等几个人乘坐电梯下了楼,姜博蹑手蹑脚,潜入了病房。
果然,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姜博迫不及待上前,打开,却发现文件夹里面是空的。
每个抽屉都翻了一下,档案袋也是空的。
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姜博快速跑了出去。
好在,他足够小心,一直到跑出医院,都没被人发现。
姜博躲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手握成拳,狠狠砸在了树干上,“好你个姜夕雾,敢算计我,等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体力恢复了一些,姜博刚想走,就被人捂住口鼻,拖上了面包车。
车里有几个陌生男人。
重获自由,姜博试探性问,“你们是谁?”
“是你爷爷。”对方答。
姜博眉头紧皱,“是谁派你们的来的?是姜夕雾?”
“替天行道而已,”对方瞥了他一眼,“你别怕,一会儿我们会先给你打麻药,不疼的。”
姜博身子抖了抖,“你们不能这样做,杀了我,你们要坐牢的。”
对方拧眉,“太吵了,把他嘴堵上。”
胶带纸绕了一圈又一圈,姜博只能被迫发出呜咽声。
还是吵,一行人索性将他打晕了过去。
拖到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姜博被扔在小路边的农田里。
“去打断他的腿,”为首的坐在车里,交代了几句,“做干净点,别闹出人命。”
“知道了。”
剧烈的疼痛,让原本陷入晕厥的姜博瞬间苏醒。
但很快,他再次昏了过去。
探了一下他的口鼻,确认活着,一行人消失在了小路上。
等这群人淡出视线,林向绾猫着身子走了过去。
“姜博哥哥,你好笨哦,”林向绾蹲在地上,“让你干嘛,你就干嘛,真是一只听话的狗。”
费力脱下姜博身上的衣服,挡在自己身上,林向绾戴上手套,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她随身携带的东西,终于有一天派上了用场。
估摸着心脏位置,林向绾将水果刀狠狠刺了进去,不够,拔出后,又刺了一下,鲜血喷溅。
与此同时,她听到“轰隆”一声雷响。
冬雷震震。
林向绾忍不住笑,“姜博哥哥,你看,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呢。”
说完,她离开现场,去到现在附近的河边,脱下姜博的衣服,包裹住石块,连同凶器一起扔了下去。
平复好心情,林向绾绕到小路上,走了很久,天大亮,小摊商贩开始卖起了早点,林向绾只戴着口罩,将自己匿在了人群里。
大雨滂沱。
豆大的雨点子打在地面上,冲刷着现场痕迹。
不慌不忙吃了早餐,林向绾冒雨打车回到了住处。
一整晚没睡,林向绾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她做了相同的梦,梦里姜博想要再次侵犯自己时,她用碎石直接将对方砸死了。
口中呓语,“招惹我的人,都得死。”
这不是林向绾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她目睹自己的父亲偷人,为了不让母亲知道这件事,她趁女人熟睡,将一针胰岛素推了进去。
女人醒了,林向绾知道自己力气不够,大喊了一声,“爸爸,别让她动。”
父亲想要阻止,林向绾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第一次被自己女儿的眼神吓到,到底怕事情败露,男人按住了情人。
林向绾注射的量不多,女人直到离开都没察觉到不适。
半个小时后,林向绾的父亲接到电话,他的秘书突发低血糖,倒在路边时出了车祸,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那个年代,摄像与医学远没有现在发达,案子最终以意外定性。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常常梦见那个披头散发向自己索命的女人。
起初还会惊醒,后面便无所谓了。
对她而言,死人哪有活人恐怖。
陆宴辞接到电话,姜博死了。
“意外还是谋杀?”他问。
“谋杀,”对方回,“尸体距离医院不远,因为下了大雨,现场被破坏得很严重,目前,暂未发现凶器。”
陆宴辞声音一沉,“告诉我重点。”
对方沉默片刻,“姜博是姜小姐的哥哥,临死前,又疑似害死了自己母亲,很明显,姜小姐目前是嫌疑最大的,陆先生,你要做好准备。”
对姜博动手的人,是自己的手下。
这会儿,姜博却死了。
陆宴辞想了想,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不担心自己的人暴露,那群人的存在,对他而言,从无威胁。
同样,姜夕雾被怀疑,他也无所谓,姜夕雾的通话记录干干净净,医院也有监控证明,事发前到现在,她都没离开过。
他只是害怕这件事被姜夕雾知道。
他的手上染了血,不干净了。
眉头一皱。
时令急匆匆跑来。
陆宴辞问,“确定了?”
“确定了,”时令拿出照片,“不是他们干的。”
陆宴辞“嗯”了一声。
时令补充,“老板,你放心,他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顿了顿,“看守林向绾的人说,她一夜未归,上午才从外面回来,我怀疑对姜博下手的人,就是她。”
“不用怀疑,”陆宴辞眼皮掀了下,“不会错。”
林向绾远没有看上去那样清纯。
踩着父母尸体上往上爬的女人,本就是心狠手辣的。
陆宴辞收回视线,“你先去忙吧,公司那边,有事找我大哥。”
时令点点头。
等时令离开,陆宴辞走进病房。
姜夕雾醒了。
他吸了一口气,出声道:“夕雾,姜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