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当时季云深为什么要骗她说,她骂他的事,周玥也是过了很久后,才后知后觉想明白。
原来他就是只老狐狸!
不想跟她再在闵兰姗的话题上吵。
索性矛盾转移,转到她喝多了酒撒浑,她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然而她自己都说翻篇了,事后要反悔翻出来闹,那就是打她自己的脸。
周玥被他压在沙发里侧,没办法再想那通电话的事,抬着眼睛水盈盈的看天花板,问他:“先生刚刚说这不是你家,那这是哪里?”
季云深淡淡一笑,手指绕过她的长发把玩那一缕。
好半天,懒懒的问了一声:“玖玖生日什么时候?”
挺突兀的话题,周玥有些没反应过来,仰过眸子看他,不解:“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季云深哧笑了一声,拍她肩,抱她坐起,指腹揉她的小脸,将她下巴抬起,操着嫌弃的调调。
“嫌烦,每次你都要把过生日的事拿出来编排。”
周玥大悟,回想起上次他去港城之前,他俩说过的那番话,她是刻意引用了他给闵兰姗过生日的事来驳他。
这都一个月过去了,他倒记到现在。到底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不过,她哪有每次都说?
统共也就两次,还有那次撞见过生日的后,她的确也有拐着弯酸讽过。
当然这次若不是她头一晚喝多了,第二天又被他绕糊涂了,她可能还会拿出来编排第三次。
只是,一说更不解了,他准备秋后算账吗?
周玥不敢搭腔,放在他肩上的两只手微微往后缩了缩,可也不敢不答他。
只道:“我今年的生日已经过掉了。”
“什么时候?”季云深复问。
周玥头埋了下去,声音极小:“九月......跟先生在南屏山庄的那天。”
是不是好巧?
头一晚,她大着胆子跟何霆震去西单找他,就这么误打误撞的跟他去了山庄,陪他见了金丝眼镜,坐到了清早。
在他的房间睡了,睡醒见他,又陪他安安静静的在床上待了好久。
至始至终她没提过一句,那天是她生日。
可是,她却收到了人生第一份意外的生日礼物。
有些忍不住,周玥不想去想,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着睫毛,微笑,调皮的调调:“先生若是想送我礼物的话,已经送过了哦。”
她不怨、不多嗔。
初雪就是她的生日礼物,多么巧合,多么不诚心。
一个他当时不经意哄她玩的包包,但多少算是她的生日礼物了,独一份的。
小狐狸眼眸明粹,可是怎么看着这么委屈呢。
季云深晦暗了眸色,握她腰间的手不经意微重,不过她笑,他也笑,抬手捏她脸颊上的肉。
似乎最近终于长胖了一点,挑眉轻温:“那叫什么礼物。”
满脸不屑的,孤傲不羁的。
“不然先生要送我什么?”周玥扬了扬头,嘴角微翘,就这么好似不经意的撒娇,掩去所有落寞。
却在下一秒,听他给了她一个看屋外的视线:“这儿给你了。”
周玥瞪大了眼睛,所以这里才会有专属的影音室,有满屋子的动漫手办,有她诗赋园林。
眼睛真的痒得快受不了了。
纵使知道他是因为她计较闵兰姗的事在哄她,纵使知道这梦终究会醒的,可是她这会儿真的挺想哭的。
憋了好久,周玥执念问:“所以,这里的东西都是先生置办的吗?”
他如实:“不是,叫王浩安排的。”
她当然知道,她原本以为这么问的话,不是他亲力亲为的事,她就不会想哭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
周玥推了推季云深的肩膀,睫毛颤得厉害,低念:“先生,我想下来站一会儿。”
他没让,仿佛是在撬她的灵魂似的,手掌压着她的后背:“为什么?”
周玥混沌的笑开,她也不能硬撑着从他大腿上跳下来,她可没这力气跟他执拗:“我会想亲先生。”
“给你亲。”
......
周玥目光微怔,印着他的模样,忍了半天,倏然就这么唇瓣凑了上去。
记忆中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主动的发自内心的贴到了他的唇上。
她本以为她第一次只会亲他的脸讨宠,或者像之前悄悄的吻他鼻尖。可没想到,这一次,她就这么想吻他明明带满凉薄的唇。
而他唇边漾开了笑意,在她羞涩的一吻过后,将她后脑勺压了回来。
碾过她的唇,教她,怎么湿润辗转,气息递送。
那味道好甜、好热。
周玥闭眼,唇上纠葛,手指紧紧掐着他的肩头。
这次真想骂他了——混蛋季云深,怎么可以这样?他的情不过三分,却要讨别人陷落七分的利。
哪家姑娘做了八辈子的孽要来招惹他?被他骗得骨头都不剩!
苍天有眼,怎可放他出来祸害人?
......
傍晚,吝啬的冬季出了落山斜阳。
周玥站在洗手池前补着擦花的红唇,原本没打算化妆,奈何今晚烤全羊,似乎是G资本总裁叫大厨上门做的,有好几个人。
站镜子前,这人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好像电影中的恋人般依存,下颌搁在她肩上。
周玥镇定:“先生先过去吧,我马上过来。”
季云深直起身,玩味一笑,拢她长发:“还想梳妆打扮成什么样?”
周玥嗔他一眼:“总不能给先生丢脸。”
能丢什么脸,自己多好看自己不知道吗?
跟谁争艳呢。
小姑娘家的心思就是这么难琢磨。
不过季云深没多说,只是揽过她的长发,往上捞起,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支长簪,顶顶漂亮。
比划着,往她头发上摆弄:“是这么插吗?”
周玥透过镜子看去,看到那支簪子,镌刻娇花点点星钻,一眼倾城。
难得,这位爷也有不懂的地方,不知道哪儿搞来的簪子,是送她礼物中的附赠吗?
可看起来却好像专门搭配她长发似的。
周玥转过身去,伸手拿过簪子:“先生可别乱弄,小心扎手。”
看得出来,簪头挺尖的。
季云深不跟她争簪发的技术活,只是掰她两边肩头,对向镜子,笑得温淳:“扎手、正配我的玖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