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看到那些泪水时,内心深处依旧忍不住泛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心疼之感。
伸手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声音柔和地安慰道:“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孟晚音抬起头来,冷冷盯着他,眼中闪烁着冰冷和愤怒,猛地甩开他的手,紧接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举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亮又清晰,可以看出她是下了很大的力气,脸上充满了愤懑与决绝。
见她这般激动,盛淮最终放开了手,眉头微皱,显然是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意外。
感到束缚减轻,孟晚音立刻挣脱了出去,脚步迅速而坚定,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就飞快地跑走了,仿佛在逃离什么可怕的噩梦。
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盛淮并未阻拦。
只是轻轻揉着被打的脸颊,心想那么大的动静,肯定留下红印了,真是个狠角色,自己竟然被她如此对待……
在凉亭不远处的走廊上,云蓉急得团团转,脚步不停,满脸焦急,不停地踱步,似乎是在等待什么重要的消息。
时不时她还努力伸长脖子往凉亭方向望去,可惜距离太远加上夜色昏暗,什么都看不清。
满是紧张与不安的神情挂在脸上,眉头紧锁着,仿佛心中的石头迟迟没有落地。
“你这么来回晃,看得我都头晕了。”
望月没精打采地坐在台阶边,用手托住脑袋,一脸不悦地看着云蓉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
“你觉得晕就别看,我又没让你瞧着。”
云蓉压根儿不打算搭理这茬,心底的火更大了,故意想要让他更加不适,毕竟谁让这家伙逼着自家小姐半夜过来呢,简直不可理喻!
云蓉心里恨恨地想,越发觉得对方太过分了。
“你……”望月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来,胸口因为愤怒而起伏着,正准备大步向前与对方争辩几句,但就在这时,他的耳边突然捕捉到了一串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那声音轻柔得几乎让人怀疑是否是风吹草动造成的幻听,但在寂静的环境中,又如此清晰可辨。
听到动静后,望月迅速地转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当发现朝这边走过来的人是孟晚音时,他整个人的气势立即发生了改变,变得格外谨慎小心起来,急忙上前几步,低头深深鞠躬致意,同时非常恭敬地为这位女子让出了一条通道。
“姑娘。”
他的声音低沉而礼貌。
看见了孟晚音的身影出现,在场的所有人之中最兴奋的莫过于云蓉了,她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明亮,仿佛在一片漆黑中找到了光明般。
只见她快速地移动着脚步,小跑着靠近了孟晚音。
当终于站在离孟晚音足够近的距离观察其状态时,云蓉惊讶地注意到,自己所尊敬并依赖着的这位小姐此时的状态似乎很不对劲。
这让她立刻感到了担忧和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您看起来不太正常,请问您没事吧?”
面对仆人的关心询问,孟委回答道:“我没什么大碍,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再说。”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语气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切,边说边拉住了云蓉的手腕试图加快她们离开的速度。
显然,在这个时刻,孟晚音并不想多停留半刻钟的时间。
通过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此刻孟晚音外表上的狼狈程度已经超乎想象——衣服皱巴巴、凌乱不堪;平日里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如今也散落了下来,遮住了部分面容;更为明显的是嘴角旁的一块红肿区域,这让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判断出来事态绝对不简单。
总之,这一切细节都强烈暗示了一个事实:不久前她可能遭遇过某种形式上的袭击或者困境。
虽然心里充满了对刚刚发生的事件感到极度的好奇,想要进一步了解详情,但是鉴于孟晚音表现出来的那份前所未见的高度焦虑情绪,再加上她那副憔悴的样子,最终还是让云蓉选择了克制住内心深处那份探究欲望,并未继续提出任何额外的问题去打扰对方的心情。
一路上,这对主仆俩人皆保持着沉默的状态前行着。
当两人顺利地回到了她们共同居住的小院内时,孟晚音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失魂落魄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活力一样不再言语。
紧接着,她便缓缓走向床榻处,动作迟缓地解开了身上穿着的外袍后躺倒在上面,随即紧紧闭上了双眼,一副疲惫至极需要马上休息的样子。
见此情形,机敏而又懂得体贴人心的云蓉并没有再多加干涉或者说什么话,只是默默地帮着自家小姐将床头悬挂着的轻纱帘子给整理妥当了,然后轻轻地吹熄了房间里的油灯,整个过程做得既细心又无声无息。
随后,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内。
随着木门缓缓关上,整座庭院也随之陷入了宁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了这份静谧。
直到门外的关门声响起,孟晚音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她既愤怒又心存畏惧,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刚刚自己一时生气,在冲动之下竟然给了盛淮一个耳光,这个行为实在是太过草率了。
毕竟现在自己还住在国公府里,吃的喝的都是国公府提供的,而自己竟然敢动手打了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
这样的事情,无疑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尴尬和危险。
想起盛淮的举动,她不由感到心慌意乱。
之前只是有点怀疑,但现在几乎可以确定盛淮对她有了别的心思。
这种复杂的关系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困惑之中。
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第二天,原本是盛淮休息的日子,可是清早他就接到了太子的邀请。
他决定带着望月去了天香楼,因为定国公府表面上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他不能总是公然去东宫,以免引人注意,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