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错愕之后,沈愿想摸摸谢宴生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或者体内药性没散干净。
前不久要以身相许。
这会儿又要跟他结婚。
难不成是药物残留引起的后遗症?
不等沈愿回应,谢宴生率先替她铺上退路,“你不用着急回答我,可以先考虑考虑。时间不早了,你先上楼休息吧。”
沈愿思绪乱飞,只低低应了声,在谢宴生注视下进入居住楼栋,一直到进入电梯,在密闭的空间里,她还是恍惚的。
千头万绪绞在一起,她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始缕,每一条思绪尽头都归到一句话——谢宴生愿意帮她完成心愿。
电梯铃响,她恍恍惚惚走出电梯,径直朝自己的房子走去。
三梯六户的住宅,下电梯后需拐个弯才能进入她住的房号,因为一直沉浸在思绪里,完全没注意到消防门后明灭的火星子。
拇指贴上电子锁的识别器,门锁“啪”的一声打开,她开门进屋,一边换鞋一边关门。
门却合不上,似被东西卡住。
沈愿猛然回头。
地上门缝间,一只皮鞋卡在那里。
顺着皮鞋往上看,郁城白的脸赫然浮现,吓得沈愿大脑嗡嗡作响,反应过来又踩上郁城白的脚,双手扣住门边,想将门关上。
郁城白用力吸完最后一口烟,随手抛掉烟蒂,单手拉门。
男人近一米九的身高,又有健身习惯,力量自然不是沈愿可以抗衡的。
门轻松被打开,郁城白趁着空隙挤身而入,任凭沈愿如何推踩,他仍像不可撼动得大山般。
进屋。
关门。
反锁。
沈愿气得肩膀发颤,“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让保安拦我,但钱不想拦。”
沈愿,“你出去,否则我报警了。”
郁城白倚着壁橱看了她半会儿,忽得失声一笑,带着自嘲与隐而不发的愠怒,“怎么不邀请他上来?”
沈愿与谢宴生在下面坐了多久,郁城白就在楼梯口的窗户看了多久。
“我在说你,你扯别的事情做什么?”沈愿想跨过去开门,但郁城白丝毫不给她机会,单手一揽,圈住她的肩膀,半拖半抱地往客厅阳台走。
被郁城白掼推在玻璃上时,沈愿无比庆幸当初选材料用的是夹层玻璃,坚固耐磨。
不然这房子今晚就成凶宅了。
郁城白按住沈愿肩膀,让她整个人贴在玻璃上,迫使她往楼下看,“你猜,谢宴生此刻还在不在楼下?”
沈愿不敢太用力推玻璃,只能往后靠,但身后是郁城白硬阔结实的身躯。
她夹在求死和求饶之间,选择了后者。
“你放手,这样很危险。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谈什么?谈你抛弃未婚夫跟别的男人鬼混?还是谈你忘恩负义另攀高枝?”
“你自己是这样的人,就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耻。”
“谢宴生明知你有未婚夫,还跟你出双入对,难道就不无耻了?他到底给你什么了?卡里花不完的钱,还是床上使不完的劲?”
沈愿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压干净,喉间因过度害怕而干涩的发紧,“你别闹了,我们先回客厅好不好?别拿生命开玩笑,玻璃材质很差的,万一碎裂,我们都会从楼上掉下去!”
“你呀,总是到吃亏的时候,才肯服软求饶。上次你割腕骗我,害得我在寒冷的夜晚找了你一晚上。今晚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心软了。”郁城白贴紧沈愿,闻到她发间清香,有意无意地磨蹭她脖颈。
像毒蛇吐信,危机渗透四周每一寸空间。
“掉下去正好,让全世界都见证我俩至死不渝的爱情。”
说着,郁城白拉高沈愿双手禁锢在硬冷的玻璃上,另一只手伸进羽绒服下摆,掌心覆上沈愿腰际,隔着绸缎质地的小礼裙,轻轻摩挲着。
“你今晚真的很漂亮、很迷人。我也是才意识到,那个被我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已经是个成熟有魅力的小女人了。”郁城白贴近沈愿耳畔,暧昧低语,“亲手养大的花,我都没采撷过,如何舍得送给谢宴生?”
意识到郁城白接下来的意图,沈愿再难镇定,“郁城白,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郁城白手上动作愈发放肆,“我们订过婚,做这种事,合法合理。”
“初二那天,我就上门退婚了!”
“我没同意呢。”
沈愿肯定,郁城白疯了。
对待疯子就不能用正常思维去交流。
她索性放弃反抗,放松肩膀,冷静开口,“在这里像什么样子?被人拍下来怎么办?难道你想跟你爸一起上头条?”
“夫妻情趣而已。”郁城白似乎彻底陷入情欲的漩涡里,呼吸变得粗沉,“今晚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毕竟,你这张嘴里没一句真话。”
沈愿胃里一阵翻滚。
被恶心的。
想到之前在网上看过类似情况脱困的办法,男人受雄性激素支配,体内天生带有强烈的占有欲和潜藏的兽性,猎物越是反抗,反而越亢奋。
她把心一横,咬牙,在郁城白手探至小腹时,僵硬地配合着发出一声情动的嘤咛,“不……不行……换个地方好不好……”
郁城白一双桃花眼春情无限,睨着沈愿意乱情迷的眉眼,勾唇满意地笑了起来,“好,我们去床上。”
沈愿含羞带怯地点头。
郁城白松开桎梏她的手,将她打横抱起,沈愿不反抗,软绵地依偎进郁城白怀中。
经过客厅时,她想抓茶几上的纸巾盒,没抓到。
第二次,她伸手抓住墙柜上的暴力熊摆件,摩擦声不轻不重,却吸引了郁城白注意。
郁城白低头看她,头顶忽地袭来一阵剧痛,本能地松开手去捂头。
沈愿快速推开郁城白,拉远两人距离,举起暴力熊砸向郁城白胸口。郁城白侧身闪躲,陶瓷电镀的暴力熊滚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伴随惊天动地的关门声,沈愿迅速回到卧室,关门反锁,又搬了床头柜和梳妆台抵住门。
“沈愿!”两个字从郁城白齿缝挤出,他走过去对卧室门手敲脚踢,“你又骗我!你又骗我!沈愿!你给我出来!”
沈愿掏出兜里手机,点开屏幕,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把物业和报警电话都打一遍求救。
想到谢宴生可能还没走远,又给谢宴生打了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