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顺从没再动,嘶哑的嗓音呜咽一声,“水...”
“马上到家了,再忍忍。”
她没再说话,却烦躁的蹙眉撇嘴,大约是发烧的缘故,嗓子已经干得冒烟,连咽口水都生疼。
电梯很快停在二十七楼,沈廷止低头问她,“钥匙在包里吗?”
年岁缓缓睁开眼,“放我下来,我输指纹。”
沈廷止没有松手的意思,抱着她靠近门锁,可还没解锁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陈溪月探出脑袋,“小姐真的是你?我就说听到门口有人在说话。”
她走出来,见到年岁唇色苍白,脸颊透着不自然的红。
顿时紧张起来,“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你去给她倒杯水。”
沈廷止从陈溪月身旁经过,进到客厅,轻车熟路的找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他揉了揉手臂,棕色毛衣有几处泥点,那是年岁裤子蹭到的。
就连她的床单也脏了,但沈廷止没在意,将袖子随意的撸起。
正巧陈溪月端着杯子走进,沈廷止开口道,“她衣服脏了,你帮她换一套吧。”
陈溪月点头,她认得他,是顾渊的朋友,对他也没有什么戒备。
但看到年岁浑身的泥,还是转身问沈廷止,“沈先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小姐身上怎么全是泥?”
“下山时摔了一跤,她淋了雨发烧了,医生很快过来,你先喂她喝水给她换衣服床单吧。”
“好。”
沈廷止退出房间,将门关上,径直往外走,坐在沙发上等家庭医生。
过了十几分钟,门铃响起,卧室与大门同时打开。
陈溪月望着陌生男人疑惑,沈廷止没解释,开口问道,“衣服换好了吗?”
陈溪月收回视线,“换好了,也喂她喝了半杯温水。”
沈廷止示意医生进屋,年岁躺在床上,脸颊呈现不自然的红,呼吸急促虚弱,看上去很难受。
医生打开医药箱给她量了下体温,已经烧到39度了,又用听诊器确定心肺没大问题。
他转头问沈廷止,“她烧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应该是在山上受冷了。”
“我给她打一针退烧针,体温降下来之后好好休息就好了,没什么大碍。”
“打吧。”沈廷止点头,陈溪月在一旁帮忙扶起年岁,配合打针。
家庭医生离开后,陈溪月端来一杯姜汤。
“沈先生,您今天也淋了雨,喝杯姜汤暖暖身体吧,别感冒了。”
沈廷止接过,仰头喝下半杯。
垂眸看向年岁时,见她一直紧蹙的眉头正在一点一点舒展开。
退烧针起效很快,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她脸色看上去就好了一些。
沈廷止拿来温度计,在她耳后量了下。
37.8度,温度在往下降。
“体温慢慢降下来了,我先走了,后面还有情况就送医院吧。”
沈廷止说完转身往外走,陈溪月紧跟他身后道谢。
“今天真的很感谢您,我送您下楼吧。”
沈廷止回头拒绝,“不用,多关注下她的体温吧。”
陈溪月应了声‘好’,送他到门口转身回到房间。
再给年岁量了一次体温,见体温又降下来了一点,悬着的心放松下来。
帮她拈好被角,关灯离开卧室。
年岁在睡梦中昏昏沉沉,好似站在飘摇的海上小船,正在缓缓靠岸。
身体的不适感逐渐减少,翻了个身,踏实的睡了过去。
陈溪月站在阳台给程芸回电话,“太太,小姐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芸打断,“那岁岁人呢?她怎么没给我回电话啊?”
陈溪月继续解释,“小姐淋了雨发烧了,沈先生送她回来的,刚刚打了退烧针睡着了。”
程芸更慌了,“岁岁发烧了?我现在过去看她。”
“已经退烧了,这么晚您就别跑一趟了,小姐也都睡了,明早再过来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好吧,那今晚你照顾好她。”
“放心吧太太。”
挂掉电话,陈溪月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她回来了,不然今晚怕是谁都睡不着了。
陈溪月怕吵醒她,在客厅走动都是轻手轻脚的。
她从卧室抱来毯子,靠在沙发上小憩,却又不敢睡太熟,担心年岁半夜再发烧。
年岁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
她在昏暗中盯着天花板许久,有些恍惚,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房间门没关,外面的灯是亮着的。
“溪月…”她喊了一声,嗓音有些哑。
陈溪月瞬间清醒,快步进了卧室,“小姐你醒啦?感觉还好吗?”
她一边开灯一边拿起温度计,在她额头量了下。
“我想喝水。”年岁说。
陈溪月看了眼温度计,体温已经正常了。
“好,我去倒水。”陈溪月匆匆出去,又很快回来,将温水递给她。
年岁缓慢的喝完,目光落在沙发上,那冲锋衣外套看着很眼熟。
她问道,“那是?”
陈溪月拿起看了眼,上面还有一些泥,“应该是沈先生忘记带走了。”
年岁怔愣了一瞬,“沈廷止?”
陈溪月点头,“对啊,小姐你昨晚发烧人都昏过去了,我们都担心死了,还好有沈先生抱你回来,还帮忙找了家庭医生,真的太感谢他了。”
年岁捕捉到重点,她一字一句重复,“沈先生抱我回来的?”
昨晚零碎的片段一点点浮现,他抱着她上楼,温热的胸膛,冷漠的神色。
还真是沈廷止抱她回来的?
“小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陈溪月的声音将她拉回神。
在山上只吃了几个橘子,又发烧折腾许久,这会儿倒确实饿了。
她拢了拢被子,觉得有些冷,“想吃点热乎的,做些清淡的汤面吧,沈廷止的外套明天送去干洗,我找时间还给他。”
“好的。”
“等等…”年岁忽然想起,“跟我爸妈说了吗?”
“已经跟太太打过电话了,她明天过来看你。”
年岁会意的点点头。
陈溪月将外套一并带出去,将外套放好,转身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