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心中忐忑不安。
盛纮的声音低沉而严厉,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墨兰咬了咬唇,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丝倔强:“父亲,女儿不知何错之有。”
盛纮冷哼一声:“如今京中传言,你与梁家六公子在玉清观私会,可有此事?”
墨兰心中一紧,但面上仍保持镇定:“父亲,女儿只是去玉清观上香祈福,偶遇梁公子,并未有任何逾矩之举,父亲也同意女儿去的。”
盛纮拍案而起,怒道:“偶遇?那为何京中传言你们一见钟情?此事传出去,我盛家如今还有什么脸面?”
墨兰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声音微微颤抖:“父亲,女儿真的没有做出任何有损家门之事,那些传言不过是好事者捕风捉影的,女儿冤枉。”
盛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墨兰,你身为盛家女儿,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家族,岂能私自与外男接触?”
墨兰低下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女儿不该出门,不然便不会遇到梁公子,请父亲责罚女儿。”
“从今日起,你不得再出府门半步,好好在家中反省。若再有此类传言,我定不轻饶!”
墨兰含泪点头:“女儿遵命。”
盛纮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墨兰转身离开书房,心中却充满了不甘和委屈。
她不明白,好好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出现?
回到闺房,墨兰坐在窗前,望着院中的花草,心中思绪万千。
她回想起与梁晗在马球会上的相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甜蜜。然而,如今现实的残酷却让她感到无比压抑。
“如今有了这样的传言,以后我可怎么办?梁晗就是个不堪托付的,永昌伯爵府的后院不太平……可是我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听父亲的话,嫁给一个穷举子吗?”
就在同一时间,梁家也听闻了那些流言蜚语。
此时的梁晗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书房里舞文弄墨,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突然,一个仆人匆匆赶来,在门外轻声禀报:“公子,大娘子请您过去一趟。”
梁晗微微皱起眉头,但还是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前往吴大娘子那里。
一进屋子,梁晗就感受到了一股凝重的气氛。
只见吴大娘子端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得吓人。
她一见梁晗进来,便立刻厉声喝道:“跪下!”
梁晗心中一惊,但还是依言跪在了地上。
“你可知道外面都在传些什么?”吴大娘子质问梁晗。
梁晗低着头,小声说道:“孩儿在屋里都没出去,哪知道什么传言……”
还未等他说完,吴大娘子便打断道:“那我问你,你和那个盛家的四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晗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回答道:“母亲,我对墨兰是真心喜欢的,您不是也愿意同盛家结亲的吗?”
吴大娘子冷哼一声:“荒唐!她不过是个庶出之女,如何配得上咱们梁家?这些风言风语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我梁家的颜面何存?”
“从今日起,你不许再和那个四姑娘有来往。告诉账房,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公子拿银钱出去喝花酒。谁敢帮着公子坏了规矩,我立即将人赶出汴京去。”
“母亲,你何苦要这样?孩儿听你的便是了。你让我娶谁,我便娶谁,只怕盛大人可不愿意将六姑娘嫁入我们梁家来。”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吴大娘子脸色和缓了一点。
“都听母亲的就是,孩儿告退。”
在这偌大的梁家,梁晗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存在。
论才学,他比不过那些饱读诗书的兄长们,谈武艺,更是相差甚远。
无论读书还是习武,他都表现平平,文不成武不就,他便也认了命,只顾享乐,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便成为了纨绔子弟。
自从知道此事,王若弗便怒不可遏,气得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她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道:“那个贱人生的小蹄子,能是什么好货色?她自己不知廉耻、不顾颜面也就罢了,可千万别牵连到我的华儿和如儿!”
说着,王若弗猛地一跺脚,似乎要把地板跺出一个窟窿来。
这时,家丁来通报,说是吴大娘子上门来了。
“去告诉官人,请他去大厅,就说吴大娘子来了,我即刻就去。”王若弗吩咐丫鬟。
“你说,吴大娘子此时上门来,是不是为了墨兰那贱人的事,可是她先前不是中意明兰的吗?”王若弗问一旁的刘妈妈。
“吴大娘子性格直爽,最不喜的就是四姑娘那个样子的,哪有一个做主母的品性。吴大娘子此来,还不知是为什么事呢?大娘子先不要乱猜了,还是去看看吧。”刘妈妈分析一通。
“你说的对,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只见那吴大娘子微微欠身,面带歉意地说道:“盛大人、王大娘子,今日我这般贸然前来拜访,实在是唐突得很!”
王若弗闻言,连忙笑着回应道:“今日吴大娘子突然造访寒舍,不知是否有要紧之事啊?”
然而,吴大娘子却并未直接回答,一时间气氛稍显尴尬。
既然吴大娘子尚未提及来意,王若弗自然也不便主动追问。
于是,众人皆沉默不语,屋内只闻轻微的呼吸声。
终于,吴大娘子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打破僵局:“实不相瞒,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我家那不成器的六郎。想必近日外界关于他的那些传言,大人和娘子也有所耳闻吧。”
“唉,说来也是生气,不过就是一次寻常的偶遇罢了,怎料竟会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传得如此。这不仅让我那六郎蒙羞,更是连累了贵府的四姑娘清誉受损。在此,还望大人和娘子切莫怪罪于我们。”
吴大娘子终于说明了此次来的意思,两人一听,便明白意思了。
“原来吴大娘子是来撇清关系的,这么等不及吗?既然是谣言,那自然止于智者,娘子不用担心。”盛纮冷冷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