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家丁慌慌张张跑进来:“王爷,不好了,邕王来了,说要见您!”
兖王神色一冷:“他来得正好,本王倒要看看,他找我做什么?”
不多时,邕王大步走进书房。
他神色倨傲,眼中满是得意。
“兖王,深夜不眠,不知是在谋划何事呢?”邕王直截了当地问道。
兖王冷笑一声:“本王的事,还不劳邕王费心,倒是邕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邕王上前一步,低声道:“你我终究兄弟一场,何必如此见外?不如我们联手,共谋大业如何?”
兖王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联手?邕王不是已经代行祭祀承天了吗?还需要本王相助?”
邕王脸色一沉:“兖王,你这是何意?”
兖王冷冷道:“你我心知肚明,这天下,只能有一个主人,你我都想要,那就各凭本事吧!”
邕王怒极反笑:“好,好得很呢!兖王,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想必你还不知,官家可有密诏传出,这天下究竟是谁的,还未可知。”
说罢,邕王转身离去。
兖王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狠厉。
“来人,给我传令下去,加紧准备,随时待命。另外,去让人查查,邕王说的密诏可有此事。”兖王沉声道。
下人领命而去。
兖王望着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语:“陛下,不管有没有密诏,这天下,终究只能是本王的!”
带着官家密诏的那人,捂着左肩的伤口,鲜血一直从指缝中渗出,染红了黑色的夜行衣。
他靠在一棵槐树上,急促地喘息着。
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在树林中忽明忽暗。
“他跑不远,给我搜!”一个粗犷的声音在林中回荡。
暗卫咬紧牙关,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官家亲笔所书的密诏。
他低头看了眼伤口,箭矢已经折断,但箭头还留在肉里。
这才走了不远,他已经记不清躲过了多少次追杀。
兖王的人马在官道上设卡,邕王的暗哨遍布各个驿站,他只能走这荒山野岭。
一阵剧痛袭来,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想起临行前官家的嘱托:“此诏关乎大宋江山社稷,你务必要亲手交到赵宗全手中。”官家说这话时,面色苍白,咳嗽不止,虚弱至极。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强撑着站起身,继续向前奔去。
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已经变得重影叠叠。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见到赵宗全之前倒下。
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他本能地侧身躲避,箭矢擦过他的脸颊,带起一串血珠。
他顺势滚入一旁的灌木丛中,屏住呼吸。追兵的火把在头顶晃动着,他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将军,那人中了毒箭,撑不了多久的。”
“兖王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握紧了手中的密诏,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他知道,箭头上涂了剧毒。此刻,他的半边身子已经开始麻木,视线也开始模糊。
等追兵的脚步声远去,他才艰难地爬出灌木丛。
他必须在天亮前赶到禹州,否则就再也见不到赵宗全了。
他扶着树干,一步一步向前挪动。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的疼。
终于,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看到了禹州城。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他的后背。
他闷哼一声,扑倒在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密诏塞进怀中,然后滚入路边的水中。
追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他屏住呼吸,任由冰冷的泥水漫过口鼻。
马匹在水沟边徘徊,追兵们在低声交谈。
“应该死了吧?”
“中了毒箭又挨了这一下,神仙3爬出来。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眼前出现了重影,最终,还是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他好像看见了宋婉凝的脸。
他整整睡了一日,晚上才醒来,却只见宋婉凝正坐在一旁。
“卫……卫娘子?我这是在做梦吗?”
“苏将军,自然不是,你受伤了,我正好路过看见了你,便将你带回了客栈来。”
“多谢卫娘子出手相救,你又救了我一次。”
“苏将军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你伤的不轻,何人竟敢伤你?”
宋婉凝正说着,苏云深便起身准备下床来,却踉踉跄跄,差点摔倒。
“苏将军,眼下你还身体还未恢复,该好好歇着才是。”
“不,卫娘子,我还有要事,必须得去办,刻不容缓。”
“可是你刚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宜再奔波劳累了。”
“无妨,我已经没事了,有劳卫娘子。”苏云深最终还是撑着身子起来了。
“你要去哪?你这个样子出去也不安全,不如我送你去吧?”宋婉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你即受了伤,出去也不安全,万一有人对你动手,你根本无力抵抗,我送你去,也可以掩人耳目不是吗?”
苏云深想了想,官家的密诏一定要尽快送去赵宗全那里,不能再耽搁了。
“如此,便多谢卫娘子了,我要尽快去找赵宗全,此事事态紧急,刻不容缓了。”
宋婉凝当即叫来小蝶,吩咐备好马车便出发了。
不多时,便来到赵宗全的府邸。
当门房打开大门时,如云深紧张不已,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是颤抖着问道:“赵团练,他……他可在府中?”
“我们团练在呢,你有何事要见我们团练?”
门房还在喋喋不休的问,苏云深早已没了耐心,只想赶快见到赵宗全。
这时,赵宗全之子赵策英正好从郊外练兵回来。
听到苏云深语气紧急,赵策英忙开口问询。
接着,便将苏云深和宋婉凝三人请了进去。
待苏云深禀明身份,赵宗全很是诧异,满脸的不可置信。
苏云深拿出密诏,赵宗全将信将疑接过,只见上面写着:“朕病危,今储位未定,兖王、邕王皆有不臣之心意欲谋反,卿乃宗室重臣,朕恐不久于人世,特立禹州赵宗全为太子,承继大统,当速回京,主持大局。”
看完之后,赵宗全的手微微发抖。
他知道,这封密诏意味着什么。
这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