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酸麻感越来越重,好似被压上的千斤重的石块,许愿能明显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流失,手指顺着藤蔓的缝隙不自主的慢慢向下滑动…
这感觉实在是太难熬,许愿心道:不如我直接撒手,还来的痛快些!
就在实在撑不住就要放弃之时,不知怎的脑中就想起花云送行时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还有花云那一张泫然欲泣的脸,“和我一起出山好不好!”“一起出山!”“出山…”
那声音在脑中不停的循环往复,像一道道符咒全往许愿脑中挤,挤的他头晕脑胀,但却也生出些从未有过的力气,“带你走!我带你走!云儿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出去!”
“啊!”凄厉的喊声回荡在这空旷的山谷中,久久没有散去。
伴随着这悲痛哀鸣的,是许愿拖着一只完全脱力的臂膀,脸色煞白的软成一团,头发因为疼痛已湿了大片,整个人仿佛从水中刚刚捞出来一般。
劫后重生的许愿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第一次感觉到这崖顶的空气格外清新,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怪力,撑着一口气,凭着一只臂膀,硬生生的为自己开辟了一条生路,可是这后果也是绝对的惨烈。
劫后余生的快感过后,许愿试探性的动了动右臂,只轻微挪动了分毫,就感到钻心般的疼痛从指尖蔓延到心尖,瞬间疼的他闷哼一声,再次跌倒在地。
“呵!我还就不信了,今天我势必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许愿倒在地上,咬着牙根,恶狠狠的发誓。
在土匪窝中的生活,教会了他审时度势,教会了他卑躬屈膝,教会了他尔虞我诈,却从未教会他放弃与服软,如果他是个软性之人,也不会在那吃人的世界中活到现在。
用右手强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过程虽短暂,可在许愿脑中却已过了万年之久,钻心般的疼痛虽不停的袭来,可痛的多了,神经也就麻木了,痛吧,就让他痛吧,大不了今日就痛死我,否则就由我说了算!
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呵呵,也不过如此!”许愿自嘲般的摇摇头,大踏步的向山下走去。
客栈中,激动而又紧张的情绪在阿柴的胸腔中激荡,只荡的浑身火热,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小满血淋淋的一张脸浮现在眼前,气的阿柴翻身摔掉被子,对着空气怒骂:“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不睡了!”
心中烫的难受,踢踏着鞋来到后院,要想从井中取些凉水江江火。
此时已经天光微亮,距离公鸡打鸣也差不多多少时间,可阿柴却看到后院厨房中,还亮着点点星光,显然是有人在屋中。
这个时间点,谁还能不睡觉在这厨房里,阿柴心中早已浮现出一张脸,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去往屋中一探究竟。
伴随着木门厚重的“吱呀”一声响,朝霞的脸已跃然落在阿柴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