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事儿我真没骗你,等琳达把米兰的事交接完,我工作室就正式迁回来了。我再休养几个月,刚好接手。”
“那小秦……”
“你怎么老是提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又不怕他。”
杜杉杉抠了抠手指,她口是心非的时候就爱做这些小动作,老爷子看得分明,也就没点破。
“那行,改天让你哥嫂都回来,这新姑爷也该出来露个面认认人。”
“老头儿,你认了我可没认啊,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你面子。”
“你就可劲作吧你。”
“是我有哪点儿对你们不好吗?干什么非得要女婿?”杜杉杉点着桌子,“这女婿能做的,我也能做。”
“小秦技术好,能陪我下棋,你子儿都不知道怎么放,回回陪你下五子棋还悔棋。”
“五子棋不挺好,还能预防老年痴呆,你现在这年纪还耳聪目明的,您老就感谢我吧。”
“就你这臭脾气,原先我还担心没人治得了你。我看这个小秦好得很,能屈能伸的,正好盖盖你的性子。”
“老头儿,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你传下来的种,我性子哪儿不好了?这三亲四戚可都说了,我跟你年轻时候儿一样一样儿的,你骂我就相当于骂你自己。”
“你就祈祷你肚子揣那个小的别和你一个德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这当爹的骂得不冤。真是气死我了,还吃什么凉皮儿,赶紧的滚滚滚……”
“我偏不滚,我不单单吃凉皮儿,我还要吃肘子吃红烧肉。妈~你弄好了没啊,你外孙女想这口儿想好久了~”
杜杉杉说着就扶腰往厨房走,她怕再待下去,非得把老头儿气出个好歹不可。
*
“小洲,我老丈人叫我过两天去认亲,你陪我一块儿上门去呗。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正好一起认了?”
“可以啊秦叔叔,这么快老丈人都叫上了?这么正式的场合,我就不去了,不合适。”
雒景洲正在汗如雨下挥拳,拒绝了秦时的提议。
秦时一把抱住了雒景洲练拳的沙袋,“别呀,头几回不都一起去的么,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可跟你说了,这可是你打入“敌人”内部的好机会啊。“
“秦叔叔,这么极力邀请我,别是你自己一个人上门,心里紧张吧?”雒景洲走到一边,捞起毛巾擦汗。
“我三十二三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我会紧张,开玩笑……”
“行,那等你好消息,早日抱得美人归。”
“真不去啊小洲?”秦时殷勤地替他拧开瓶盖,将水送到他嘴边。
“爱莫能助,我妈让我下周开始,去公司跟着杜总学习。听说这个杜总要求很严格,所以这两天,得听从郑怀凌女士指示,在家里临阵磨枪。这郑董可给我下了通碟了,让我别一上去就露怯,给她丢脸。”
“凌姐未免也太急切了些,你这才刚读完大一吧。这么早把你塞进公司干什么,不怕你被董事会那群老古董撕了?”
秦时“嘶~“了一声,“所以说你们这家族企业有什么好,一天天的尽是勾心斗角,吃人不吐骨头,也没个自由,真是惨无人道。”
雒景洲抿了口水,“就是先跟着学学经验,不算正式接触。你对我们家是有什么误解?狗血连续剧看多了吧你。”
雒景洲家的公司,确实是家族集团没错。
往上数几代也是名门望族那种,只是行事向来低调,所以周围同学和朋友只知道他家里开公司,算是个小富二代,却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颂华集团现如今的领头羊,正是他的母亲郑怀凌。
其实颂华集团发展到现在,家族里的年轻一代大多朽木不可雕,这个担子才落到了郑怀凌头上。
同辈兄弟姐妹都很服她,没有想着争权夺利,反正每年有分红拿也够他们挥霍。
只是上一辈的还不肯死心 ,一直守着手上那点权利不愿放权。
不过这也是时间早晚的事,毕竟家族里目前还真没有其他人可堪大任,这权利放自己人手里总比被狼叼了去好。
“是是是,你雒大公子,以后那可是堂堂颂华集团接班人。那成,你没时间就算了,不过我可提醒你,这爱情事业得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我自然有我的节奏,秦叔叔,希望早日喝到你和姑姑的喜酒。”
“借你吉言,我先走一步,你慢慢练吧。”秦时捶了捶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
“洲洲,这是杜总,你这段时间就先跟着杜总好好学习,有什么不懂的要问。杜总经验丰富,你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东西。”
“杜总您好,我是雒景洲,接下来这段时间,还请杜总多多关照,不吝赐教。”
“郑董说笑了,听说公子是嘉陵大学的高材生,必定是人中龙凤,未来成就指定不可限量。”
“什么年代了还公子公子的叫,怪生分的,直接叫他名字就行了。杜总你就别跟我说这些场面话来捧我了,谁不知道你杜柏松的姑娘也在嘉陵大学啊?”
杜柏松爽朗一笑,“算不得吹捧,都是年轻人自己争气。”
“行了,洲洲,你先熟悉一下,妈妈待会儿有个会。”
“好的,郑董,您先忙。”雒景洲一板一眼答道。
郑怀凌看她儿子一本正经,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眼,转向杜柏松,“那杜总您费心了,有什么用得上他的尽管差遣。”
“郑董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
把郑怀凌送出办公室,杜柏松环视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圈,空间倒是挺大,就是不知道这小公子能不能接受跟他这个中年人一块儿久待。
“我叫你小洲可以吗?你是想自己独立一个办公室,还是就跟我一间?”想了想,还是把选择权交到雒景洲手里。
“杜总,我是来跟您学习的,当然是和您一个办公室。”雒景洲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答道。
“那好,你先看看,自己选个位置,待会儿让后勤给你收拾一下。”
“不用了杜总,我自己收拾就行。”雒景洲看了一圈,选定了一个位置。
杜柏松看他自行着手解决,难得没有很多富二代身上的骄纵,脸上露了点不着痕迹的笑意。
他转身将身后文件柜打开,找了一摞案例出来,他待会儿有会,打算让雒景洲先看看案例,熟悉熟悉。
将文件拿出来搁在桌上,其中一份滑落下来,不慎将他办公桌上的一个相框挤到了地上。
“哐啷”一声,雒景洲回头,将地上的相框捡起来。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红色碎花连衣裙的小女孩儿,盯着镜头时狡黠的目光,嘴角翘起的弧度和他认识的某人如出一辙。
照片下面有一行金色小字,“星星十岁大会堂留影”。
原来她的小名叫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