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看,我根本没有胡闹!”谢嘉泽只能硬着头皮道:“你不要再生气了,现在还在医院呢。”
那种疼到骨子里的事情,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这不正好,方便治疗。”轻飘飘的声音,瞬间让谢嘉泽收声。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谢彧行,大哥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殴打病号吧。
“开玩笑的。”谢彧行又扯了扯唇角。
他转眸看向季瓷,冷淡道:“看完了吗?”
季瓷讷讷点头。
“可以,现在离开。”谢彧行冷淡道:“没有我母亲的允许,你不可以再出现在病房前一步。”
“大哥……”谢嘉泽失声开口。
大哥凭什么干预他的事情?
“有任何意见,去和母亲说。”谢彧行淡淡道:“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和我撒泼。”
说罢,率先离开。
季瓷回头看了一眼谢嘉泽,那一眼的失望让谢嘉泽心中一震,然后匆匆离开。
谢嘉泽望着季瓷的背影,突然间心乱如麻。
他猛地将水杯砸在地上,大吼:“人呢,给我进来!”
刚刚给夫人通报过消息的护工匆匆进来,忐忑地看着暴躁的二少爷:“我问你,妈妈吩咐过不让季瓷来看我,对不对?”
谢嘉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护工,护工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她想起夫人刚刚的嘱咐,小声道:“夫人只是不让人来打扰您休息,任何人都不行。”
谢嘉泽冷笑:“是吗?那为什么她可以来,爸爸可以来?”
“这……怎么能一样呢?”佣人嘟囔:“老爷夫人是什么人,那个女人又是什么人?”
穿着都不如她的女人,攀龙附凤的家伙罢了,怎么能打扰二少爷的休息呢?
“他妈的她是谁也轮不到你来管我的事情,给我滚出去!”谢嘉泽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升起来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管他?
妈妈是这样,谢彧行是这样,现在就连一个佣人都可以这样了?
他指着佣人的鼻子大骂:“伺候人的东西,轮得到你来管我的事情?”
狂躁的声音透过门缝里传出,谢彧行脚步一顿:“没能及时将他送进特殊学校教育,我将起诉他的心理医生。”
好刻薄。
季瓷为这个家伙的刻薄而震惊:“你该先起诉基因提供者。”
嗯,还好她也很刻薄。
谢彧行淡淡瞥向季瓷:“你们的爱情真的好别致。”
深更半夜前来探望,却同样不吝啬口出恶言。
他不无讥讽地道:“长见识了。”
季瓷抿唇:“谢总,你恋爱了就懂了,我们恋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当面装孙子,背对刻薄,私下里更是想弄死他全家。
阴阳生死恋,她会给谢总涨涨见识的。
谢彧行不置可否,不想参与到他们的精神病世界中。
他加快脚步,季瓷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他。
清浅的呼吸在身后紧紧跟随,像是养了一条不肯离开的小狗。
谢彧行的指尖又开始痒。
他猛地停下脚步,季瓷一个不查就撞上他宽阔的脊背。
捂着额头,她无奈:“谢总,报复吗?”
“什么?”谢彧行难得跟不上别人的脑回路。
“报复我质疑你们的家族基因。”季瓷叹息:“抱歉,我说这话的时候忘记除去你了。”
她真诚开口:“你绝对是你家里最正常的那一个。”
谢彧行叹了一声:“谢谢夸奖。”
有这样一个脑回路,找谢嘉泽那样的人,还大半夜逃出来看他,似乎就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实了。
坐上车子的驾驶位,谢彧行撂下车窗:“上车。”
季瓷迟疑了下。
“特工,还想回去换衣服吗?”谢彧行很难控制自己不刻薄:“留下吧,每次都要回去换,多累。”
“哦。”
出乎意料的乖巧,让谢彧行接下来的刻薄无处可去。
他抿了下唇,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咆哮的跑车,终于在晚上发挥了它的作用。
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季瓷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她握住安全带,咽了咽口水:“谢总,我刚刚很抱歉对你家族的基因进行了污蔑,但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是个二十二岁的孩子,请您一定不要介意我的无礼评论,放过我一条生路。”
不大的声音哆哆嗦嗦,谢彧行神色一顿。
车厢中的香甜气息混合着医药的消毒水飘入鼻中,奇怪的气息让谢彧行微微皱起眉头。
明明是同样的沐浴露,在她身上怎么就有不同的味道。
转过头,看着那张煞白的小脸,和黑漆漆的泛着水光的眼睛。
她现在穿着那身麻袋,抱着安全带的手像是树懒抱着桉树。
有两根不听话的头发,不知道是吓得怎么,微微翘了起来。
“谢总,我的小命不值一提,”恐惧的小姑娘拼命没话找话,“但您这么珍贵的生命和我一起消失,是多不值得的事情啊。”
“……”谢彧行有些头疼,无奈地踩了刹车:“只有一百四十码。”
季瓷认真的望着略过的摄像头:“但是,您超速了。”
她刻意想象,谢彧行驾照的分就像小鸟一样飞走。
没了过快的车速,她又恢复成了活力四射的样子。
像是一只不记仇的猫,怪想摸一下的。
“那我再快一点?”
好吧,谢彧行还是没忍住犯贱、
季瓷呆愣。
要是没有驾照,她恨不得将谢彧行踢下车自己来。
看着谢彧行那张淡漠的侧脸,季瓷想像给他几巴掌的爽感,才能让自己勉强不再发疯。
她只是平静地道:“谢总,想同归于尽就直说。”
嗯,很有威慑力的威胁。
谢彧行决定接受,仪表盘上的速度慢到只有二十五码。
路过的电动车骑手回头奇怪地看着这两火红的跑车,为可怜的跑车默哀。
只有这个速度的话,你下来,我来开!
季瓷:“……”
谢彧行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神经病啊。
以及,到底是谁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