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前这三天,李府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
大夫人派人日夜监视我的院落,让我几乎没有机会与李未央单独见面。
那枚惹祸的玉佩依然藏在我的妆匣暗格里,像个烫手山芋,既不敢留着,又不敢贸然处理。
\"小姐,这是新做的衣裳,您试试合不合身。\"
春桃捧着一套淡紫色的衣裙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展开衣裙,不禁眼前一亮。
这是一套做工精致的襦裙,淡紫色的纱衣上绣着银色的缠枝花纹,既不张扬又不失贵气,恰到好处地符合一个尚书府小姐的身份。
\"谁送来的?\"
我好奇地问。
按理说,大夫人现在应该处处刁难我才是,怎么会好心给我准备新衣?
\"是二夫人命人赶制的。\"
春桃帮我换上衣服,\"二夫人说,不能让人小瞧了咱们李府的小姐。\"
我心头一暖。
在这个世界里,母亲虽然性格软弱,但对女儿的爱却是真切的。
\"小姐穿这身真好看!\"
春桃赞叹道,\"明日昭仪娘娘寿宴,定能艳惊四座。\"
\"别胡说。\"
我轻斥道,\"明日是去献艺,不是去比美的。\"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天的计划。
拓跋余那句警告让我寝食难安,必须尽快弄清楚这枚玉佩的秘密。
而闾昭仪寿宴,或许就是个机会。
次日清晨,我早早起床梳妆。
为了不显得太过招摇,我只在发间簪了一支银钗和几朵小小的珠花。
但即便如此,铜镜中的少女依然明艳动人——柳叶眉下是一双顾盼生辉的杏眼,肤若凝脂,唇若点朱,一颦一笑间自带一段风流态度。
\"小姐,马车备好了。\"
春桃进来通报,\"老爷说让您先去前厅,他有话交代。\"
前厅里,父亲罕见地面带笑容:\"常茹来了。今日去王府,务必谨言慎行,别丢了李家的脸面。\"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我恭敬地行礼。
\"还有......\"
父亲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若有机会,多与南安王亲近。他如今在朝中地位非同一般,闾昭仪又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
我心头一跳。
父亲这是......在暗示我讨好拓跋余?
看来他已经察觉到拓跋余对我的特殊关注了。
\"女儿明白。\"
我低头掩饰眼中的复杂情绪。
马车缓缓驶向南安王府。
透过纱帘,我看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一派繁华景象。
谁能想到,在这盛世表象下,暗藏着多少权力争斗和阴谋诡计?
南安王府比我想象的还要宏伟。朱红色的大门上钉着碗口大的铜钉,门前一对石狮子威风凛凛。府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富贵权势。
侍女引我来到一处偏厅稍作休息,说闾昭仪正在接受其他宾客的祝贺,稍后会召见我。
\"李三小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拓跋余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他今天穿着一身靛蓝色锦袍,腰间玉带上挂着一枚精致的玉佩,整个人看起来俊美非凡,只是那双眼睛依然深不见底。
\"参见殿下。\"
我规规矩矩地行礼。
\"免礼。\"
拓跋余走近几步,声音压得很低,\"东西带来了吗?\"
我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殿下指的是......?\"
\"别装糊涂。\"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那枚玉佩。今日是最好的机会,可以安全地处理掉它。\"
我犹豫了。
该相信他吗?
在原剧中,拓跋余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他的警告若是真的......
\"殿下能否告诉常茹,这玉佩为何如此重要?\"
我试探着问。
拓跋余眯起眼睛,似乎在评估是否该告诉我真相。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侍女的通报声:\"闾昭仪娘娘到!\"
拓跋余迅速退开一步,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皇子模样。
闾昭仪是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妇人,容貌明艳动人,举止优雅中带着几分飒爽英气,与我想象中深宫妇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她亲切地询问了我的家世和才艺,目光中带着审视却不失温和。
\"早听闻李尚书家的三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闾昭仪的声音清亮悦耳,\"余儿,你眼光不错。\"
拓跋余面色微僵:\"母妃说笑了。李三小姐是受邀来为您贺寿的。\"
闾昭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命人带我去花园的凉亭准备表演。
寿宴正式开始,王府花园里宾客如云。
我在凉亭中抚琴,一曲《阳春白雪》引来阵阵赞叹。
弹奏间,我注意到拓跋余站在不远处,正与几位朝中大臣低声交谈。他们神色严肃,似乎在讨论什么重要事情。
表演结束后,闾昭仪赏了我一对翡翠镯子,并允许我在花园里自由活动。
我借口欣赏花卉,悄悄靠近拓跋余刚才所在的位置,希望能听到些有用的信息。
\"......北凉使节三日后到京......\"
一个低沉的声音飘入耳中。
\"......务必在之前找到那枚玉佩......\"
另一个声音回答。
北凉?
我心头一震。
这与李未央的真实身份有关!
在原剧中,她是北凉公主心儿,因家族被灭而流落异乡。难道这枚玉佩与北凉有什么联系?
正当我思索间,一只手突然搭上我的肩膀。
我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拓跋余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偷听可不是淑女该做的事,三小姐。\"
他的声音里带着警告。
\"殿下恕罪。\"
我慌忙行礼,\"常茹只是被这些奇花异草吸引了......\"
\"是吗?\"
拓跋余挑眉,\"那不如由本王亲自为你介绍?\"
不等我回答,他已经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向一处僻静的小径。
我想挣脱,但他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我,也不容我逃脱。
\"殿下,这不合礼数......\"我小声抗议。
\"礼数?\"
拓跋余轻笑一声,\"三小姐刚才偷听朝政时,怎么没想到礼数?\"
我哑口无言,只能任由他带我来到一座隐蔽的小亭子。
确认四周无人后,拓跋余才松开手。
\"现在,把玉佩交出来。\"他直截了当地说。
我咬了咬唇:\"殿下能否先告诉常茹,这玉佩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拓跋余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固执。\"
他环顾四周,声音压得极低,\"这枚玉佩是北凉皇室信物,上面刻有北凉秘藏的军事布防图。谁得到它,谁就能找到北凉隐藏的那支精锐军队。\"
我瞪大眼睛。
这与原剧情的设定完全不同!
在原剧中,北凉早已被灭,哪来的什么精锐军队?
\"你看起来很惊讶。\"
拓跋余敏锐地观察着我的反应,\"看来你知道些什么。\"
\"不,我只是......\"
我慌忙掩饰,\"只是没想到一枚小小的玉佩竟如此重要。\"
\"更重要的是,\"拓跋余继续道,\"叱云南一直在寻找这枚玉佩。如果让他知道玉佩在你手里......\"
我打了个寒颤。
叱云南是剧中的大反派,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现在,可以把它交给我了吗?\"
拓跋余伸出手,\"我会妥善处理。\"
我犹豫了。
该相信他吗?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枚玉佩确实是个祸害。
但如果他另有所图......
\"殿下为何要帮常茹?\"
我直视他的眼睛,\"这对您有什么好处?\"
拓跋余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我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卷入危险呢?\"
\"常茹不信。\"
我摇头,\"殿下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帮助别人的人。\"
\"聪明。\"
拓跋余轻笑,\"确实,我有我的目的。这枚玉佩牵涉到朝堂权力平衡,我不希望它落在不该落的人手里。这个理由够了吗?\"
我还在犹豫,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拓跋余反应极快,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
\"谁?\"
他厉声喝道。
\"殿下恕罪。\"
一个侍卫单膝跪地,\"叱云将军到访,说有要事求见。\"
拓跋余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带他去书房等我。\"
侍卫退下后,拓跋余转向我:\"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叱云南突然到访,绝非巧合。\"
我心跳加速:\"您认为他知道了......?\"
\"不确定,但绝不能冒险。\"
拓跋余语气急促,\"玉佩给我,我保证不会用它做危害北凉的事。\"
北凉?
我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拓跋余为何要特别提到不会危害北凉?
难道他......
\"您知道二姐的真实身份?\"
我脱口而出。
拓跋余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不错,我知道李未央是北凉公主。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叱云南当年屠杀北凉王室的真相。\"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完全偏离了原剧情!
在原剧中,拓跋余与叱云南是合作关系,怎么会......
\"没时间解释了。\"
拓跋余打断我的思绪,\"如果你真想保护李未央,就把玉佩交给我。叱云南一旦得到它,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知道北凉秘密的人——包括你和李未央。\"
他的语气如此严肃,让我不得不相信事情的严重性。
权衡再三,我最终点了点头:\"玉佩不在我身上,藏在我院子的妆匣暗格里。\"
\"聪明。\"
拓跋余似乎松了口气,\"我会派人去取。你现在立刻回到宴会上,表现得若无其事。记住,今天我们的谈话从未发生过。\"
我点头应下,正要离开,拓跋余突然又叫住我:\"李常茹。\"
\"殿下还有何吩咐?\"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你......很特别。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匆匆行礼告退。
回到宴会上,我强作镇定地与各位贵妇小姐寒暄,心却一直悬着。
闾昭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几次用探究的目光看我,但并未多问。
寿宴结束回到李府,我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妆匣。
果然,玉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小纸条:\"勿忧,已妥善处理。——余\"
我烧掉纸条,长舒一口气。
不管拓跋余有什么目的,至少这个烫手山芋暂时解决了。
【叮!任务完成度:25%。奖励:初级读心术(限对拓跋余使用)。警告:叱云南敌意值+30,当前敌意值50\/100。】
系统的提示让我心头一紧。
叱云南怎么会对我产生敌意?
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