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这才知道这妇人姓白。
连守门的小道童都认识她,想来这白夫人是这文昌庙的常客。
不消片刻,小道童便领着两个抬着担架的青衣道士和一个仙风道骨的白须道长一同出来。
“白善信。”那仙风道骨的道长快步走过来。
见白夫人浑浑噩噩的也不回答,忙叫余母帮着把白夫人扶着放到担架上。
两个青衣道士抬着担架,脚步匆匆的往庙里去。
“诸位也请随贫道来。”仙风道骨的道长在一旁带路,一路上问询着余母几人白夫人的情况。
余母将路上所遇的事儿如实说了。
那道长听了微微叹息一声,作揖行礼道:“无量天尊,多谢诸位善信善意之举。这白善信是我们文昌庙的香客,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来庙中进香。白家乐善好施,时常设粥棚施粥。去年和今年冬日寒冷,白夫人更是给山下的贫户捐赠了不少御寒的棉衣。白善信行善举,得天庇佑,才会遇到诸位,逢凶化吉。”
说罢吩咐身边的童子立即找人下山,去白府传信。
青衣道士抬着白夫人到了一间客堂,将白夫人放在内室的榻上。
监院叫人取了一套干净的道袍,又端了一盆温水来。
“这位善信,劳烦您帮白善信更换下衣裳。一会儿贫道好给她诊脉。”监院对着余母作了一揖,见余母点头应了,便退了出去。
客堂里燃着炭盆,门窗都挂着帘子,屋子里暖烘烘的。
余母用温水给白夫人擦了下身子,又和林岁安、余梦非二人合力将脏衣裳给她换了下来。盖上被子,见白夫人神色瞧着似是舒服了些,才将那监院喊了进来。
一番把脉后,监院开了方子,叫门口的小童立即去取药煎药。
等一碗药给白夫人灌下去,才引着林岁安等人到客堂外间歇息。
小道童给林岁安几人上了热茶。
“招待不周,几位善信先喝些热茶暖暖身子。若是要去给帝君上香,稍后贫道叫小童带几位前去。”
余母带着林岁安和余梦非歇息了片刻,谢绝了要带路的道童,母女三人提着香篮往正殿去。
三人烧了香,拜了文昌帝君,捐了香油钱,余母又去一旁求了签。
找了解签人解了,得了个上上签,三人乐得合不拢嘴。
这边事儿办妥了,便准备着要下山。
余母便想着再去瞧瞧那白夫人。
这道观怎么说都是男子,多有不便,她去瞧瞧,要有什么帮忙的再帮一把,也算是好人做到底。
母女三人又去了那间客堂。
只是现在客堂外站着几个婆子和小厮。
见此情况,余母瞧见一旁站着的小道童,招了招手将其唤了过来。
“小道长,劳问,可是白夫人家中来人了?”
小道童瞧见她们几人,瞬间笑了起来,过来作揖道:“善信您们还在啊,确是白善信的家里来人了。”
“我们即刻就要下山去了,便来瞧瞧白夫人可好了些。”余母回道:“既然白家来了人,用不着我们帮忙,小道长,我们便告辞了。”
说着余母领着林岁安和余梦非就要离去。
“哎,善信稍等。”小道童喊道:“善信稍等,刚刚监院还在找你们呢,想来是有什么事儿。原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可巧还没走。劳几位稍等,我这就去喊监院过来。”
说着小道童就往客堂里跑去。
等那小道士进去禀报了,客堂中率先掀了帘子出来的是一个身着锦袍,瞧着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郎。
紧接着出来的便是仙风道骨的监院。
那少年同那监院说了什么,见那监院点了点头,那少年便朝着这边过来。
林岁安披着粉色镶白兔儿毛边儿披风,乖巧的站在余母身后。
偷摸看了下院子里的下人,婆子丫鬟,加上小厮,家丁,约莫有七八个,想来在屋子里伺候的人应当也不少。
这白夫人有些身份,不是京都的名门就是富户。
只是那马车那样跌下悬崖,身边却是一个下人都没有。
且瞧着那车辙印子突然加深,那马儿应是突然发疯往前冲下斜坡的。马身下都是血,可能是有伤口在身上,想来此事儿并不简单。
“小子许或,感谢夫人援手,救了小子姨母,请受小子一拜。”那少年郎走了过来,便对着余母拱手作揖,深深一拜。
“公子无需多礼,不过举手之劳。”余母笑着同那许或寒暄,又问道:“不知白夫人现在如何,可好了些?”
“多谢夫人关怀,姨母刚刚已经醒了,现下又睡下了。”许或站直了身,脸上的笑得体又谦和。
“如此便好。”余母点了点头。“既然睡着,便不叨扰了。”说着就要离开。
“夫人莫急,几位大恩,小子应当一一拜谢才是。”说着又对着余梦非和林岁安作了一揖。
林岁安正想着白夫人之事事出蹊跷,正神游天外。见许或对他行礼,忙福了福身。
林岁安抬眸望去。
许或瞧着抬头望着他的林岁安,眼中划过一抹异样。不过一瞬,便又恢复如常。脸上带着感激的笑,作揖道:“感谢两位姑娘援手,救我姨母。”
原来白夫人是这人的姨母。
“公子客气,不过举手之劳。”林岁安福身,不在意的道。
“该谢还是要谢的。”许或笑着挥了挥手,便有个小厮抱着个匣子上来。
许或接过匣子,打开。
里面是满满一匣子大大的银锭子,约莫是五十两一个,里面满满的摆放了十个。
林岁安眼眸睁大,这么大的银锭子她只见过,还不曾拥有。
想要......
银子递到三人面前。
林岁安刚想伸手接过,便听干娘道:“公子这是做什么?不过是路过遇见了,无论是谁我们都会施以援手,哪值得公子重金相谢。快快将这些东西收回去吧。”
余母将那箱子推回许或怀中,一副坚决不会收的态度。
......不是......
干娘你不要可是我想要啊!
林岁安见干娘干脆利落的就拒绝了,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
林岁安瞧着那些银子,心中颇有些不舍。
许或眼神一动,叹了口气,便道:“夫人,是小子唐突了,几位救命之恩,断不是这些俗物可以报答的。日后,等我姨母好了,小子再同姨母亲自登门拜谢。”
“不用不用,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今儿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要赶着归家去,便不叨扰了,愿白夫人早日痊愈。”
说罢,余母微微点头,转身便要往外走去。
余梦非也福了福身赶紧跟上。
林岁安不舍的望了眼那装银子的箱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姑娘有什么话尽可直说。”许或瞧着林岁安,带着笑温和的道。
“还有个车夫。”林岁安抬眼看着他。
“嗯?”许或不解。
“救白夫人的还有给我们赶车的车夫。你若是要谢他,那些银子他定然十分需要。”林岁安说完,行了一礼转身便追着余母离去了。
她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她也想要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