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微弱得像是猫一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鱼从聆的耳朵里。
看着被蜂拥而上,堵成一个巨大人球的高台。
说不害怕是假的,可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兰被踩踏死吗?
他或许真的有罪,但也不应该死在这里,而是应该交给正义去裁决。
如果她这个时候选择了旁观或许是并没有错,但她的良心会受到自己的谴责。
犹豫了一下她将手机收起来,鼓起勇气往人群里面冲。
一推一拉,发现这些人像豆腐一样脆弱。
推起来不费力,一拉又能看到涨红又满是欲望的眼睛。
她挤到人群的最中心,可怜的兰已经从椅子上挤到了地下。
他的身上还多了几双带着茧子的丑陋手掌。
他一个人无助地坐在那,眼睛里带着茫然与惊恐,嘴里还在小声地念叨着:“谁来救救我…”
鱼从聆一咬牙将他拉起来转身就跑,兰低着头却乖巧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却没忍住回头看了一样,发现这些人怎么跟丧尸一样追在后面。
太恐怖了吧!
受到惊吓的鱼从聆紧紧抓着兰的手跑到更快了。
跑到了一个阴暗的转角处鱼从聆汗流浃背大口喘气。
给她抓着的兰倒是没流多少汗,只是眼泪含在眼眶中打转眼角处带着绯色,一副未语泪先流的模样。
鱼从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原本还想义正言辞地质问他的。
她干巴巴地安慰道:“你还好吗?”说完她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
“不太好…”兰吸了吸鼻子,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鱼从聆脑子都乱了,虽然说眼泪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可也不是现在这么用的啊。
她拿出纸巾递给兰,兰不接只是一味地哭泣。
她将纸收回去,拿出手机想汇报情况,兰从无声哭泣变成小声抽泣。
哭得她脑子更乱了,要说什么一下子全给忘记了。
无奈之下她将手机收起来,看着兰道:“先别哭了吧。”
兰不语,眼泪越掉越多,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鱼从聆无奈地又将纸拿出来,胡乱地在兰低着头脸上摸。
兰又开始无声地哭泣,那双眼睛泪汪汪地看着鱼从聆。
鱼从聆道:“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她有些无奈,原本以为自己是特工来抓人,现在变成哄小孩的了。
“真的吗?”
兰低着头声音听上去细细的有些沙哑,眼神也变得分外委屈。
鱼从聆眼睛都死了,但是脑袋在疯狂地点头。
“那我不哭了,但是还委屈…”
兰停止了哭泣,用手拿住鱼从聆抓着纸的手在脸上轻轻地擦泪。
鱼从聆将纸给他道:“你自己擦吧。”
兰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之后,默默地将纸收下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你在学校逼死人是什么目的?”
等他擦完眼泪之后,鱼从聆也不拖拉,学着电视里警察询问的样子义正言辞地开口。
巷子旁边的一户人家突然开灯,柔和而散漫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
她整个人像是披星戴月想仙女,可那双漂亮的杏仁眼里没有任何情欲,这也让兰带了几分失望。
要是这双眼睛染上情欲该多好看啊…
兰对上鱼从聆的眼睛,歪了歪脑袋一脸不解:“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啊。”
他的眼底红光一闪,鱼从聆忍不住慌神,心里下意识想相信他。
下一秒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眉心紧蹙地开口:“你别想着对我用这些,我不是小孩不会随便改变心中的想法。”
兰淡淡的笑了笑,就算是大人也会轻易改变想法,这个是不是小孩有什么关系。
他将脸凑到鱼从聆的面前,细嗅着她身上的芳香。
熟悉的同类气味让他忍不住抬头,但他的同类似乎并没有完整的成功呢。
他不免有些嫉妒,看起来鱼从聆确实知道的比较多。
他的表情略带几分委屈:“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鱼从聆才不信他的鬼话连篇,直接开口询问:“昨天是不是你和吴书言说了什么他才被蛊惑去天台的。”
“你有什么证据吗?”
兰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反倒是理直气壮地开口。
鱼从聆义正言辞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没有证据就算报警也没法抓他。
邪恶的大人开始哄骗:“你以为你做过的坏事能瞒过别人吗?”
兰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外厉内荏,配合地开口:“那我该怎么办啊。”
鱼从聆半真半假的忽悠:“你做的这些事情是犯罪未遂,你会被逮捕的。”
她也不懂特殊部门对于这种情况是怎么管,但先吓唬一顿不落下风就好了。
没想到兰的眼泪又开始流,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望着鱼从聆道:“我不想被抓呜呜呜…”
这个兰是水做的吗?
鱼从聆有些无奈的开口:“你干的这些事本来就是错事,做错事情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代价。”
“你都没见过我干坏事,怎么这么确定我就是坏的呢?”
兰哭了一会见鱼从聆不为所动,他皱眉开口。
这句话倒是挺有道理的,鱼从聆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反驳的话。
见她没有反驳,兰直截了当地开口:“你冤枉人要不要赔偿?”
“我哪里冤枉你了?”
鱼从聆眼睛瞪大,有些心虚。
“那你看到我害人了吗?”
“没……”
“那我有伤害你吗?”
“没……”
“你没有证据也没有看见我伤害别人,而且我和你见面还是受害者的身份,我难道不应该委屈吗?”
兰的话有几分道理,鱼从聆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犹豫了一下她开口询问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兰眼珠子转了转,打量着鱼从聆眼底带着复杂的情绪。
就在鱼从聆没忍住想询问的时候,就听见兰用低落的开口:
“我一直都没什么好朋友,大家陪我玩也只是因为我的外貌,没有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你愿意做我一天的好朋友只陪着我吗?”
他的要求并不算过分,鱼从聆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可看着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她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