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于2025-4-29
周睿双手抓着铁钩,背对石门警戒,樊伯韬一只手托着铁尺,耐心等着。
这个过程他熟悉,当初攻入多云尖,进那段山腹密道时就是这样的石头门,熊头儿就是这么摸啊摸,后来就开了。
“给我!”熊克定声音极低,樊伯韬急忙把铁尺递给熊克定。
熊克定将铁尺插入两扇石门之间细细的缝隙,铁尺慢慢往前,碰触到顶门石,发出轻微的声响。
石门内,背靠石门坐着的邵瑜一跃而起,笔直站着,全神贯注的倾听。
铁尺贴着顶门石缓缓划动。
邵瑜急忙推醒邵琮,手指抵在邵琮唇上,把邵琮拉起来,贴到邵琮耳边,“你听!有人来救咱们了!”
铁尺划在石头上的细微声响又响了片刻,停下了。
邵瑜扑到石门上,急切无比的摸到那条缝隙,把耳朵贴上去。
石门太厚,缝隙太小,他听不到声音。
石门外,熊克定已经踮起了脚,再往上够不着了,熊克定一只手举着铁尺,另一只手揪过樊伯韬,按着他蹲下,骑到樊伯韬脖子上。
樊伯韬扶着石门慢慢站起来。
铁尺划在石头上的声音再次响起,邵瑜头抵着石门,努力压抑住巨大的恐惧和喜悦。
邵琮按着邵瑜的肩,轻轻拍了拍。
铁尺走不动了,熊克定松了口气,将铁尺抽出来些,往上挪一点,再插进去,再抽出来,挪一点,再插进去,直到铁尺又能往里插进去了。
熊克定将铁尺插到底,低头道:“小韬往后,好,你们两个推着小韬,用力,慢,慢,再慢。”
石门内,邵瑜两只手抚在那根巨大的顶门石上,感受着顶门石缓缓的直立起来,激动的浑身僵直。
顶门石直直立起,将下方的石挡压回压平,片刻之后,石门被缓缓推开。
“世子爷,四爷。”熊克定压着声音,对着门缝喊了一声。
“老熊!”邵瑜激动的一声’老熊’之后,喉咙就堵住了。
“我们就在门边。”邵琮答了句。
“慢点,别把……”熊克定话没说完,樊伯韬’嘿’了一声,一肩膀怼开了石门,竖立在门后的顶门石轰然后倒。
“你这个蠢货!”熊克定气的眼珠都红了。
“快跑!”周睿一把拽出邵瑜,再拽出邵琮,拉着两个人往外狂奔。
“不用拽我。”邵瑜甩开周睿。
邵琮一脚踩在被周睿挑出的灯芯上,一个跟头摔的掷地有声。
“背着世子爷!”熊克定冲樊伯韬吼了声,伸手拽住余书。
樊伯韬捞起邵琮扛在肩上,闷头往前,跑的飞快。
墓道外,听到动静的诸人刚刚清醒过来,就看到樊伯韬扛着邵琮冲出来。
樊伯韬高大健壮的像只黑熊精,肩上又扛着邵琮,一团黑影巨大无比,跑的又快,从黑暗中冲出来,根本不像人。
“妖怪!”站在最前的礼部小吏惊恐尖叫。
扯着余书的熊克定立刻跟着大叫:“诈尸啦!快跑啊!长公主诈尸啦!”
周睿护着邵瑜,熊克定扯着余书,跟在扛着邵琮、惊恐狂奔的樊伯韬后面拼命的跑。
一直跑到天光大亮,四周只有鸟叫声了,周睿连喊了七八声,总算喊停了樊伯韬。
六个人你压我我压你的躺在一片洼地里,一声声喘粗气。
“你跑,跑!叫都叫不住!”熊克定虽然累极了,可怒火还是顶着他踹了樊伯韬一脚。
“诈尸了!长,长公主诈尸了!”樊伯韬一脸惊恐。
邵瑜噗一声笑出来,翻个身,仰面朝天,看着蓝天白云,笑个不停。
“诈尸个屁!那是大熊乱喊的,祸乱人心!”余书想呸一口,嘴巴太干没口水。
“噢!”樊伯韬顿时神清气爽了,昂起头看了一圈,问熊克定,“咱们逃出来没有?逃出来了是吧?”
熊克定没理他。
“你这不是,废话么。”余书想拍樊伯韬一巴掌,可太累了,不想动,算了。
熊克定旁边,邵瑜还在笑个不停,熊克定努力坐起来,伸头看了看,和周睿道:“你看,四爷这是,傻了?”
“他是高兴的。”邵琮一直坐着,怜惜的看着笑个不停的邵瑜。
“你才傻了。”邵瑜抖着胳膊撑起来,眼睛晶亮,挨个看了一遍,又笑起来,“没想到你们竟然会来救我们。”
“瞧四爷说的,我熊克定生生死死都追随世子爷和四爷,就算我死了,魂儿也得飘过来把世子爷和四爷救出来,小周你说是吧?”
“是,多亏了大熊,这一路上,制定策略,找墓道,捅开顶门石,都是大熊。”周睿笑道。
“哎!四爷,我跟您说,怎么捅开顶门石这事儿是我教大熊的。”余书急忙的伸头表功。
邵琮看着四人,想笑却没能笑出来,“我们,已经不是世子和四爷了……”
邵琮话没说完就哽住了。
邵瑜拧眉看着邵琮。
邵琮迎着邵瑜的目光,苦笑道:“刚才我是想留在墓道,你跟他们……”
“三哥这是什么话!”邵瑜打断了邵琮的话,“你这么这话,怎么对得起大熊他们这份奋不顾身?”
他是真不喜欢他三哥这幅毫无斗志的丧气样子。
“四爷,三爷,京城不能久留,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周睿岔开话题。
“这是哪儿?”熊克定站起来四处看。
“先别管这是哪儿,反正离京城不远,咱们先听听四爷和三爷的打算。”周睿拉了拉熊克定。
邵琮看向邵瑜。
邵瑜迎着邵琮的目光,沉默片刻,语调强硬的说道:“回扬州,扬州是咱们的地方!你们看呢?”
“我也觉得回扬州最好。”周睿赞成。
“我不懂这个,三爷和四爷说怎么着,那就怎么着!”熊克定一脸憨笑。
“那就回扬州?”邵瑜看向邵琮。
邵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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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这一觉从傍晚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睁开眼就看到了玉树的笑容。
“云锦说她看到一个小和尚抱着个老和尚,两个和尚走过的路上有很密的血滴,那个老和尚应该伤得很重,说陈炎枫站在御风殿门口,看起来很生气。”玉树先说昨天的事儿。
昨天还没来得及说,她们就被赶到这儿来了。